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瞩目的万寿节终于在紧锣密鼓的准备中来临,宫中布置一新,到处里都洋溢着一种喜庆。畅音阁的戏台前,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鲜花,摆成了一条飞龙的形状。晚秋时节,鲜花多以落败,这些精定是从南方加急运过来的。
一位位准备演出的宫中伶人,在后台忙着化妆更衣,为现场奏乐的乐师们也已经就位,个个轻弹琴弦以作最后的调音。眼看着朝中各位大人和后宫的各位主就要到了,御膳房的李总管正憋着一肚火气,这几个新来的小监行动真是有点不利:“快点,不是说好将酒杯统一放在果盘右下方的么!你小,真是嫌活得不耐烦了,竟然把如意桂花糕蹭掉了一角,快去,重新补一盘好的!哎,哎,哎,说你呢,那边的桌上怎么只上了一道翡翠虾仁,其他的呢?给我听好了啊,动作都快点!”
保和殿里,朝中武大臣们都已经到齐了,趁着入宴之前互相打招呼,聊天。
几位今年刚升职才获得万寿节庆宴资格的官员看到今年的科举红人萧旭,上前刻意奉承:“萧大人,没想到你运气真好,皇榜高中没几天就能在翰林院任职修撰,成了天近臣,能参加皇上的万寿节,真是喜事不断啊~”
萧旭漠然一笑,道:“各位大人,萧某怀着一腔报国热情,凭的真才实皇榜高中不足为奇,来参加万寿节本来就是萧某预料之中的事,这些种种萧某并不觉得是什么惊喜。”
这几个官员本来想和萧旭套近乎,没想到没套上近乎倒碰了一个冷钉,个个心有不满,觉得这个萧旭过于恃才傲物,嘴里嘀咕着什么就转身离开了。
保和殿内几乎所有官员都是成群结伙,只有萧旭形单影只的立在靠殿门的柱下。但他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那些人的身影,通过观察,心中默默分析着这些人的性格和为人。
贺达察突然出现在保和殿中,下面的官员都停止了聊天,听贺达察宣布圣意:“各位大人,久等了,请各位大人到畅音阁前入宴,观赏节目,请吧。”
安国公刘强为,其他人跟在他后面静静的走着。当殷嵩走到萧旭旁边时,萧旭竟然破天荒的主动向他打了招呼,道:“殷大人,生又和您见面了。”
殷嵩自从上次看了萧旭的考卷后,对他的才华很是赞赏,之前对他的那些偏见也一并烟消云散,面容和悦的说:“萧旭,在翰林院的任职还习惯么?”
萧旭听到殷嵩关心他的工作之事,也丝毫没有遮掩,大胆直白的将想法说了出来:“对生来说,翰林院的事情做起来很是得心应手,只是生觉得,在翰林院的话似乎有些大材小用了。”
“呵呵,”殷嵩故意和萧旭走在一起,负手笑道:“你果然还是原来的萧旭,不知本官,万岁也知道将你安排在翰林院做个修撰是埋没了你的才华,不过,今年科举考试万岁已经提拔了不少你们出身寒门的,朝中的权贵之人早就心生不满,所以只能慢慢来了。要想报效国家,不一定非得官高位重,在小职位上能做好,又何尝不是一种报国的方式呢?”
萧旭朝着殷嵩做了个揖,道:“生受教了。”
殷嵩拍了拍他的肩膀,就大步往前,走去。
畅音阁前的桌案上,官员们都在领事监的安排下落了座。中间是皇上、后与皇后人共用的御案,上面铺着一张正红底金丝绣制的龙纹呈祥锦缎,桌上美酒佳肴,玉盘珍馐,金盏玉箸,无一不显示着皇家的尊贵奢华。皇案的左边是后宫各位妃嫔小主的桌案,右边是朝中官员的桌案,规格是两人共用的矮桌,共有四排,互相交错,上面铺的是蓝底黄线绣制的富贵牡丹图,菜式与御案上的一样,只是配备的都是银盏银箸,虽然没有御案的摆设奢华,也都是做工精良的佳。
后宫妃嫔陆续到齐,每个后宫女人都是精心装扮,面上涂了粉让自己的肌肤闲得更加亮白细腻,朱砂点却的唇娇嫩诱人,将自己最精致的饰带在繁琐美丽的发髻上,身穿华美的衣服让她们看起来与众不同,身上的香粉增添了一丝魅惑,映着烛光,她们每个都容光焕发,璀璨靓丽,就连她们身后的伺候宫女也不同以往的装点了一番,让人看过去眼花缭乱,心旷神怡,不禁感叹后宫佳丽如云似幻。
一声高亢的“皇上驾到,皇后驾到,皇后娘娘驾到~”,将官和后宫的心思拉回到了正中央,他(她)们匍匐在地,高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定德帝与皇后一人一边掺了后慢慢走到众人的视线中。这是嫣然进宫以来第一次见到后,她六十出头,不像其他贵妇那般保养得当,看起来和实际年龄差不多。她眼角长满了鱼尾纹,皮肤也不在富有弹性有些松弛,但是从她的眉眼之间仍然可以看出她年轻时的风姿,好的是她气色尚好,身体也还硬朗,身上有一股他人都没有的慈爱,这可能与她常年礼佛不问世事有关吧。
定德帝今日穿了一身淡蓝色苏绣龙袍,虽然没有正黄色龙袍那般威风大气,却显得他更如一尘世翩翩公,让人神往。他望着身下这些为之拜倒的官员和妃嫔,道:“众卿平身。今夜既是朕之寿辰,各位爱卿不必拘礼,宫中已经准备了精致的节目,望各位爱卿务必尽兴而归。”
云海国的多炎和多涯,就坐在定德帝御案的右侧,对于这么盛大的晚宴人数众多却井然有序,颇为震惊,多炎先行出列对定德帝行了云海国的国礼,道:“陛下,吾等自云海国而来带来了云海国王的厚礼,望陛下洪福齐天,万寿无疆,两国关系也能天长地久。”
话刚说完,就有侍从将国礼搬到了戏台中间,那是株足有一人高的樱花,上面用翡翠雕的树叶,粉色水晶制成的樱花,花蕊用的是金线,上面粘着莹润的小粒珍珠,整个树干竟是玛瑙制成,做工用料还不是最绝,最神奇的是整棵樱花在制作过程中都添加了荧光粉,所以即使是在光线不足的夜间,整棵树的纹理、花的姿态都能一览无余,据说这是云海国五位能工巧匠历时年雕制而成,尽奢华,堪称云海国国宝,天下无双。
场中所有人都被这株樱花所震惊,定德帝也不例外,依然看着那株樱花竟然陷入了沉思,他与云贵妃第二次见面就是苏州樱花园,那人,那笑,那天的情景历历在目,仿佛她从未离开,就在他身侧喏喏地叫一声“宇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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