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的眼泪是悔～”
一大早，沈又晴就收到了夺命连环call。她挣扎了五分钟，没爬起来。
大约是接受了新生活，绷紧的神经突然松懈，骨子里的懒惰也趁机跑了出来。
沈又晴攥着手机看了一眼，10:29am。
来电显示：顾姐。
她回忆了下，那是她在音凰时期的经纪人。
说是经纪人，除了拉皮条的时候出现，平日里和沈又晴往来并不多。有什么好的资源，她也是优先给名气稍大的艺人，沈又晴只能看看。
沈又晴打了个哈欠，挤出两滴眼泪。她迟钝地楞了一会儿，然后把手机调成了静音。
姓顾的这时候找她无非就是为了桓宇那事儿，做都做了，她也不怕东窗事发。不过之后还有不少硬仗要打，比起听经纪人唠叨，她更想养精蓄锐。
没了噪音干扰，沈又晴晕着晕着又进入了梦想。
——直到有人一盆水泼到了她身上。
“damnit。”沈又晴猛得惊醒，条件反射咒骂了一声。
“啪……”下一秒，一巴掌扫在了沈又晴脖子上。要不是她感觉到掌风接近赶紧歪头，那一巴掌肯定就糊脸上了。
她顿了一会儿稳住身形，这才看清来人。
“顾……姐。”
“呦～你这声姐我可不敢当。”顾成真冷笑，掐着指甲含沙射影。
沈又晴不动声色地看了她一眼，瞅见她手上的钥匙，心下了然。
她从茶几上挑了一罐未开封的冰糖雪梨，递给顾成真，笑容甜美。
“顾姐，你怎么突然来了，有事给我打电话就好，大老远路上还堵车多不方便reads;。”沈又晴开始装糊涂，胡乱地抹了把脸上的水，笑道：“刚才那就是我的口头禅，没别的意思，我吓了一跳，脱口就出来了，顾姐，你别放心上，改天请你吃饭赔罪。”
伸手不打笑脸人，沈又晴一改往日戾气，笑意盈盈的，顾成真路上酝酿了许久的稿子突然就用不上了。
她噎了一下，没了声音。
沈又晴看在眼里，淡然一笑。她瞟了一眼闹钟，假装才注意到时间。捂着嘴惊呼：“我的天，都快两点了！我竟然睡到了这个时候。四点还有个脱口秀节目要参加，哎呦～顾姐，你是因为这个才来找我的吧！”沈又晴这时候才拿起手机，解开锁屏，又是一阵夸张的吸气，“顾姐，真是对不住，我昨晚怕有人打扰就调了静音，从酒店回来的时候太晚了，我洗洗就睡了，也没注意手机。你给我打的30多个电话我都没听见，唉……我真是给你添麻烦了。”
“你……”顾成真翘着手指，“你还跟我装傻充愣？”说到正事，顾成真突然就冲了起来，“我昨儿下午怎么跟你说的？桓总那边搞定了，别说西柚直播的名额给你去了，你就是想拍祁峰导演的戏都是一句话的事儿！你偏偏不知好歹，得罪了陈总又得罪桓宇，你以为这后果你承担得起吗？”
一瞬间，晴转小雨。
沈又晴借着拿衣服的动作侧过身子，躲过顾成真的口水轰炸，等她一股脑说完，沈又晴才低眉顺目道：“顾姐，你给点时间解释行吗？”
“你要解释什么？你有什么可解释的？”顾成真憋着气，一脸不屑。
沈又晴不急不躁，“顾姐，我不知道你说我得罪桓总是什么意思，我昨晚都没有见到桓总。”沈又晴挥霍着不满，“我在酒店坐着等到三点，那房间那么大，还不能开灯，我一个人都快吓死了。”
“你还敢……等等，你说什么？”顾成真眼白都快突出来了，“你没见到桓宇？”
“对，对啊。”沈又晴吓到了一样，向后退了两步，“我四点多才到家的，酒店房间一直都没人进去，你知道我认床，我第二天还有个节目不能通宵，我等到三点多觉着他肯定是公事太忙要爽约就走了。”
沈又晴撒起谎来脸不红气不喘，她了解桓宇的性格。她昨天说话间隐晦地透露过自己是被公司逼的，她现在处境两难，桓宇这个人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尤其是对女人特别容易心软，何况两人确实睡过。
用桓宇的话来说，他睡过的人那就是他的人，他不疼自己的人疼谁？
所以她知道，桓宇不会在背后坑她。
公司那边觉得是她得罪了桓宇，肯定是胡乱推测出来的，再加上顾成真难以置信的表情，她更加有把握。
