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李氏拧着眉头向李姨娘看去。
前些时候李姨娘犯了错误,不小心把危李氏赏赐给危蓝氏的一个古董花瓶打破了。危蓝氏面上有些难看,却并没有惩罚或者责骂过李姨娘,亦不曾向危李氏和二老爷危益明说什么。
只是危蓝氏不说,不代表二老爷危益明和危李氏就不知道。二老爷危益明知道之后,什么话都没有说,更没有责备李姨娘,只是一个月都没有去过李姨娘的院。
这次李姨娘与危云姗一起到门口来,到底是想讨好危李氏,还是让二老爷危益明记起有李姨娘这个人?不管是李姨娘最终的目的是哪一种,都已经足够让危李氏感到不悦了。危李氏暗骂李姨娘分不清场合,这儿还有这么多姑娘在呢,真是一点脸面都不顾了。
危李氏沉下脸,忍了心里对李姨娘和危云姗的失望道:“胡闹!你不好好地待在院里,跑到这里来做什么?四丫头也是,你姨娘不懂事就罢了,连你都分不清轻重么?”
在这里的除了危李氏和危蓝氏这两个长辈,其余的都是小姑娘家,危蔡氏也因为府里有事,不能和危李氏一起去寺庙。这样的场合下,李姨娘巴巴地过来算什么?
若这话是危蓝氏说的,李姨娘还可以反驳一二,可这话偏偏是从危李氏的嘴里说出来,李姨娘什么反驳的话都不敢说。李姨娘看了面色如常的危蓝氏一眼,危蓝氏并没有看着李姨娘,眼里亦没有任何情绪,可李姨娘就是觉得危蓝氏在嘲笑自己,身体忍不住摇摇欲坠。
李姨娘白着脸道:“老夫人,妾不是……”
李姨娘的话还没有说完,危李氏的目光淡淡地扫了过来,李姨娘便说不下去了,嘴里暗暗发苦。若是早知道会是这样,李姨娘说什么也不会陪危云姗一起过来了。
危云姗忙帮李姨娘解围道:“祖母莫怪姨娘,姨娘只是想多陪一陪孙女儿,并没有其他的意思,姨娘也不敢有什么别的想法。”
李姨娘感激地看着危云姗。
危李氏的面上缓了缓,到底还是给了危云姗几分面:“我们快些走吧。”
由危李氏领头,危蓝氏在危李氏的身边服侍着,后面是危云媗和危云姌姐妹几个,呼啦啦一下走得干干净净,只留下李姨娘一个人站在原地。
长房也有个庶女危云婼,可危云婼的生母却没有像李姨娘这样,陪着危云婼一起门口等着。危云婼是和嫡姐危云媗一起来的,李姨娘落得如此尴尬的地步,完全都是自找的。
。门口停了辆马车,危李氏带着危云媗和危云婼坐了第一辆,第二辆马车是二房的危蓝氏和危云姌母女几个,马车行驶得又快又稳,不到半个时辰就到到达寺庙了。
危李氏去的寺庙是古云寺,宫里的后信佛,偶尔会亲自来古云寺上香,古云寺是受到皇室供奉的。古云寺的香火为鼎盛,香客络绎不绝。
成安侯府的马车到古云寺的门口停了下来,危李氏和危蓝氏率先下车,危云姌好奇地抬头看着古云寺,古云寺的前面有一段长长的台阶,即使是后来了也只能走上去。
危云婳看着长长的台阶,忍不住随口说道:“也不知道这台阶有多少级,我们可是要爬好久才能爬上去吧。”危云婳倒也没有不愿意走上去的意思。
连后都是步行上去的,危云婳这个小小的成安侯府二房的嫡女,自然不会特殊到用轿抬上去。危云婳的年龄虽然小,却也不是这么娇弱不堪用的,自然明白这些道理。
危云姗眯起眼睛看着古云寺,忽然笑着说道:“这台阶一共有九九八十一级,看着虽然不容易,可若是耐心一些,总是会爬上去的。等我们进了古云寺,就有地方可以休息了。”
危云姌诧异地看向了危云姗,如果危云姌的记忆力没有出错的话,这古云寺之前她们姐妹几个只来过一次。难不成上次危云姗来的时候,曾经计算过这个台阶的级数么?
危云姌从危云姗的眼里发现了异样,危云姗的眼里似乎有一丝怀念?危云姗在怀念什么人或者什么事,并且还和古云寺有关?危云姌微微一动,心里升起了某些怀疑。
危云姗说了那话之后似乎反应了过来,眼里闪过了一丝懊恼。危云姗不该这么说的,而危云姗的懊恼也全部被危云姌暗中看到了眼里,心里越发疑虑。
危蓝氏也含笑看向了危云姗,好奇地问道:“四丫头是怎么知道的?我来了古云寺也有十几次了,居然连这个都没有注意到,还是四丫头细心。”
危李氏的眼神也沉了下来,别人来到古云寺,爬台阶的时候心里大概都是想着什么时候能上去。若是危云姗这样的姑娘家,也会沉不住气地四处张望或者抱怨。从来没有一个人上来的时候,会想着计算这个台阶到底有多少级的,危云姗凭什么这么肯定?
危云姗略有些心虚,不敢看着危蓝氏的眼睛,答得十分模糊:“女儿也是曾经听别人提起过的,是不是真的有九九八十一级,女儿也不十分清楚。”
危云姗的话倒是把责任都推得一干二净,危李氏和危蓝氏也不会特意追问危云姗那个人是谁,而后再找上门去求证一番。危云姌冷眼看着,并没有相信危云姗的话。
连危云姌都不相信的事情,危李氏和危蓝氏自然也是不会相信的。危蓝氏对危云姗点头笑了一笑,算是接受了危云姗的答案,也没再和危云姗说什么,转身扶着危李氏的手臂。
“母亲,我扶着您上去。”
“嗯,好。”
危蓝氏扶着危李氏走在前面,危云姗看着危李氏和危蓝氏一副母慈孝的情景,眼里忍不住冷了下来。李姨娘才是危李氏嫡亲的侄女儿,危李氏对李姨娘几乎可以说是不闻不问,对危李氏这个娶来的媳妇儿却这么好。危云姗动了动手指,得想个办法戳穿这个假象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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