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里有什么东西,”谢仲言左右看着,站在冰箱前面,尝试着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地板上铺着,把这些东西弄出来。”
莫攸看看谢仲言,又看看面色不大好看的孙夏,见着孙夏对她点点头,莫攸想了想,“有,我下去拿。”
“你要做什么?”孙夏尽量不让自己目光往冰箱里看,“难不成你会法医的工作,能够从这破碎的尸体当中得到什么消息。”
“见得多了,看到类似的就知道怎么回事。”谢仲言言语不详说着,“这东西,跟你见多了恶鬼作怪,以后见到类似事情,很容易就联想到可能的原因一样。”
孙夏张了张嘴,竟是无言以对。
莫攸很快的就踩着楼梯上来,说实话莫攸出现的那刻孙夏免不了吓了一跳,谁叫这家伙走没有点声音,气息时有时无微弱得很,不注意的话根本没法察觉。
孙夏注意到莫攸手中抱着大卷黑色塑胶?不是很确定那是什么材质,莫攸招呼孙夏两人一起将之铺平在地上,而谢仲言则将冰箱里面的碎尸一点点清理出来。
“不像是同一具尸体。”谢仲言将之摆成大概成人模样,孙夏这下也是确定死者果然是女人,看左右手不大协调样,还真未必是同一具尸体的碎块。
“你从哪里弄来的。”谢仲言摆弄着尸体,不知道是在查看什么东西,头也不抬的问莫攸。
“昨晚,垃圾桶捡的。”莫攸认真的回答,“能够找到的都找到了,我还特意去翻了其他地方的垃圾堆,就这些。”
“看来这些人都是活生生被剥皮,分尸而死,一次性不只是一人。”谢仲言看着孙夏,“有没有恶鬼现在不确定,但是明显人为痕迹。至少这些碎块勉强拼凑出一具人形,但是重要的内脏器官都不见。”
孙夏寒着脸点头,心脏,肝脏,肾脏这些重要的器官都没有,孙夏可是记得小淮照的照片,虽然很是凌乱,但是这些东西都齐全。
“这到底牵扯多少人在其中。”孙夏咬牙,看着面前不成人样的碎尸,“如果说重要器官是流入黑市,那这人皮。”
“和那张人皮画卷脱不了干系。”两人异口同声道。
莫攸不是很明白两人在说什么,唯一知道的是做坏事的人很多,比自己想象中多,莫攸恨恨道,“一个都不能放过!”
虽然这样的情绪出现在现在的情况有些不对,不过孙夏看着莫攸那张惨白阴森的脸,以着阴森森的语调,说出如此正义凛然的话语,不知为何满满的违和感,止不住的想要吐槽,这到底是个怎样的女人?
“真正失踪死亡的人肯定远远不止如此,”孙夏心思活络起来,“牵扯其中的也不定只有一方人马。”
“但是这尸体,”孙夏眼中寒光,“本来应该有更好地处理办法,但是对方偏偏以着这样容易被发现,引起恐慌的方式处理。”
“就好像是一个做了坏事的孩,不但不以自己做错事为耻,反而是特别想以之证明自己,想要更多了知道自己所犯下的事情,来关注自己,捕捉自己。享受着这样追逐的快感。”
孙夏翻了翻白眼,“我觉得她享受的根本是看着别人慌乱,恐慌,不知所措而产生的快感。特别想要让自己这份高兴的心情分享出去,被他人所注目。”
莫攸看着尸体,然后看着说话的人,阴凉的视线在两人之间逡巡,义正言辞说道,“反正都是变态!”
孙夏听到这话果断闭嘴,差点没咬到自己舌头,不知道为什么,莫攸明明说的是背后那人,自己有种中招的感觉。
殊不知谢仲言此刻也是同样想法,不过他的反应就淡定多了,完全没有理会莫攸的视线,“毁了吧。”谢仲言没有在摆弄尸体的意思,能够从中知道的已经知道,这具尸体已经没有了存在的价值。
“她的家人。”孙夏说不下去,或者说她们的家人更加合适,这句身体都不知道是几个受害者拼凑出来的,是亲眼见到这样的女儿好,还是继续以为她失踪,或者是死在某个角落,或者欺骗自己活在这世界的某个角落。
一般人会怎么选择?
“毁掉吧。”谢仲言劝道,“灵魂都已经消失不见,何必留着这样饱受摧残的残破躯体。真正的心意,从来不在一块小小的墓碑。”
孙夏点点头,看着火光而起,限制在尸体范围没有蔓延开来,现在人越来越多,能够用地土地越来越少,棺材下葬已经成为曾经,很少有地方还保留着下棺传统,多半是比较偏远的山区,有足够的土地。
寸土寸金,已经不只是针对着活着的人,有些地方夸张到,为了小小一格比较好的摆放骨灰的地方尚且卯足心力,早早做着准备。
鼻尖充斥着尸体焚烧的味道,孙夏心中难受,却始终没有移动过脚步,她走上这条纯粹是因为不得不走,为了自己和自己的家人,到现在她依旧不喜欢这样总是与非人打交道,充斥着恐惧,危险,悲伤各种阴暗情绪的生活。
即便过了这么多年,她一直还是排斥着,越经历,越对人性本身失去希望,即便每次都能够看到些许闪光点,告诉自己,这个世界还是有着许多的希望,有着许多的美好。
白水村的事件,让她第一次真正剖析自己,剖析自己一直忽视的本心,而这次,更是让她看到,同样自私而且冷漠的自己。
“我还是同样的自私,我还是先想到的自己,我的家人,朋友,我爱的人和爱我的人。我想,这一辈我都不会改变,但是在这之中,我希望我所作所为确实帮助到了你们,为着已死的无辜生命和更多活着的无辜之人。”
或许不是什么维护公理正义,不是什么降妖除魔锄强扶弱,单纯只是让自己能够有所心安。
“如果这样的我,你们同样愿意相信和接受,请让我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