她底气愈发充足，表现得更加小心，一副很为难的样子道：“顾姐，你说我得罪了桓总，那是觉得我见到桓总了。但是我没有啊……啊~该不会桓总后来又去了酒店……不过那时候我已经回去了吧？”
“回去？”
“唔……顾姐，我是真的没见过桓总，不信你可以去酒店前台那边记录，1906号房从头到尾就我一个人。”
“1906？”顾成真深呼吸，“我定的1609，你跑去1906干什么？”她大叫。
沈又晴耳朵都疼，她垂眸，“我记得是1906，经理带我去的也是这个房间，我……”她欲言又止，有些委屈。
酒店经理最开始带她去的确实是1906，不过后来又告诉她弄错了，1906是桓宇订下来事后休息的房间，她要等桓宇的地方是1609。她料定顾成真不知道这点，正好拿来圆谎。
“等会儿，我有点乱，你等我理一会儿reads;。”顾成真抚着脑袋，她一大早接到谷米的电话，对方二话不说劈头盖脸就给她一顿骂。各种指责、讽刺她能力不够，一点小事儿都做不好，公司不是给她吃白饭的地方，迟早叫她收拾铺盖走人。彼时她正在跟手下两个小花旦商量最后一个季度的商演事宜。谷米是扯着嗓子嚎出来的，她甚至都没来得及转移地方，谷米已经批斗的七七八八了。
平日里都是顾成真双手叉腰，雄赳赳气昂昂地教训手底下的人，哪有这样被人拎起来打脸的时候。
那两个小花旦当时的脸色别提多精彩了，以致于后面讨论商演细节的时候，她满脑子都是两个女人幸灾乐祸的眼神，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好不容易会议结束，她连招呼都没打一声就奔赴沈又晴家里，结果过来一听，这可能是个误会，她瞬间愣住了。
她受的委屈能说吗？
不能！
可要真是误会，能无缘无故朝沈又晴发火吗？
不能！
真要是沈又晴得罪了桓宇，那扔了就扔了。可实际情况是桓宇根本没见到沈又晴，那也就是说，桓宇恼的不是沈又晴这个人。
既然如此，桓宇对沈又晴有没有想法、沈又晴能不能抱上桓宇这条大腿。一切都无法下定论。
“这件事我得回公司跟谷经理那边再谈谈。”顾成真咬牙，瞪了沈又晴一眼。
沈又晴淡然一笑，直接翻篇，“顾姐，我一会儿还有个访谈节目，现在……”
“访谈节目。”顾成真回过神来，又是一阵头疼。
“顾姐，你没事吧？”沈又晴心中有数，面上茫然无措。她扶着顾成真，关切地问道。
“你……”顾成真摸着胸口深呼吸，犹豫道：“你下午的那个访谈节目我给你推了，这边有事情要交代你。反正是个午夜档播出的节目，收视率、曝光率都不是很理想。”
“嗳？我流程稿都看完了。”沈又晴皱眉，不甘不愿。
“看完了就看完了，节目不是还没录吗？你现在手头上没活儿，也没耽误工作。就当你让你提前熟悉访谈节目制作了，你还不乐意？”顾成真不满。
“没。”沈又晴悻悻道，“那就算了，顾姐你还有事么？”
“嗯？”顾成真冷哼。
沈又晴见状不对，又补充道：“顾姐，我觉得你精神不太好，我们抓紧时间搞完，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对了，我这里还有一盒安神茶，前段时间失眠严重特意托人从法国带回来的，还挺管用。”
说着说着，沈又晴就干脆地打开了床头柜最下面一层抽屉，找出她说的安神茶爽快地塞进顾成真怀里。
上一世失眠是心结，这一世想开了许多，她也不需要了。
顾成真当然不知道沈又晴心里想的，但是沈又晴的行为显然讨好了她，别说还有桓宇那边态度没摸透，单是沈又晴这样做，她的心态就已经改变了。
说话都温柔了几分：“明天就是西柚直播比赛的日子，之前让你回来想想，你也该给我答复了。又晴，公司给你安排网络直播平台也是给你机会，别说什么定位不定位的话，导演选人看的可不只是人设这一点。现在咱们公司僧多肉少，各个都抢着在公众面前露脸，你要是不稀罕，有的是人在后面等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