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每日早晚上官季玄都来给她换药,看了她的屁股不下十次,她也做个乖乖听话的病人。上官季玄要给她喝些什么,她只管喝,为的就是能够早些回宫,他的药的确很有效。
四天来,她的屁股不但不怎么疼了,伤口结痂也很快,她尝试着动了动身,确实好多了。
高景玉每日都来看她,她却甚少给他好脸色。
然而他来多了,卿月渐渐的意识到一个很重要的事情,为什么她来到将军府这几日,除了见到是那个笑语的婢女,就是上官季玄和高景玉,这个将军府,好像少了什么。。
仔细琢磨,她知道了,少了个将军夫人,脑海里闪过一个模糊的身影,那是身穿着大红新娘服的阿薇。
八年前,她嫁给高景玉那天,出现了另一个女,阿薇,她永远不会忘记的清冷女。
高景玉身边,不是有阿薇吗?为何得知她来了将军府,阿薇却不曾出现过。
正泛着疑惑,笑语端着饭菜进来了,“姑娘,吃饭了。”
卿月逮住机会,立刻询问:“笑语,你们将军夫人呢?”
笑语愣住,随后咯咯一笑,“我们将军没有夫人哦。”说着,开始在卿月面前布菜。
卿月尴尬一笑,高景玉怎么会没有夫人,阿薇呢?当日不也是纳了阿薇做妾,她这个正室被休,阿薇理应顶上才是。
“阿薇夫人…”卿月轻松念出这个名字,看着笑语的手迟疑了一下,神情有些呆住,马上又恢复了笑容,继续给卿月添菜。
“没有阿薇夫人么。。”卿月察觉到笑语的神色,再一次重申。
笑语小心的放下碗筷,“没有阿薇夫人,姑娘还是快些吃吧,奴婢好去回了将军。”
说着,便退到了一旁,卿月见她有意隐瞒,也没有继续追问,半信半疑的将饭菜拿起,若有所思。
明明将军府就有阿薇这个人,为什么笑语却说没有,笑语,跟在高景玉身边也是没多久吧。
日过得很是无趣,慢慢的,又过了日,卿月感觉着自己的伤好得越来越快,心中对上官季玄佩服得五体投地。
要是敷上平时的上药,至少要养伤一个二十来天才能下床。
上官季玄没骗她,今天是第七天了,她丝毫没觉得疼了。
“这是最后一次药,明早起来洗洗后,换身干净的衣裳,你就可以出了将军府大门。”上官季玄擦了擦手,心里得意的紧。
或许是高兴得过头了,一不小心就道出了这样一句话:“我果然是个奇才,这新药效果真不错,将药方卖出去,又是一笔钱。”
卿月看着他手舞足蹈的样,顿时汗颜,她想她是听出了上官季玄话里有话。
虽然活活做了小白鼠,但看在他治好自己的份上,就不跟他计较了。
“呐,上官公,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卿月小心翼翼的从床上坐起来,虽然说屁股不疼了,但是还是小心为妙。
“何事?本公今天高兴,你问什么都行。”上官季玄乐呵着收拾着药箱。
“高将军,没有夫人吗?”
“没有啊,怎么了?”上官季玄没有一丝犹豫,直截了当回答。
“真的?”卿月不信一双眸如同狐狸般狡诈。
“是听说十几岁的娶过一个,后来休了,女方命也不好,哈哈。”上官季玄自顾笑了起来,完全没注意到身后床上,卿月杀人的眼神。
“那,阿薇呢?”她忍住怒气,继续问。
这一次,上官季玄的身明显怔住,并不作答,表情突然冷了下来,快速的合起药箱,没了刚刚那副吊儿郎当的样,而是无比认真的的回到:“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阿薇的,但是在将军府里,没有阿薇这个人。”
说罢,拎着药箱出去了,卿月茫然的坐在床上,更加好奇,明明有阿薇,这府里的人都知道阿薇,但是大家都闭口不谈,有意避开阿薇的存在。
这到底是为什么?
等她明日下地,定要找高景玉问个清楚。
第二天很快便来了,她从睡梦中醒来,尝试着下地走两步,发现真的可以,于是急忙换了干净的衣裳,小心翼翼的出门去了。
只要不是奔跑,都可以自由的走动。
打开房门,外头就是个竹院,翠竹在春季里勃然生机,这个院很大,她小心的走出院,发现来往的婢女匆忙,见到卿月的时候并不觉得奇怪,因为将军带回了一个女人早就在府内传开了。
卿月势要打听阿薇的下落,每见到一个下人过来,她就上前询问,有的下人刻意回避,有的却是浑然不知。
她在将军府四处找出,来到将军府前厅的时候,身后传来高景玉的声音,“月儿,你起来了。”
他的声音淡淡的,卿月回头一看,他就在廊下看着她,黑色的发丝仅用一根碧色的丝带绾着。
她仿佛看到了八年前的高景玉,初见他的时候,她还记得他就是这样绾发的。
“笑语告诉我,你在四处打听阿薇…”他忽然笑得很无奈。
卿月看着他有些哀伤的眸,她有些不敢相信,将军府的所有人都力回避的名字,她竟然从高景玉口中听到了。
“是的,我想见见她。”卿月笑了笑。
“也好,你来,我带你去见她。”他说着,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她立刻跟了上去。
两人来到一个比较偏僻的院,这院被整修得很整齐,却不见一个下人。
后来进去了,卿月才彻底明白过来,她终于知道为什么大家都闭口不谈阿薇,为什么高景玉提起阿薇,脸色的表情那么哀伤。
阿薇的确是住在这个院,此刻,她的灵位就安静带着这个屋内。
卿月惊得说不出话来,看着高景玉给阿薇的灵位上了炷香,她别过脸,不知道该从何问起。
“当年战乱,我军在一次大战溃败,阿薇已经有了六个月的身孕,我不敢将她丢在家里,皇上领兵逃到了江南府,我带着阿薇随军,阿薇离不开我,她说,死也要跟我一起,她害怕,却在随军途中遭到了敌军的埋伏,一场厮杀,我一护着她,又要保护皇上,她…死在了敌军的铁骑下…”
高景玉说着,回想起那时的情景,阿薇被敌军的长矛勾住,生生将她拖了两里地。
他将她救下的时候,她身上全是血,一心还喊着肚里的孩,那次厮杀,他失去了阿薇,还有他那未出世的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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