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满天纷飞的大雪已经华丽谢幕,就像调皮的孩闹事了一样,转眼就消失得无影无踪,空留这一地的雪白残局。
已经有些六七十左右老叟驮着铁铲出来铲雪。为了给那些宫中的贵族权显开道,在这么冷的天里,他们露出已经冻得发紫的双手,佝偻着老腰,任劳任怨毫无怨言地铲着雪。
这样的年纪,到我们那个时代应该早就含饴弄孙,共享天伦之乐了吧,或者,到养老院,拿着政府给的补助金,逍自在地过着日,没事时还可以四处旅游,下下象棋,练练……
可是,在这个一日为奴,终身为奴的“世袭制”年代,所谓清闲逍,大概也只能祈祷着下辈投个好胎!人一出生,就给他定好了位置,富贵或贫穷,操劳或享受,很不公平,可是,却也一直都这样不公平着。
我从来都不是个多愁善感之人,可是到现在,心中却有很多的愤慨。比起他们,我受的这点苦又算得了什么呢?至少我曾经自由过,而他们,恐怕是连那个念头都不敢有,也从来没有吧。
思想的代沟,果然是可以整死人的代沟。
我感觉身都快不是自己的了,全身的毛发也早已根根直立。在门外待了一两个小时,没有道士的肯,就是不敢轻易迈进房门一步。
屋里,奴仆们还在忙着,端水拿丹取纱烤火,各司其职,得心应手,似乎是早就习惯了这种场面。果然是道士啊,生病受伤什么的,都不用请一郎中大夫,就待在家里搞自助。省下了一大笔钱,还有大大减少了遭遇狗皮膏药的可能性。
不过,这理论应该在道士身上验证不了,人家有病就请医了,看人在他身边的萎缩劲儿,谁敢要他的钱!但是……道士啊,道士,你被人救死扶伤,怎么就不可怜可怜我呀!我很冷的,怎么着你倒是吱个声啊!妈蛋这狐裘质量一点都不好,都不保暖!
我还在哆嗦着,但是已经无力再吐槽这什么鬼天气,或者道士的无情无义。我的思想已经完全结冰,头脑也失去运转,啥话也说不利了,啥话也不想说了。
终于,在我江郎才尽,晕晕欲倒的时候,里面的手术运动成功结束了。一大波一大波的美女姐姐出来了,我的嘴巴张的老开,再露出我低调奢华有内涵的虎牙(那尖尖的獠牙,可不就是虎牙么,嘻嘻,萌萌哒!)聊表我现在的开心的心情。不容易啊,在五官四肢都冻僵9了的情况下,还做出这种大幅动作,代表我是真的开心啊!
我仿佛看到了床在向我招手,美食在向我sayhello,道士在对我微笑,他轻轻地抱起我,温柔地抚摸着我冰冷的躯体,哼着古典名谣,耐心的哄着我入眠……
还有更加美好的我不敢说出了,因为实际情况的落差实在是大了,我受的打击也大了。
就像卖火柴的小女孩一样,我在临死……啊,不,昏迷前做着这般美好的梦,而实际情况,远远要比这残酷得多……
我是怎么也不会想到,我会就那样如被人抛弃了一般,就躺在门口过了一夜。
一夜!那可是一夜啊!门槛就在我旁边,但我已经没有了跨过它的力气,从晕眩到昏迷再到休克,无数个美梦,还有老爸老妈模糊的脸,零下二十多温……我只能说,我还能活着,真他妈是一个奇迹!
道士你狠,你真是狠了!这么摧残了,你良心何在!呜呜,我还是一脆弱的小动物,不是说好我是当国宝pande一样的存在吗?(作者人家什么时候说过?我怎么不记得!)现在把我当过期的菜头,说扔就扔吗?一点都没有对待珍惜物的诚意,我,我不跟你混了啦!
你要问我怎么知道自己在外面冻了大于或等于一夜的时间,那么我可以友好而亲切地告诉你从我醒来看到的第一个人起,我就知道,原来我还没死!
可是,守在床边一脸的狰狞样还做出情深意切的模样看着我的****是谁?
“小狡,你醒了!吓死我了,看见你时你还在门口一动不动的,都一个星期了,你终于醒了!”
“……”请原谅在当时脑袋还处在放空阶段,身体已经迫于负值状态的我已经无法用具体适当贴切的语言来形容我当时复杂的心情。
就好像你喜欢喝鹿neinei,某日却发现它全是聚氰胺的那种世界都塌了的感觉一样。身体还是那样,只是头脑,还有整个人都不好了。
其实我最想吐槽的是,为什么我历经磨难,涅槃重生之后,如此珍贵的第一眼,会是留给这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