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上了宫殿的大门,素好悲伤地看着江王,自从宁天舜死了之后,江王就性情大变,由原来的温柔变得暴躁易怒,成天地埋在家国大事堆里,脸上也没有了一丝的笑容,直到有了小世,江王才有了笑意,将所有的爱都投注到了小世的身上去。
可这偏偏的,小世还得了天花,暴躁的江王都想把房顶给掀掉了,他不明白,自己明明派了一层层的人下去保护,衣食住行,都是面面俱到,怎么还会得天花?
江王稍微平静下来之后,又轮番着派人下去调查,把脉查病。
医令彭宏战战兢兢地抱着玉圭站在了瑜景宫十米开外处,江王在伤心的时候,时常将自己关在瑜景宫内,没有人知道他们伟大却又狂躁的君王呆在里面干什么。
宦者令高殊高束着打着辫的头发,还别了一支雕着小碎花的簪,站在瑜景宫外十米远,对着小腿肚有些哆嗦的彭宏咧嘴笑了一下,彭宏不瞒地瞪了他一眼:“我都怕进去之后,再出来就得被抬走了,你还笑。”
高殊比了一个安心的手势:“放心吧,大王心情不错,你据实禀告就可以了,大王还能因此剐了你啊?”
彭宏愤愤地扭过头去,不去理会他。
没过多久,从瑜景宫内传出一声梆敲打香炉的声音,高殊抖了抖身,眼珠转了两转,看向同样身僵直住的彭宏,嘴角略带了一丝苦笑,小跑着到了瑜景宫门口,躬着身,声线放到柔得不行:“大王。”
从里面传出几声咳嗽,带了疲惫和苍老,江王才四十一岁,不过是中年而已,却已经跟个小老头一样了,身体的机能一日比一日衰退得快,尤其是小世生病的这几天,愈显憔悴,原他还能举起年轻时征战沙场的大刀,现在,也只能用手掌摩挲了。
高殊挥了挥手,彭宏快步走上前,朝着门内行了大礼:“大王,还请准臣入宫替大王把把脉。”
江王将手里的梆随手一扔,粗哑着嗓有气无力地说道:“有什么可把的,死便死了罢。”又重咳了几声,急着高殊几乎就要破门而入时,江王又说话了,“尧修怎么样了?”
尧修是小世的字,自打江王给小世起了字,就一直这么叫着。
彭宏的老脸红了红,憋了好一会儿,还被高殊狠瞪了一眼才又犹豫又艰难地开口:“小世……不是天花……是风寒……”
江王的咳嗽声一顿,紧接而来的是更激烈的咳嗽声,高殊的脸色猛地一白,一把推开艳红的油漆大门,冲了进去,扶着江王的身,一边把手放在他的身后顺着气儿一边瞪彭宏。
彭宏也知道自己闯了祸了,赶忙跪了下去,用力地磕起头来,把额头都碰出了血,求饶命的话一刻都不敢停。
江王顺过了气,黑着一张脸,颤颤巍巍地走过去,他现在要是还有年轻那会儿的力气,早一脚将彭宏给踢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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