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是其他国家送来的新款服饰,我们南越都穿银狐袄子,这新鲜的丝绸服饰还真是甚少,妹妹瞅着有多,便命人改装成睡袍,所以就单独给姐姐多做了几款。。。”韵妃娓娓道来。
那眉宇间的淡雅之气让语慈也却之不恭,她急忙唤人去倒茶,自己则上前摸了摸那丝绸,柔软又细致,改装成睡袍却是很有意思,便笑着回道:“谢谢。”
韵妃见语慈很喜欢,便笑着点了点头,这才在殿内入座。
两人也没有多余的闲话可说,语慈更是个不爱说话的主,韵妃便趁着喝茶之际询问她北煞的事情:“听闻姐姐是被那北煞国的国主北冥政文给挟持去的,还是以那样的方式从南越带走了姐姐,当时祈芸还以为姐姐真的。。。”
韵妃说到此处,便急忙掩嘴,仿佛说错话一般,低头暗暗自责。
语慈闻言笑了笑,轻声道了句:“不碍事。。。”
韵妃这才松了口气,接着道:“祈芸很小的时候去过一次北煞,那里同南越不同,没有雪景,只有花海和蔚蓝的天空,那是个不一样的世界,很美很美。。。”
韵妃似乎陷入了过往的回忆,忽又急忙拉回视线,抬眸询问着语慈:“现在的北煞还是那样的美吗?”
语慈看了看韵妃向往的模样,心生疑惑,便问:“韵妃似乎对北煞很感兴趣?”
韵妃闻言面露惨白之色,她急忙掩嘴道:“不过是替圣上忧心国事罢了,今年又要大战了。。。”
韵妃不说,语慈还差点忘了,南越八年仲夏之战,三国战一国,也就是说北冥政文和黑手以及南诺都会赶往边境,那番帝王亲征之战,该又会使天下大乱。
不过南越的尉止君,则是派大将军顾野青前往迎战,语慈不知道尉止君为什么就有那么大把握,派个大将去就可以战胜三国之首,这未免有些牵强,更加小视其他国家。
但是对于尉止君来说,他从来不打没有把握的仗,这一战估计他早已设好埋伏,只等着北冥政文和黑手他们来跳。
语慈不禁有些担心起来,这一战是因她而起,却不是因她而终。她始终只是个导火索,只是那北冥政文中毒之事,已经人尽皆知,他会不会因此而被尉止君除去?
韵妃与语慈闲话家常几句后便离去,语慈看着韵妃的背影渐渐消失在清音宫外,忽然有些羡慕起韵妃来,可以在这个宫里随意出入,那是件多么幸福的事情,可这对于语慈来说,是遥不可及的梦,更是奢望的幻想。
祈芸走后,老远就见有一群人风尘仆仆的往清音宫赶来,近了就能看见那紫衣盘龙的尉止君。
语慈有些不敢置信,这段时日以来,尉止君在白日,几乎不会来清音宫,他这般匆忙赶来是为何?
清音宫的门再次被打开,尉止君进来后一句话也不多说,执起她的手就往宫外走去。
语慈有些回不过神来,只得一深一浅的踩在雪地里,紧紧跟上尉止君的脚步,没有时间思索发生了什么事情?更加没有时间欣喜就这么轻而易举出了清音宫。
尉止君一路牵着语慈来到奉天门的城墙上,奉天门是南越皇城之门,出了奉天门便是宫外。
而此刻,那城墙下整装戎备的千军万马正统一身着银白盔甲立在奉天门内,手举长枪一声一声的喊着杀,那厮杀的声音响彻天际,连带着皇城外的百姓们也跟着一起振奋起来。
顾野青则是骑在战马上,周围是千万个兵卒围绕着,显得他整个人风姿飒爽,英气逼人。
此刻的顾野青很像多年以前的父亲,那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气质永远都是无法摧毁的,语慈忽然觉得,顾野青其实很适合做将军。
他们到后,顾野青就举起手中的长枪,一声令下,那千军万马立马停止了嘶喊,纷纷等候军令。
顾野青调转缰绳,来到城墙下,再翻身下马,单膝跪下,抬头时是满脸的冷峻和满眼的杀气,他抱拳道:“圣上,此番我定取了北冥政文的头颅来祭奠死去的将军。”
“取了北冥政文的头颅!灭了北煞国!取了北冥政文的头颅!灭了北煞国!取了北冥政文的头颅!灭了北煞国!。。。。。。。”
将士们的声音随顾野青那句话一出,都纷纷跟着附和起来,而且声音越来越大,更是混合着宫外百姓们的声音,声声震耳,甚至响彻天际。
语慈心口一窒,取了北冥政文的头颅是为了祭奠死去的将军?
