申屠苏气闷,偏自己又是过错方,只能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世同,你是了解我的,五弟半夜闯入府上内院,我的确不知情,但是这也是我的失察之罪。你可以骂我一顿,打我一顿,可是你不能把我当成陌生人一样对待。”
花世同摊摊手,故作无辜:“有吗?都尉大人。”
“你看看你的语气,哪里不是当我是死的。”
“哦。”
申屠苏气结,非常想揍他一顿,再想想自己过来的目的,就硬生生地咽下了这口闷气:“世同,就当是我求你了,这件事情我们就让它揭过去,永远都不再提起来,就当没有发生过,可以吗?”
“可以吗?”花世同反问道,冷笑一声,“申屠苏,你说我了解你,那你也应该了解我。我当时没有杀了你的宝贝弟弟,已经是给了你最大的面了。还有,你觉得我可能会提起这事儿吗?如果让外人知道,最后被骂的人,只会是我的妻女。”
申屠苏当然明白,即便女没犯任何的错,但是,一旦受到男的骚扰,无论是不是被强迫的,最后受尽委屈受尽辱骂甚至是受尽暴打的,也只会是女。
他的语气软了下来:“我知道,女向来是弱势的。”
“既然你明白,那就请回吧。”花世同冷冷地,开始赶人了。
“我知道你还在气头上,我先回去,你,希望你可以不再怪罪老五。”申屠苏轻轻叹息一声,想再说些什么,却都没有说出口。
申屠苏离开之后,花世同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算是减轻了一些火气,步伐很慢地走到花厅,一抬眼,看到的便是摆在案上的那只玉手镯,在夕阳照射进来的光线之下,那些简单的花纹一样的线条隐隐地有些流光。
花世同拿起玉镯,放到眼底看了两眼,随后便收入袖中。
刚刚几位大人拿出来炫耀的贺礼都已经被抬着送到了内院,花同要走进重德院,映入眼帘的,就是一抬抬把院给挤得满满当当的红漆大木箱。
花令群已经下回来了,正围着一堆堆的贺礼打转呢,两双黑漆一样的眼睛此时跟猫儿似得,放得贼亮,他拉着花令月拿起这个看看,又拿起那个瞧瞧,喜不自禁。
雅鱼了扶着花令开站在院里,花令月的小脸上含着一丝笑意,视线全然放在了花令月美好的身影上,看到花世同走近了,才恭敬亲昵地唤了一声:“爹。”
“嗯。”花世同走到女儿身前,用大手掌贴了贴女儿的额头,很是怜爱,“临了夜了,快回屋吧,别着了凉,爹可是会心疼的。”
花令开的身上穿着厚厚的粉缎袄,还披着有大毛领的皮袍,整个人裹得严严实实的,跟个小粽似的,却还是会觉得有些阴冷,雅鱼跟她说了不止一次,可她就是希望在有生之年还能多在外面站一会儿。
“爹,我想看看夕阳。”花令开扬着脸,看着高大俊挺的父亲,嘴角始终含着一丝平静的笑。
花世同蹲下身,轻声商量着:“这天寒地冻的,咱们还是先回屋,等到了夏至,爹亲自背你上山,陪着你看夕阳,看日落,可好?”
“爹。”花令开微微俯身,凑到花世同的耳旁,声音很轻很轻,“我怕我等不到夏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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