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吉祥,先生吉祥,”洛雨瞳福了福身,“我还有药材要收,先走一步。”
耳边发丝一扬,下一刻,紫衣墨发的里清炎已经站在自己眼前,一双手扣到她的脖上,眼尾火焰花纹骤然蔓延到颧骨处。
“我错了,丸是我配的!”一看到里清炎,洛雨瞳瞬间想起他变态时候的样,立即识趣的变成了一只小白兔,身一缩,感觉脖处的手指如同钢筋一般。
“王爷!”易墨本来只是来兴师问罪,万没想到里清炎竟然会出手,立即上前一步,银针早已翻进手心,以应对突发状况,“王爷,可还认得我?!”
良久,里清炎似乎终于恢复了一些理智,望着洛雨瞳的眼神慢慢恢复平静,手渐渐松开:“你不应该在我眼前晃来晃去。”
下一刻,洛雨瞳猛地钻到易墨身后,嗓都哑了一半,显然心有余悸:“搞……搞什么……我……我才没有在你眼前晃,是你拦住我的去的!”
里清炎看到洛雨瞳躲在易墨身后小心翼翼看自己的样,眉头皱了皱。
“王爷刚才……”
“我没事。”里清炎甩了甩袖,径直进屋,“易墨,喝杯茶吧。”
“这个变态是不是又发狂了?”洛雨瞳探头看了看里清炎的背影,然后又缩了缩,“我脖刚刚真是差点就断掉了。”
易墨不理洛雨瞳,忧心忡忡的进屋,望见里清炎已经在取茶,不禁松了口气:“王爷可好些。”
“没事。”
“那刚才……”
“把洛雨瞳叫进来吧,问问药丸的事。”里清炎明显不想提刚才的事情。
“……恩,是。”
易墨狐疑的看了里清炎一眼,觉得他的行为有些怪异,但也没敢多问,只好吩咐人把洛雨瞳叫进来。
洛雨瞳站在屋中间,看看高位上优雅喝茶的里清炎,又看看易墨:“先生找我什么事?”
“小春丸。”
字一出口,洛雨瞳立即讪讪道:“易墨先生说的什么我不懂。”然后又很小心的看了里清炎一眼。
“蛇床,淫羊藿,助情花……”易墨皱了皱眉,“你倒是很敢。”
“是先生不要的边角料,我只是废物利用一下罢了,绝对没有偷啊,”洛雨瞳说着,再次瞥了里清炎一眼,看他正在专心的低头喝茶,于是继续道,“王府里吃不饱饭,我只是为了赚银吃饱饭而已。”
“吃不饱饭?”说这话的是里清炎,他细长的手指扣了扣茶碗,终于有了些反应,“为什么?”
“为什么?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就是没有东西吃!”洛雨瞳慢慢退到了易墨身后,样防备的像个遇到大灰狼的小动物。
里清炎看到这一幕,手里的动作不自然的顿了顿,然后道:“来人,把孙嬷嬷叫过来。”
片刻后,孙嬷嬷战战兢兢的跪在洛雨瞳旁边,里清炎喝了口茶,淡淡道:“孙嬷嬷,苗疆抓的姑娘们,每月府中分派的粮食可足够?”
“王爷仁慈,足够。”
“那她为什么吃不饱?”
孙嬷嬷抬眼看了洛雨瞳一眼,道:“别的姑娘都够,可这姑娘能吃了,总是要双人份。”
洛雨瞳嗤之以鼻:“若不是我,小蕊恐怕已经饿死了。”
“洛姑娘不要满嘴乱言,”孙嬷嬷狠狠的瞪了洛雨瞳一眼,“不够的和老奴说便是,怎么还跑到王爷这里告状,小蕊是有痨病身骨才弱的。”
“来人呐,去把那个小蕊传过来。”里清炎依旧淡淡的喝茶,情绪看不出喜怒,长长的黑发直垂到腿边。
片刻后,小蕊被人架过来,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
里清炎望了望她,道:“抬起头来。”
小蕊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来,看到里清炎的一瞬间不出所料的傻了眼。
“孙嬷嬷,念在你服侍王府多年的份上,领尺白绫留个全尸吧。”
“王爷——”
里清炎的声音如此淡定,一句定人生死的话说得仿佛是“你喝茶吗”那么简单,孙嬷嬷却吓得尖叫起来:“王爷饶命,老奴为王府尽职尽责多年,您怎么能听一个俘虏丫头的话——”
“上个月夜里见这小姑娘还是珠圆玉润,现在却是形同枯槁,你还有什么可辩解的,”里清炎拂了拂茶杯,“你一时贪念中饱私囊也倒无所谓,万不该吝啬到连个饱饭都不让人吃,”说着,打量了洛雨瞳一眼,继续道,“生生逼的良家妇女去卖什么春药。”
“噗——”易墨很不淡定的将一口茶喷出来,然后急忙擦拭,小蕊脸都红到了脖根,洛雨瞳则欲哭无泪。
“王爷饶命,老奴再也不敢了!”孙嬷嬷已经被拖到门口处,双手扒着门槛死活不出去,原本颐指气使的样完全不在,老泪枞横颇是可怜。
“王爷,”洛雨瞳看到侍卫正在敲孙嬷嬷的手,忽然生了恻隐之心,虽然痛恨她的行为,但是也万万没有想要她死的地步,于是道,“王爷,可能也不全是她一个人的作为,这么重的处罚也……”
“雨瞳姐姐,你若是心软,今晚回去我们二人就会被偷偷打死。”小蕊忽然拉住洛雨瞳的裙角摇了摇,小声道。
洛雨瞳看着一向清纯的小蕊露出这样决然的神情稍有些惊讶,就听到里清炎道:“那你们二人就不必回去了,今日开始,在映辉殿伺候吧。”
洛雨瞳和小蕊退下去后,只剩下了易墨和里清炎,易墨担忧道:“王爷,我知道她对你来说意味着绝对的诱惑,可你这么做是很危险的,在没有找出应对蛊毒的方法,你如果不小心把她弄死了,就再也没有什么可以有效地控制你的病了。”
“我不会让她死的。”
“可是刚才……”
“我只是不能接受不经我允许她就从我视野里突然消失。”
“……那王爷千万记着,每月最多采次血,否则神仙难救,切记切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