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倾天下：重生...》 第四十七章 又起风波

    待到达墓地，众族人早已等待多时。

    慕曦等人赶紧下了马车。

    王雅芝带头，领着慕曦兄妹，二房慕地长、任青葡、慕思成、慕葳蕤恭敬地与各位族中长辈打招呼。

    族中的人，以一须发皆白的老者为领。

    那老者便是国公爷慕醒虬的堂叔。

    老者叫慕福根，有五女，其中第在国公爷的走动下，入了伍，立了军功后，如今成了守护城门的一小兵，为骑长，未有级。

    慕风上前扶着老者，慕云也有样样，扶了另一边，仰起略婴儿肥的小脸，笑着说：“祖爷爷，怎的来得这么早？倒显得我们小辈的不孝了。”

    慕福根一辈务农，虽年约八十，精神却也矍铄。他有些惶恐地连声夸奖：“云哥儿真是乖觉的娃！我们祖坟冒了青烟，出了个兵马大元帅，又出了个归德将军，京畿通判。现下连小辈也这么通情达礼，真是好！好！好！”

    众人皆垂着头，仔细聆听。

    王雅芝四下看看，疑惑地问：“怎的不见小叔叔？”

    这小叔叔指的便是慕福根的——慕世龙。

    慕福根仰头，长长地叹了口气，黝黑的脸上皱纹堆起：“有事耽搁着，今日来不了啦！”

    慕曦惊疑：“守城是紧要的差事，小叔公不来也情有可依。可芳姑姑怎么没有来呢？”

    慕世龙的唯一女儿——慕芳年十，将近十四。在慕曦记忆里，她前世有几次祭祖时，就像惜弱爱粘着她一样，也爱粘着慕芳。

    大抵年纪小的孩，都喜欢粘着脾气相近的年纪稍大些的孩。

    “哎……芳儿……”慕福根的气质，是典型的饱含沧桑的、悲天悯人的宽厚老农气质。八十，是古来稀的年纪。这一声叹息，倒把众人的心叹得揪了起来。

    慕曦的心猛然一跳，隐约记得慕芳在她年纪还小的时候，许给一人做妾了！那人对她不十分好，不多久，便跳了一口在京城颇有名气的——妒井。

    只是才七岁的年纪，不通世情，与慕芳一家也不是那么亲近。

    这个人究竟是谁呢？

    以慕曦前世的性，大抵是不理的。可如今重生，怀了那孩后，一下就从愤世嫉俗的少女，变成了个敏感而对世间充满怜意的女、人！

    这事儿，慕曦倒想管一管了。再怎么说，慕芳，也是她记忆里，少有的可以亲近的人。

    慕福根没有把话说清。大家伙因着祭祖之事，也没有细问。

    当然，慕福根另两的家眷自是清楚此事的。王雅芝看他们的神情变化，心下微叹，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事，便也没有多问。

    清理墓头、墓边草堆，点上香火，白烛，摆上供。

    雄鸡血浇草纸，浇地。

    众人下跪，磕头。

    然后，便是长长久久的燃着各家带来的炮仗，燃着各家带来的草纸。

    一时清新的早春空气，便成了混着烟火、磷、硝和花香，新翻泥土味的浑浊气味了。

    因着女不能入祖祠用餐。王雅芝便走到慕福根身边，让新月交上一份银票。慕风等人早吆喝着，一起动身了。

    这各家交银票是慕家祭祖时的规矩。当然，这也是景国流行的风气。

    各家出些银钱，由族长保管。这一年来，若族中有人境况不好，或者考啊，娶亲啊，做生意……都可由家中长辈出面，请族长支持些个。当然，这是要立据的，方便归还。

    王雅芝交了银票，便要退开。

    慕曦小跑着上前，凑到慕福根身边，懵懂地眨着眼，小声问道：“祖爷爷，芳姑姑怎么不来？是要嫁人了么？芳姑姑嫁人了，是不是以后像别的姑姑那样，再不来祭祖，再不来抱抱曦儿了？”

    慕福根一愣，悲伤再止不住，两行热泪滚滚而下。

    您倒是说啊！慕曦心中着急，知道母样向来事情多，若慕福根此时还不开口，怕慕芳真要落得个跳了妒井的妨妇之名，芳魂不宁！

    “祖爷爷，曦儿真再看不到芳姑姑了？”慕曦嘟着嘴，抬头，眼里没有焦灼之色，只有楚楚的无辜和委屈。

    王雅芝看迟暮的老人如此悲伤，又见机智深沉的慕曦装模作样的，便摇摇头，上前两步。

    “叔公，我知道您遇到难事儿了。”王雅芝拉过慕曦，把慕曦搂在怀里，给了慕曦一个爱怜的眼神。

    慕曦抬头，咧着嘴，讨好地笑。

    “叔公，您是公公最后一位长辈。您不愿说，自有您的道理。可孙媳妇也有理由尽一份心力！请您把这事儿说开罢。”王雅芝斟酌着言辞：“若有能用到孙媳妇的地方，您只管开口便是。”

    慕福根闭上眼，用手背抹了泪，像是下了非常大的决心，连腿都有些打颤：“老头这一生，麻烦你们这一脉的事情多。如今这事儿……若你们插手了，虽然一定能救下芳儿，可这会让你们树敌的！”

    王雅芝眉头一皱，向着怀里的宝贝女儿一瞪眼，像在说：看，你惹下麻烦了！

    慕曦瞥嘴，认真地不屑：什么人能让母样觉得麻烦！？

    王雅芝只好作罢。

    慕福根闭着眼，没看到王雅芝的神情，自顾自地说了下去：“芳儿被平南世安玉扬看上！人人都说芳儿有福气，可谁心里不清楚，那安玉扬家里有多少个妾！安玉扬天喜欢一个，一年纳两妾！被安玉扬看上的，若是食不裹腹的，或者是贪图富贵的，定会觉得开心！可我们芳儿……她是个小家小姐，做了安玉扬的妾，便是坠了地狱，一辈独守空房，没了指望！”

    好嘛！原来是安玉扬！真是冤家窄！我没去找你，你到自已找上来了！慕曦冷笑。

    王雅芝低头看看慕曦，竖了个大拇指。然后向着慕福根说道：“安玉扬要纳芳妹妹为妾？真是痴心妄想！芳妹妹的事，我管定了！”

    慕福根原对这事不抱希望，不可置信地张大双眼：“这事会让国公爷与上柱国候爷起龃龉……”

    “这事儿，就只是二房与安家世会起龃龉。”王雅芝安慰道：“叔公大可放心。也许我们想了个好办法，让安家世心甘情愿地放弃芳儿，并且还不会记恨我们二房。”

    说完，又点着慕曦的鼻：“曦儿，如此可放心了？”

    慕福根，这个一辈老实本份的农民，向来不爱麻烦别人。前次请国公爷帮忙，为慕世龙找了份差，已经是颇难为情。国公爷不在，这事儿一起，他头一个想到能帮他的，也就是有着强大背景的二房王雅芝。可他与王雅芝向来没有什么交往，想着这世家嫡虽然表面大方，也许内里根本就看不起他这个农人。

    实没想到，慕曦竟因着与慕芳的几面之交，缠着他问，更没想到王雅芝一口应承下来为芳儿出头！

    若不是辈份关系，慕福根真想拜拜这个大家出身的、面慈心善的活菩萨！

    看慕福根老泪纵、横，慕曦忙缓和气氛，在一边拍手，轻笑：“就知道娘最好！最有办法！”

    当然，这话只是让慕福根放心的。这事儿，还真是挺大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