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曦向着初夏笑道:“不错,这口技,真是惟妙惟肖!你昨儿个听到谢家嫡说话了?”
初夏低眉顺目:“是的啊。”
“真是深藏不露!”慕云两眼瞪得老大,对初夏的口技崇拜得五体投地。
初夏嘴角挑着,偏半低着头,与普通的丫头没两样。任何人,也看不出她就是让谢家摘了门牌,让那家仆王二说漏嘴的始作佣者。
有人说:“嘿,有没有人知道谢家宅里还有什么事情发生的?”
还有人说:“听那家仆的语气,好似是发生了不光彩的事了。真想弄个明白。”
听到众人议论着谢家还有丢脸的事,那家仆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明明听到大爷问话的声音,怎么转头就不见人影?等他明白过来遭到陷害,这才摸摸脑袋,懊悔不已。
然而,他可不敢把这事往府里报去。谢家老爷此时正在气头上,若他把他说漏嘴,让围观者好生笑了一番的事一说,岂不是遭殃。
于是他默默地,挨个扫了众人一眼,愈发疑惑。然后摇摇头,心虚地向着前方跑去——让你们笑吧!反正我只是个家丁而已,谢家的声誉还不用我来维护。好容易拿着一点俸银,可不能因为说漏嘴的事,而卷铺盖走人啊!
初夏看群众个个好奇的样,知道效果已经达成,便小声地问:“小姐,接下来怎么做?”
慕曦眉一挑,神采飞扬:“怎么做?自然是进谢家看热闹去啊!”
“怎……怎么进?”李勇听得直摇头。此时进谢家,想也不用想的,会被客气地请出来。
慕曦不答,从袖兜里掏了个羊脂白的玉佩,在李勇面前晃了晃。
李勇看得眼发下,吞了吞口水:“哪里来的?”
慕云更是吓了一跳:“这个是皇帝爷的东西?你偷的啊?你不要命了!”
那羊脂白的玉佩,表层上似有一层油脂覆着,当真湿润、细腻、柔和。这玉佩自是上等的和田玉,便是在宫里头,也少一见。
玉身,雕刻着一只威严的龙,张牙舞爪。雕这只龙形的工匠,手艺绝佳,线条如行云流水。
这玉佩,似慕云这等权臣之,自是见过的——皇帝爷随身悬在腰间的,就是这只了。
慕曦白了眼慕云,嗔道:“谁不要命了?这是先头我闯宫打了九王,姨母看皇帝爷震怒,便假装要拿我脑袋。皇帝爷哪里真想要我的命,左不过是因着我擅自进宫,实在让他的面挂不住。于是,仗打了守宫门的士兵,再赐了我这玉佩,说是有了这玉佩,天下无一处不可去得。”
“皇帝爷可真会找台阶下。”初夏大眼睛一转:“皇宫都可尽去,没道理这小小谢家,还进不去了。”
“莫背后议论皇帝爷哦!小心脑袋!“慕曦笑了声,小心地把玉佩吊在手上,大摇大摆地踩着台阶上了谢家门口。
后头有人笑道:“慕家小公,当心着,别让人给赶出来了!”
“且等我出来,为大家解惑啊!”慕云得意地回头“哈哈”大笑:“我倒要看看,谢家今日究竟还发生了什么事?”
“嗬,那敢情好啊!我们且在这里等一等。哈哈哈……谢家今日被摘了门牌,又不敢派人去宫里请御医,说是怕丢人丢到宫里头!慕家小公,得了消息,就赶紧的出来,让我们也乐一乐!”
众人一听,便七嘴八舌地道:“是啊,是啊!要快点出来哦!”
慕曦笑道:“这群唯恐天下不乱的!”
“天下平。国公爷出征,又频频传来捷报。这人心啊,便开始浮了。歌舞升平,不若听些八卦来得趣味些。”李勇叹了一声:“尤其是宅院深深的世家的八卦。”
几人走到门口,李勇上前一步,叩叩金漆门环。
谢家的大门打开个小缝,先前那个摘了匾额的中年家仆从门缝里钻出头来。
“是国公府的公、小姐啊!今日府里着实不方便见客,还请见谅。”中年家仆倒是客气,只是眼里闪出一丝蔑视。
谢家与王家有宿怨,慕家又与王家是姻亲,谢家与慕家自来是没有来往的。尤其此次是两个七岁龙凤双前来。七岁的娃儿,大抵是看到谢家成为笑柄,这才上门想要看笑话的。
中年家仆与前头说漏嘴的王二不同。他算是谢家的管事之一,谢家的兴衰,自与他命运息息相关。他心中暗骂:不开眼的小娃娃,凑这个热闹干嘛!
“找死!”慕云看到中年家仆眼里的蔑视,气得要上前拽他的胡须!连皇宫他也常去!与各个皇称兄道弟的。可这谢家一个小小的仆人,就能用这种眼光看他!
“二少爷,莫冲动!”李勇忙把慕云拦了。若此时与这中年家仆起了冲突,岂不是落人话柄!说慕家的公、小姐,私闯谢家府邸,还打了谢家家仆。
当然,若真打了谢家家仆,慕曦和慕云也没多大事。可这名声,到底是不妥了!
中年家仆瞟了眼李勇,冷笑道:“还不扶了你家主,回家玩去。”
这话仍是客客气气地说,只是语气十分不耐烦。
慕云暴跳如雷,偏被李勇粗壮的胳膊拦着,怎么也挣不脱!
后头有人惋惜不已:“哎,看来这热闹是看不成了!”
慕云是爱面的,先前跟众人打了包票,此时被李勇拦着,气恼中还带着点尴尬——嗬,混蛋奴才,害我在众人面前丢脸!
受到冷遇,自是意料之中的事。慕曦也不与中年家仆多说,拎着皇帝爷的玉佩在中年家仆面前晃了晃。
中年家仆看得眼睛发直。过了一刻,才揉着眼睛,不可置信的模样。
“看清楚了!”慕云挺起胸膛,一把推开李勇的手,走了几步,挨着为他出了口气的慕曦面前,颇有点小人得志的张狂:“真个儿狗眼看人低!也不瞧瞧小爷是什么身份!小爷想去哪里,是你这奴才能拦得了的吗!?”
骂了两句,觉得还不够过瘾,又叨叨地道:“偏要小爷把皇帝爷的玉佩请出来!看什么看?见了皇帝爷的信物,还不磕头!”
爱面的慕云,又夺了慕曦的功劳,明明是慕曦请的皇帝爷的玉佩。初夏心中暗笑。
那中年家仆胡一翘,显然是惊怒交加。他撇了下嘴角,不情不愿地跪在慕云面前,磕头,嘴里说道:“皇帝爷万岁。”
后头群众看慕云不知怎么的,居然让情势急转,不由佩服不已:“慕家小公,当真牛人啊!”
慕云回头看众人挥手,嘴咧开:“那是那是!各位说得好!我慕云就是个牛人!”
中年家仆心中怒骂:当真小人嘴脸!恬不知耻!拿着鸡毛当令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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