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明死者是侯府的大小姐时,老宫人也只是摇着头叹了一句。
“即使他还只是个十二岁的孩,老奴也忍不住要说,他真的是暴虐了……”
后听了他的禀报,只淡淡地说了声。
“这就是黎王。”
便未再言其他。
二夫人闻之此事瞬间昏厥过去,侯爷却没有多的表态,只吩咐不得将此事张扬,似乎对黎王十分忌惮。
然而他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却是谁也不知道。
叶倾凰本来只是想恶整一番大小姐,却没想到她竟死得这样惨烈,不由得又暗自对司马黎青疏离了几分。
但凡变态都是危险的生物,珍爱生命,远离司马黎青。
“阿凰……”
南宫姬月看起来很是疲惫,她没想过,自己入府才一年,两位姐姐就因为自己一死一疯,纵然她们死不足惜,可这样的事又怎么能不让人寒心?
“帝都真是个可怕的地方……”
“怎么,后悔来这里了吗?”叶倾凰淡淡地瞧着她,“权势的最中心,从来都是最残酷的地狱,你现在明白过来还不晚,现在离开……也还来得及。”
“不后悔。”南宫姬月摇摇头,“能遇见他,就算这里是十八层地狱,赴汤蹈火又算得了什么?”
“呵呵……”叶倾凰轻轻一笑,“还真当自己是情圣呢。”
“唐四小姐在吗?”门外响起叩门声,一位公公在门外恭敬地提醒道,“群芳会快要结束了,四小姐再不上场就没有机会了。”
“恩,知道了,我马上就准备好了。”南宫姬月回了一声,随即转头焦急地看向叶倾凰,“怎么办?我现在这样肯定上不了舞台了!可是……我不甘心,我们准备了那就久,还花了那么精力……”
叶倾凰耸耸肩,无所谓地摆了摆手。
“算了,反正机会多得是,不差这一次,你先养好伤再说吧。”
“不行!”
南宫姬月知道叶倾凰在这上面花了很多功夫,她不想让她白费心思,而且她也不愿放弃这么好的机会,突然脑筋一转,南宫姬月第一次摆出主应有的架。
“这样吧,你代替我出场,反正那支舞本来就是你教我的,你会跳!”
叶倾凰瞥了她一眼,转过身,懒得理她这个一头热的女人。
“阿凰……”
南宫姬月见来硬的不行,立刻垮下脸开始软磨硬泡。
“求求你啦,就帮我这一次吧!这可是关系到我的终身大事的啊!你也知道每年入宫的名额有限,少了我就会有别的女人补上去,我不要皇上有那么多其他的女人啦……阿凰,阿凰……”
叶倾凰一脸无语,南宫姬月最大的优势在于她的容貌,自己这一张娃娃脸上去岂不是要贻笑大方?
而且她跟南宫姬月差了半个个头,到时候一定会露陷的!
“阿凰……”
南宫姬月见叶倾凰不为所动,更加变本加厉。
“你真的不肯帮我?真的不帮?!好,反正我是豁出去了,你不去我自己去!大不了死在舞台上,这样皇上说不定还能记我一辈!虽然‘有个美人跳舞跳死了’这种说法听起来是很搞笑……”
南宫姬月说风就是雨,在抱怨的时候就已经挣扎着爬了起来,没走几步却又闪了腰,吃痛地跪在地上惨惨凄凄。
见她的腰际又是殷红一片,叶倾凰不由得光火地吼了一声。
“给我滚回榻上,自己包扎好,要是再裂开,我不介意把那个洞捅成条!”
“哈!”南宫姬月兴奋地抬起头,“这么说你答应了?!”
“咔!”
叶倾凰一把砍断椅的一脚,对着脚跟比了比,十个厘米,就只能靠这一截补上去了,至于那张祸国殃民的脸,先屯着吧,本来那么远的距离也不可能看得很清楚。
换好衣服钩上面巾,叶倾凰原先看起来偏瘦弱,好在舞服很宽大,甩甩袖还是很婀娜的。
一个多时辰的曲艺欣赏下来,众人免不得开始产生审美疲劳,只是耽于皇室威严继续端坐着,却是早已心不在焉,听得最后的压轴一舞,众人才又清醒些,齐齐看向舞台。
司马黎青回归原位,想要看看叶倾凰调教出了怎样一名美姬,一直在饮茶的容王也随之放下杯盏,悠悠望向那舞台,想知道他未来的王妃究竟长什么样。
然而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声乐却并非在舞台上奏出,远远的,众人只听在离舞台步之的碧水湖中响起阵阵笙箫。
黄昏落日,彩霞染红,暮水共长天一片金光闪烁,景色美不胜收。
舞曲以此为衬,顿然显出几分新颖别致来,只见数艘竹筏自十里荷花间款款而出,筏上吹笙者数人,击鼓着数人,弹琴者数人……个个衣着翩然,如仙似幻,却都只是些陪衬,真正的主角尚未见影,便已吸引了无数人的心神。
这是怎样的玲珑巧心,才能想出这样独树一帜别致精妙的法?
正在众人赞叹间,又见数十只莲花状木盆漂然而来,缓缓围成一个圈,粉嫩的花瓣款款张开,精灵般的歌姬在各自的小舞台上翩然起舞,伴着乐曲启唇清歌。
“湘帘低垂苏幕半遮,楼台笙歌唱彻,池上夜雨打金荷……旧梦还记当时,长安游侠少年,相逢意气为饮美酒斗十千……阑干十二闲画春风,旧梦小楼西东,弦上心知几时同?黯淡芳草连绵长空,不是情有独钟,箫剑琴马谁与共……”
只此一曲,便已道尽无数红颜佳话,甚至连城府深的侯爷都有所动容,后瓷璧般的脸上竟露出些许怅惘,很浅很浅,没有人看得见,甚而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
众人屏息倾听,四下静谧一片,唯有歌声越过水面,荡漾在荷香熏人的暖风中,飞上玄霄触及九天……
泛着粼粼波光的水面逐渐漾开一圈又一圈的水纹,慢慢的浮出一个硕大的彩球。
只听砰的一声轻响,无数彩花飞散而出,彩球变幻成莲蓬的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