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被人扇了两个耳光,那女生显得有点懵,她错愕的抬头看着许诺,露出一张泪迹斑斑的脸。
“唐阮儿?”许诺惊呼。
她没想到在这天台上要死要活的竟是她的同班同。
见到是许诺,唐阮儿突然撅起了嘴,两行泪滚落下来,显得很是委屈。
“你问我是否对得起我父母,可他们又可曾对得起我?”
她一边哭一边哽咽着,由于双手被萧制住,只能任眼泪贴着脸往下流。
许诺冲着萧点了点头,示意他可以放开唐阮儿。
“你知不知道,我现在几乎就成为了全校的笑柄,我走到哪儿都感觉到她们在我身后指指点点。”双手终于自由了的唐阮儿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哭诉,“她们笑我爸一世好得风流,笑我妈自私得眼里只有钱,笑我是个没本事的赔钱货……”
“她们是谁!”许诺握着她的手,轻柔的问。
“她们就是她们。”唐阮儿低声道,却并不敢点名道姓。
许诺莞尔一笑,她还有所顾忌,就证明她想死的心并没有她表现出来的这么决绝。
“你真的觉得你的父母是她们所说的那么不堪吗?”许诺继续问,“而你身为他们的女儿,在这种时候,因为一些流言的影响,不但不想着如何帮妈妈分忧,反倒想让她在丧夫之后又丧女,你这不是自私又是什么?”
唐阮儿静静的听着,没有说话,只是埋着头坐在地上一动不动。
萧担心的冲许诺做着手势,许诺只是摇了摇头,让他不要心急。
过了一小会,依旧埋着头的唐阮儿糯糯的道:“我想回家。”
“好,我们送你回家。”许诺的声音依旧轻柔。
鉴于唐家的特殊情况,许诺和班主任提出要送唐阮儿回家时,冯老师二话没说的就给了她开了一张出门条。
而萧也帮忙弄来了一辆车,开车的是保健室的林医生。
许诺微笑着和林医生点了点头,然后扶着唐阮儿上了车。
她家住在离星河市老工业区不远的丽景嘉园,从一溜的别墅房旁开进去的第幢。
因为家中出了这么大的事,她家的门房紧闭。他们坐在车里在门前等了足足一刻钟,才有人慢吞吞的将门打开。
许诺眼尖的发现刚才负责开门的那位在手臂上套上了一个黑袖章,而她家高高的门廊下,也挂着一朵大白花。
明眼人一看就知这家正在办丧事,哪里像外界传闻的,唐家人只知争抢遗产而置已亡人的遗体不顾。
可见谣言多半都不是真实的。
“这次朴娜做得也过分了,老爷明明当时还尚有一口气在,她竟然就敢在外面散布谣言。”一个穿着纯黑色衣服头戴一朵小白花的妇人正愤怒的与人说着什么,见到本应在校的唐阮儿突然回家,她愣了一愣。
“阮儿?”她有点不知所措的看着无精打采的唐阮儿。
“阿姨,我叫许诺,他是萧,我们都是阮儿的同,还有这位是我们的校医林老师。”许诺虚扶着唐阮儿,不忘给自己这帮人做着自我介绍,“因为阮儿在校觉得不舒服,所以我们把她先送回来。”
那妇人看着唐阮儿已经哭得红肿的眼,点了点头,对她说道:“你和同先上楼,妈妈还要和田律师商量事情。”
许诺和萧跟着唐阮儿上了楼,而林医生则借口还要回校上班,先行离开。
“我们去楼吧。”唐阮儿此时的情绪已经平复很多,但因为萧在,她不好将他们两人带到自己的房间里,而楼有一间父亲生前惯用的茶室。
这间茶室的陈设十分的简单,只摆了一张巨大的茶台和几把交椅。
她招呼许诺二人坐下,然后取出父亲生前珍藏的茶叶,温茶器、洗杯、置茶等一套流程走下来,如行云流水,一看她就功力非浅。
这就让许诺想到了同样对功夫茶拿手的于芬芳,大舅妈那一门手艺是投外公所好,而唐阮儿呢?
“我爸爸回家的时间不多,一回来就会在这间茶室里,问问我在校里过得怎么样,和同相处开不开心……”她一个人在那里絮絮叨叨,两串泪珠又从她早已通红的眼中滚落。
许诺知道她这是在自我排解心中的忧虑的思绪,所以只是静静的坐在她的对面听着。
萧却听不得她的这些话,直接推开茶室的阳台门,一个人走到外面去透气。
几杯茶水下肚的许诺觉得有点微微腹胀,便寻了个借口出来上洗手间。
唐家的公用洗手间设在一楼,许诺不得不下楼来,在经过一楼的大厅时,不小心听到唐正一边擦着眼泪的一边说:“他倒好,死得一了白了,留下这么个烂摊让我们孤儿寡母的怎么收拾?还有他弄出来的大小狐狸精,我是一个都不想再看见,真要搞得我火了,直接卖了这个烂摊拉倒!”
最后的语气竟有点破罐破摔。
“唐,我知道这只是你的一时气话。”那田律师也显得很是无奈,今天明明是受唐的邀请来帮忙处理唐先生的身后事,结果被唐拉着倒了一下午的苦水。
“田律师,我还真的不是说说而已。”唐擦了把眼泪说,“你也知道,这些年公司的事务一直都是由我先生负责,我对此是一窍不通。
倒是朴娜那个贱人,做秘书做到了我老公的的床上!她倒是对公司的事情门清,”一直温温婉婉的唐忽然咬牙切齿道,“她知道我不懂公司的事,居然鼓动公司的元老来劝我放权,让把管理大权给她,然后在家吃红利!哼,算盘真的打得叮当响啊。可惜她看错了我,我是忍了她一辈,可那都是看在我家老头的面上。现在老头没了,我凭什么要忍她?我就是把公司砸了、卖了、送人了,都不能便宜了她!
所以,田律师,你认识的人比我多,你就帮我多留心留心,只要觉得哪家出的价钱还公道,就帮我把公司脱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