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关进掖庭局的牢房已经一天了,冰凉的牢房里,她卷缩着身躲在角落,回想起昨天发生的事情,方姑姑死了?这是她最不能够接受的,前几日明明还好好的将孙宝林和林采女的衣裳交到她手上,带着银高高兴兴回去了,这才没多久,怎么就死了?
寻思着,心里一阵难过,她将头埋在膝盖上,就连有人来打开牢门她都懒得看对方一眼。
“师妹。”
肖墨的声音,她怔怔的抬头,发现他就站在自己面前,一身华服,脸色挂着担心的神色,肖墨的身边不是别人,正是高景玉,她看了看肖墨,嘴唇微微咬着,一时没抑制住,起身扑进他怀中,委屈道,“我没有杀人,师兄,你信我。”
高景玉的身猛的一颤,冷眸蹙眉,张了张嘴,终究什么都没有说出来,手却不知不觉的握紧了拳头,看着她在肖墨怀里委屈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肖墨温柔的哄着她。
高景玉心里充斥着一股怒火,又无从发泄,他多么希望她扑进的是自己的怀中,那样他会更加的疼她,怜惜她。
但是卿月没有。
“笨,我当然相信我的小师妹没有杀人,否则我也不会站在这里。”肖墨看着她委屈的样,心里也是疼,柔声安慰道,“我不会让你有事,幸得高将军来府上知会我,否则你的屁股又要挨顿打,这掖庭局的人可狠着呢。”
肖墨说着,朝高景玉淡淡一笑。
卿月有些错愕的看着两人,原来是高景玉去知会肖墨的。
“现在这件案已经在我和高将军手上,我好歹也是定王,掖庭局不敢拂我的意。”
她明白过来,高景玉虽然身份也不低,也不能管到宫内掖庭局,而肖墨不同,毕竟身份摆在那里。
委屈的吸了吸鼻,她走到高景玉面前,“谢谢你,告诉了我师兄。”如果肖墨不将这件案接到自己手里,恐怕她会被屈打成招,最后给方姑姑赔命。
他不语,而是转身走了出去,肖墨看在眼里,高景玉这是见不得卿月与自己亲近吧,八年了,他心里还装着卿月,装着又有何用?难道当初他休弃卿月的时候心里没有她吗?但是他还是休弃了她!
放了手了东西,那还能那么轻易就要回来?现在的卿月,由他肖墨护着。
“那该从何查起?”她委屈的看着肖墨。
“当然是从你这饰,你的饰怎么会在方姑姑屋里,这是最奇怪的地方。”
“我也是两天前发现那个发簪不见了,也没去找,大不了就不戴了。”她回道。
“你的屋,就住这你一个人,平日里有谁来往最多。”肖墨继续问。
卿月立刻想到了蓉儿和秀安,想过之后又连连摇头,秀安自不必说,她那么胆小,平日被训斥都要怕的要死,何况是要去杀人?
蓉儿,她虽然刚刚跟自己没几日,但是小丫头心思干净,平日里收拾屋是从来不会去动她的饰,这样一想,好像还真的没有人了,
两人各自想着,高景玉突然进来,语气里带着一丝兴奋,“有消息了。”
卿月和肖墨立刻看向他。
“方姑姑是头部先遭到了撞击,失血过多,但是不足以致命,致命的是她脖间的两条掐痕,她是被掐死了。”
一席话,让卿月听的心凉。
“还有,刚刚派去盘问那里宫女的将士也回来了,有宫女说似乎看见一个宫女跟着方姑姑进了屋内,看起来,像是司衣局宫女穿的衣服,后来便什么都不知道了,一直过了晌午才发现方姑姑死了。”高景玉一字一句说着,语速慢慢变慢,似乎想起了什么。
卿月也是,当听到高景玉说的那个司衣房的侍女时,她整个身忽然就软了下去,整个人感到天玄地暗,一只手吃力的扶着墙壁。
“你想起谁?”两个男人齐声开口。
卿月摇摇头,额上不知何时已经沁上细细的汗珠,许久,才缓缓道,“秀安…”
高景玉和肖墨面面相觑,看着卿月自语着,“不可能是秀安,虽然她可以没有任何限制的进我的屋,但是秀安为人胆小,怎么敢杀人!即便…即便是真的杀了方姑姑,也不会陷害我的,秀安,不会的,不是秀安…”
肖墨将有些精神失常的她搂进怀中,对高景玉道,“是不是她,抓来一问便知。”
高景玉点头,转身出去了,肖墨看着怀中的人儿呆呆的靠在自己的胸膛上,良久,才缓缓开口,“我早就叮嘱你在宫里一切小心,这才过了多久?”
“师兄,肯定不是秀安,不会是她的。”她疾呼一声,声音越来越小,难道,自己也不免怀疑起秀安了吗?
秀安终于被带来进来,高景玉叫所有的人退了出去,整个牢房里只剩下四人,秀安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见到肖墨和卿月的时候,双腿微微发抖着,一直低着头。
高景玉按捺不住,开口问道,“封秀安,方姑姑是不是你杀的?”
秀安轻轻抬起眸看着高景玉,他的眸很冷,眼下高景玉,会怎么看她?
“秀安,你说,不是你杀的对不对?你别怕,我师兄和高将军不会为难的你。”她上前一把握住秀安的手,眸里满是期待。
秀安看着好友的神情,忽然噗通跪下,哭道,“卿月对不起,卿月,真的对不起。”
“你说什么啊,你快起来啊,我知道人不是你杀的,刚刚在尚服局门口你没替我说话,我知道你胆小,我没怪你,秀安,快起来。”她用力的扯着秀安,她却跪在地上纹丝不动,只是哭着。
卿月气的怒骂,“你起来,说清楚,人不是你杀的,否则高将军不会相信的。”
“卿月,人是我杀的…”秀安再也控制不住,呜呜大哭起来。
她错愕了,“你在…胡说什么…”
除了笑,还是笑,她连连后退两步,不敢相信秀安的话,如果真的是秀安杀的,为什么还要陷害她?将她的饰丢在那里…
难道秀安不知道,这足以要了她的命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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