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我要是说出新意,是不是就可以算做回答了?”景如是腰板挺得直直的,大声询问道。
夫没料到景如是还会“垂死挣扎”,他略一思,兴许是断定她这种水平也说不出什么新见解来,于是点头道:“没错。”
“那好。”景如是下巴微抬,一字一句口齿清晰地说道,“我认为真实的比干并不如史册记载的那般,是名大贤大仁的善臣!”
此言一出,满座哗然。
“简直一派胡言!”夫气得胡都哆嗦了,早知道景如是敢胡言乱语,他刚才就应该把她赶出去!
“夫,你先别生气,听我说完。”景如是早料到会是这种反应了,可她不在乎,因为她接下来的话更会彻底颠覆他们的“观”!“《史记》载:纣愈yin乱不止。微数谏不听,乃与大师、少师谋,遂去。比干曰:为人臣者,不得不以死争。乃强谏纣。纣怒曰:吾闻圣人心有七窍。剖比干,观其心。于是就有了‘比干剖心’这个故事,对吗?”
“既然尔知道《史记》载言,何敢大放厥词?”夫怒斥。
“可我认为《史记》写错了啊。”景如是漂亮的眸睁得大大的,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眨呀眨的,看上去既真诚又无辜。
“史公所写是错的,难道你说的就是对的?”巢彦挖苦道。
“不敢说完全正确,但是比起史公来,我的见解更接近事实。”景如是转头望向巢彦,自信满满地说道。
“不知天高地厚!”巢彦从鼻翼里发出冷哼,语气里充满了浓浓的鄙视。
景如是也不急,她扫了一眼众人,缓缓说道:“先且不论‘成一家之言’的《史记》里面有没有夸大渲染的成分在。我们单说比干,比干之所以被称为贤臣,是因为他面对残暴不仁的商纣王,也敢据理力争、冒死进谏。他被挖了心,所以他成了大忠大义的代名词。可是,如果他面对的不是一名暴君呢?如果纣王帝辛杀他是因为别的理由呢?比如比干并不是真的忠君爱国呢!”
“放肆,愈加口无遮拦!”夫那如枯枝般的手指指向景如是,气得声音都拔高了几节,他呵斥道,“景如是,你给老夫出去!”
“夫,我哪里口无遮拦了?”景如是不惊不惧,答道,“是夫你叫我讲出新意的,我不过听从你的吩咐罢了。况且,我还没讲完,就断定我所言非实,未免过武断。如果我没记错,高祖帝可是说过‘诸家,蜂出并作,各引一端,崇其所善,以此驰说,乃至兼济天下。盖臣武将,当以圣人贤哲为镜,不拘一格,广纳川,畅欲所言。’连高祖都教导我们要发散思维,多动脑筋思考,我说出自己的见解难道错了?”
高祖皇帝都搬出来了,夫一时竟被堵得哑口无言。
“景如是,高祖是要大臣们广开言,多提有益于民生社稷的建议。而不是教人信口雌黄、颠倒黑白。”裕惜赐冷冷驳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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