良久,尉止君右手一挥,那暴涨的声音才渐渐小了下来,他居高临下又桀骜不驯,霸气无比又浑然天成,那王者之气在这千万将士面前,竟是那般的征服。。。
尉止君缓缓放下纤长的右手,冷声说道:“朕要你们每个人都活着!只有活着!你们才有资本让你们的下一代也为南越而战!你们。。。都明白了吗?”
“明白了!明白了!明白了。。。”
那震彻天际的声音似乎越来越响,一声接着一声,似乎只有这样叫出来才能发泄心中的爱国之心。
语慈被那壮观的场面给震惊住了,心中却隐隐犯愁,打仗并不是好事,而是百姓们的噩耗。
此番战役,又该死多少人呢?为王者为何就不能多为百姓们考虑呢?
可这个朝代,似乎没有女人能干预政事的权利。。。
话别君主后,顾野青再次翻身上马,扯住缰绳欲走,却还是回头看了一眼语慈,似是有着千言万语,可却又有道不明之意,只能挥动着手中的长枪,带领着身后千军万马一路狂奔出皇城。
那马蹄子卷起了漫天的灰尘,不过片刻功夫,那尾随的千军万马就已经驶出南越皇城。
语慈看着将士们渐渐远去,空气中还余留着漫天灰尘,但这不打紧,关键的是,她站在这个位置,能看见那城墙下繁华又热闹的街道,满是平民百姓的大街,让语慈好生向往,好生羡慕。。。
手心处却在此时传来疼痛的感觉,抬眸才见尉止君正不满的看着自己,他单手将语慈拥抱在怀里,低头就轻吻她的双唇。
语慈急忙反抗,他却是狠狠的在她红唇上咬了一口,咬得过于用力,疼得语慈眼泪直流,他却戏谑般的在她耳边低语:“你想出去是吗?”
语慈忍着疼蹙眉不答,可是眼睛却是瞟着那遥远的宫外。
尉止君见她如此便轻轻点了点头,再次吻向她的嘴唇,口齿间听见他冰冷的声音:“永远。。。都不要妄想。。。”
说完后就打横将她抱起,语慈捂住那发紫的嘴唇,心里的痛早已抵过了身体上的疼痛,为什么要让她看见如此无拘无束的宫外,又狠狠的掐灭她的希望。
城墙上,韵妃看着尉止君抱着语慈离去,她看得出来尉止君那霸道的爱里已经容不下任何人,无论她怎么做也抵不过一个语慈,犹如他。。。
祈芸低头轻笑,又抬头盯着那遥远的北煞失神,虽远处只有一座又一座的山,但就像透过那些高耸的山看见了那北煞一样,用如此无奈的眼神来眺望。。。
回到清音宫后,尉止君盯着语慈被咬出血的红唇有片刻发怔,他方才见她盯着宫外失神,就非常的愤怒,愤怒到失去理智,以至于想不到自己会做些什么,而他在看见她受伤时,心竟会是那般的痛。
语慈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有些异样的尉止君,见他不说话,自己便拿来帕子擦干唇边的鲜血,由于没上药止血,擦干后又血流不止,总是缓缓流下,连带着那雪白色的狐裘袄子都染红了。
语慈忍住疼痛用那并不柔软甚至有点粗糙的帕子再次擦干,可这次是止也止不住,还越擦越血流不止。
“过来。。。”尉止君破天荒的柔声叫她过去,语慈闻言惊讶了一下,随即蹙了下眉头,便乖乖走了过去。
他拥她入怀,继而用嘴唇堵住了那鲜血不止的红唇,直到红唇不再出血,他才松开她,又拿来药替语慈抹上。
见血完全止住了,尉止君才会心的一笑,笑容竟是那般的明媚清爽,全然没有往日的冰冷嗜血,有的只是真心一笑,语慈被尉止君那发自内心的笑容震撼住,竟一时愣住,话也说不出来。。。
“以后不许在朕面前说你要离开,连想也不许!”
尉止君的一声警告让语慈回过神来,方才的他似乎是她梦幻出来的,此刻冰冷无常的才是尉止君,她黯然一笑,连想都不许想,她注定只能陪着他一生吗?。
依然一如既往的留在清音宫里,尉止君由于国事繁忙,白日便不再来清音宫,但每晚都会在语慈已然熟睡时来临,不论多晚,他都会匆匆赶来,可第二日清晨便见不着他的身影。
这让语慈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看见自己浑身青紫时,她才敢确定,尉止君着实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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