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夏发作突然,孙淮被吓一跳,等反应过来,就看到自己的姐姐看谢大哥像是生死仇人似的,也没有来得及多想什么,立马的起身抱着孙夏往一边扯。
“姐。”孙淮一声又一声的叫道。
谢仲言倒是依旧冷静,像是被掐住的人不是自己一般,毫不退缩的与着孙夏对视。
“姐,放手。”孙淮抓住孙夏的手,“他没做什么,是我自己选择的。而且,我反而是很感谢。”
孙夏的视线终于是让开到孙淮身上,眼中是无法掩盖的伤感和悲愤,如果最后变成这样,那父亲的努力,她自己的努力,不是成为了一个笑话?
“我相信姐姐。”孙夏诚恳,“我也想要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孙淮松手,抚上自己的双眼,“如果这双眼睛是源头,我什么都不能做,什么都不用自己承受,只能够接受姐姐的保护。”
“如果什么都不知道也就算了,”孙淮手间用力,“如果知道还选择装傻逃避,不如毁掉它。”
“你疯了!”孙夏这个时候哪里还管谢仲言什么的,飞快的抓住孙淮的双手,不让他做出自残的举动,“你这样做,是要伤害自己,还是要戳姐姐的心窝。”
“我不知道。”孙淮眼中氤氲着看不清楚的迷雾,“我只知道这份力量姐姐用得上,而且一定需要;我只知道我不能够什么都不做;我只知道,”
“当初爸爸选择那般做法绝对不是让你一个人扛起所有责任,本来属于一个人的能力平摊到两个人身上,绝不仅仅是为了隐藏我的存在。”孙淮肯定的说道。
“有一样东西你肯定没有注意到,那是爸爸留给我的,如果有一天我这双被封印的眼睛重新开启,才能够看到的爸爸的真正打算。”
“我不信。”两人争执,都忘记了谢仲言的存在,“除非我亲眼见到。”她不相信,明明父亲那时候告诉自己,一定要拼命守护这个家,还想尽办法将弟弟的能力转移到自己体内,虽然现在证明出了问题。
她的确是能够使用鬼瞳之力,但是一切建立在孙淮前提之上,有点像是,泉水与着泉眼的关系,孙淮才是源泉。
“不是意外。”孙淮浅笑,“我的眼睛都还在我自己身上,你觉得我就是真的狠下心来什么都不管,真的能够独善其身?”
“姐,如果你真的这么觉得,为什么在五年前那件事之后,就慢慢地让我接触这个世界,你也明白的,我不可能被**在外。”
孙夏看着自己的弟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真的,孙夏双手无力垂在身侧,父亲到底留下的是什么东西,她也不想去探究,既然是专门留给小淮的东西,当年能够为了小淮拼死的父亲,总该不会伤害小淮才是。
“我明白,”孙夏不清楚现在自己的表情是怎样的,大概绝对称不上好过就是,孙夏转头看谢仲言,对方脖上一圈青红,是自己造成的。
“抱歉。”
如果他之前每一个行为都是有着其中的必然,那交给小淮修炼之法,现在更是来到自己身边也不可能是巧合。
“为什么?”孙夏也不清楚自己要问的是什么。
谢仲言一手在自己受伤处摩挲,想了想,“报恩,大概是这个原因。”
对此,孙夏嗤之以鼻,这样报恩的大爷姿态也是难得,人都是沉默,气氛有些尴尬,还是孙淮打破一室的寂静。
“既然没什么事情,你们今天坐了这么长时间的车估计也累了,客房姚管家早就收拾好,先休息。”孙淮板着一张小脸说着,“我带你们去房间。”
“带你谢大哥去,”孙夏平息着自己的情绪,“今天我们一起。”
孙淮听到这话,有些不大自在的看着孙夏,不过没有反对的意思,将谢仲言先领到房间。
本来是聊着关于小胖的问题,没曾想最后闹成这样,两人都下意识忽视之前的不愉快,说些琐碎之事。
“说起来我们姐弟两好久没有这样躺一起睡觉了。”孙夏将孙淮拉近自己一些,掐着自家小弟的脸蛋,“再板脸再板脸,跟个小老头似的,简小胖那样的多好,那才像是这个年纪该有的样。”
“再不济,小蒋多有活力,看着就觉得高兴,烦心事噔的一下就没了。”
孙淮挣扎好一会儿没能够躲开自己姐姐的魔手,只好任人作怪,拿眼睛瞪她,继续蹬他,浑身散发我不高兴的气息。
“得了。”孙夏松手,“越来越不好玩,都不给点反应。”
哪想孙夏才松手,孙淮一把扑过去,双手使劲给挠痒痒,孙夏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你耍赖,重来。”
孙淮不理,手上动作丝毫不停歇,这时候谁跟你计较这个。
“好啊。”孙夏也回击,两人闹腾了好一会儿,这才歇息,这算是将之前那一页揭过,孙夏心想,终归是该发生的发生,不该发生的也发生,与其责怪,不如更加努力的提升自己的实力,不让走到最后一步。
其实说实话,孙夏想,她之所以能够如此快的接受,何不曾是心中或许一直等待着这一天的到来?
等待着有一天,用着事实告诉自己,自己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
孙夏看着身旁的弟弟,心想着最糟糕的情况,也不过是死之一字,如果连死亡都不怕,他们一家还有什么可怕地。
所作所为的一切都是为了彼此能够平安,健康,快乐的活着,父亲当初也是这么想的吧。
“如果有一天实在是坚持不下去,放弃未尝不是一种选择,没有人会因此而责怪你,也没有人有这样的资格。”
他们是她能够坚持下去,不惧一切困难的源泉,不是自己的包袱,更不是自己借机心安的理由。
“如果有一天,你的拼力保护,将危险隔绝,开一片安稳天地,这样的努力执着反而成为他人无法承受之重担,那就放开手。雏鹰要想成长,翱翔蓝天,在这之前,必然经历无数次伤痕累累。”
“有些事情,你永远无法代替别人去做。”
“姐。”孙淮闭着眼睛,不知道是在装睡,还是真的睡着的呓语,“我也想,保护你,还有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