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喜欢听好听的话,即使是危蓝氏也不例外。
哪怕危蓝氏明知道危云姌这话并非完全是真心的,危蓝氏的面上也比方才稍稍缓和了一些:“虽然二丫头不是我生的,可也要叫我一声母亲,我为二丫头请大夫也是应该的。二丫头这几日生了病,也实在是受苦了,如今好起来了那是再好不过。”
危云姌的面上适时地露出了一些感激的神色。
危蓝氏是危云姌的继母,对危云姌向来都是淡淡的。危蓝氏从来都不肯在人前落下话柄,对危云姌的无完全没的说。
该给危云姌的,危蓝氏一样不少地给了,从来都不克扣危云姌的东西。危蓝氏给自己嫡亲的姑娘危云婳准备的,也都少不了危云姌的那一份,只是再多的却也没有了。
这十几年来,危蓝氏和危云姌就一直保持着这样不远也不近的关系。看似十分亲近,实则十分冷淡。
门外又响起了一阵请安的声音,这是危蓝氏嫡亲的女儿,五姑娘危云婳过来了。危蓝氏听见危云婳的声音,面上也有了一丝笑容。
“二姐姐和四姐姐来得真早,可是急着挑选春衫的样式了?妹妹可是听人说起过,最近铺里新进了不少的样式呢。”
危云婳进来之后,和危蓝氏打过招呼,便坐到了危云姌的身边,笑吟吟地看着危云姌和危云婳问道。
“你这样丫头,明明是你来晚了,偏偏要说二丫头和四丫头来早了。”危蓝氏的语气带着明显的宠溺,似乎是对危云婳没有办法的样。
危云姗笑着接上了危蓝氏的话:“五妹妹说得也没有错,女儿确实是很期待有什么新的花样,这不母亲院里的小丫头一告知,女儿这就巴巴地到母亲这儿来了。”
“母亲可不要笑话女儿们,女孩家哪有不爱漂亮的?”
“你们两个就惯着这丫头吧。”
危云姌也笑着说了一句,危蓝氏的语气虽然是嗔怪的,却明显没有想要怪罪危云姌和危云姗的意思。
危蓝氏对着自己唯一的女儿,自然是不会像对危云姌和危云姗那样的态。危云姌和危云姗早就已经见怪不怪了。毕竟不是亲生母亲,危云姌和危云婳也不能指望危蓝氏能对自己有多好。
危云姗的生母虽然只是个姨娘,好歹也还活着。危云姗悄悄看了危云姌一眼,见危云姌面色如常,不由得有些失望。
门口响起了通报声:“夫人,李姨娘来了!”
门内的说笑声陡然停了下来,危蓝氏的脸色又变得淡淡的:“让李姨娘进来吧。”
门口的帘被人嫌弃,一个妇人打扮的女低着头缓缓走了进来,来到危蓝氏的面前行礼问安。
趁着李姨娘向危蓝氏行礼问安的机会,危云姌悄悄地打量着李姨娘。这个李姨娘生的很好,这一点是危云姌早就已经料到了的,都说生女肖母,危云姗的样貌就是承袭了李姨娘的。
据说李姨娘是从小养在老夫人危李氏身边的,又是老夫人嫡亲的侄女儿,和老夫人有几分相像。危云姌看着李姨娘,不由得猜测起老夫人的样貌来。
李姨娘也是被危李氏用心教导了的,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当了十几年姨娘的缘故,和危云姗一样表现出弱不禁风的样。危云姌十分肯定,这个绝对不是老夫人教出来的。
原来危云姗的这副样全是的李姨娘,危云姌对李姨娘这副样生不出好感来。想来李姨娘的这副样,危蓝氏也是十分不喜的。危云姌看向危蓝氏,果然见到危蓝氏眼里闪过的厌恶。
姨娘只是半个主,危云姗虽然只是庶出,却是成安侯府二房正经的主。李姨娘向危蓝氏问安过后,还要见过几位姑娘。
危云姗见李姨娘向自己行礼,有些不自在地动了动。危云姗有心想要避开,危蓝氏还坐在上面呢。若是危云姗避开了,危蓝氏少不得要教训李姨娘的没有规矩。
“李姨娘,你也到旁边去坐下吧,不用在这儿站着了。”
“是,妾谢夫人赐座。”
危云姗握紧了拳头,虽然不知道危蓝氏为什么这么好心,可是危云姗相信,危蓝氏这么做绝对不是因为怜惜李姨娘,大概是危蓝氏不喜欢李姨娘在自己面前晃荡吧。
“姨娘最近在做什么?我也有两日没有去看过姨娘了。”危云姗不忍见到李姨娘被冷落在一边,笑着向李姨娘搭话。
“劳四姑娘惦记,妾给四姑娘和夫人做了鞋垫,过两日给夫人和四姑娘送过来。”李姨娘感激地看了危云姗一眼。
危蓝氏冷眼看着危云姗和李姨娘说着话儿,四丫头倒是个孝顺的,只是有些可惜了……
“母亲怎么不说话儿?在想些什么?”
“我还能说什么?话儿全部都让你一个人给说完了。”
危蓝氏看着满眼好奇的小女儿,没好气地嗔了一句。危云婳嘻嘻一笑,并不在意危蓝氏的态,还拉着一边的危云姌一起。
对于这个原本应该是危云婳表姑母的李姨娘,危云婳并不讨厌,可是也喜欢不起来。危云婳不是故意打扰李姨娘和危云姗说话的,只是见着危蓝氏眼里的不喜,故而有意驱散了而已。
“谁让母亲不说话儿来着?那女儿只好代劳了。”
“母亲大概是在想什么重要的事情吧,五妹妹说是不是?”
危云姌笑着问危云婳道,算是为危蓝氏解围了,只是危云婳完全不以为意:“若是母亲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也不会陪我们坐在这儿了,母亲衣衫的码,这家铺可是有的。”
危蓝氏对危云婳无可奈何:“你们姐妹个,就属你最牙尖嘴利了,半点都是不饶人的。”
危云姗羡慕地看着危蓝氏和危云婳一来一往,若是李姨娘当年没有给父亲当妾,而是嫁给父亲当正妻,此时的景象也该会发生在危云姗和李姨娘的身上吧。
只是李姨娘的身份不高,注定不可能成为父亲的嫡妻原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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