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晨曦照耀大地之时,两名健壮的土着叩响了房门,他们进入屋中,没有说话,只是恭恭敬敬地站在一旁。
“使者大人,让您久等了。”很久以后,老巫师急急地走进房中,对待易小曦依旧恭恭敬敬,但在易小曦眼中这些恭敬的礼仪和动作却都变得虚伪起来,“这两位勇士将会送你们到神山脚下,还请使者大人为我们将信物呈上。”
“好,老人家,我答应您,一定替您请求狼神。”易小曦扶着佝偻的老巫师,不动声色的说道。
“小曦,走吧!”江帆看了一眼立在一旁的两名土着勇士,眼中有一股冷意。
“老人家,再见!”易小曦跟老巫师道别,跟上了江帆的脚步,老巫师对那两名勇士使了个眼色,两名勇士立即跟上了两人脚步。
走出屋,村中的人已经恭候在外面了,同来时一样的恭敬,一样的虔诚,分列在道的两旁恭送两人的离开。
老巫师站在村口的正中央望四人的身影进入原始森林,在眼前消失。一个带着面具的清瘦男人出现,老巫师立刻领着土着全部跪拜,“恭迎大人。”
“你们做得很好!”男人瓮声瓮气的说道,“诺,这是给你们的奖励,只要你们一直乖乖儿的,主人自然不会亏待你们!”
男人说着甩给老巫师一个玉瓶,老巫师将玉瓶中的东西倒出,是一颗颗黑褐色的药丸,小指头大小,看不出有任何奇特之处。老巫师细细地闻了闻,自己服下一颗。他的容貌立即变了,佝偻的腰杆挺直了,脸上的褶皱舒展了,雪白的胡须变成了花白,一下从八十岁的老态变成了五十来岁。
土着看到巫师的变化振奋了,对着男人高呼与跪拜,只是他们那咿咿呀呀的语言,根本让人无法理解。
巫师将瓶中的药丸分发给土着们,那些土着捧着药丸的手都在颤抖,脸上激动的表情即使隔着污泥也能清清楚楚的看见。众多土着仰头将药丸咽下,他们也如巫师一般,容貌立即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脸上的褶消失;了,都恢复了正常的样。
“谢谢大人,谢谢大人..”土着不断跪拜,欢呼声此起彼伏,他们的声音也已经都回来了。
没有人看见男人的面具之下那一抹邪恶的笑容。
江帆和易小曦在两名土着的带领下在原始森林之中如猿猴一般荡着绳。四人之中没有任何语言交流,偶尔,江帆和易小曦交流也是用眼神。
突然,两名土着停了下来,落到了地上,江帆和易小曦也跟着停下。这里正是树木最茂密的地方,遮天蔽日,看不见一点儿明亮的阳光,只有冲破重重障碍落下来的幽暗光线。地上是厚厚的落叶,一脚踩下去,落叶层中渍渍地往外冒着黑水。目光所见,可以看到前面的树林更加茂密,已经完全没有了光线。
两名土着身体有些发抖,似乎很害怕的模样,不敢再向前。
“这前面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吗?”江帆想起来那个老巫师曾经说过,所有的土着都已经不能进入狼山,凡是想要进入狼山的土着都会在一个地方莫名其妙地失踪或者死亡,看来应该就是这里了。
两人土着惊恐地点点头,因为恐惧他们的瞳孔骤然放大,眼中凝聚的光有些涣散。很显然,他们能听懂江帆和易小曦说话。
“好了,送我们到这里就可以了,你们回去吧!”易小曦走上前,微笑着对他们说道。
“呀呀!”两人发出两声奇怪的尖叫,感谢地看了易小曦一眼,如见鬼一般疯狂地往来时的逃去。
“花瞳!”两人一离开,易小曦就看到了前面不远处的黑暗中,一个干瘦的老头儿身上散发出幽幽地绿光,正直视着她在呼唤她。
易小曦浑身一僵,本能的,再也迈不动脚步。
一直温暖的大手包住了易小曦冰冷的小手,“走吧,放心,有我在!”江帆的话语温柔,一点一滴的温柔融入易小曦的心中,散发绿光的干瘦老头儿消失,易小曦心中却被江帆的温暖灼痛。
曾经也有人给过她这样的温暖,可是不久前,那个人为了她付出了生命的代价。而她,除了眼睁睁地看着他以外,却什么都做不了,甚至连他的尸她都没有能力拿回,只能让它们散落,葬身狼腹。
易小曦将自己的手从江帆手中抽了出来,“我没事!”
看着易小曦在黑暗中摸着勇往直前的瘦削背影,江帆有些无奈。这几天,他亲眼看着本来还算丰满的易小曦迅速地变得骨感,看着她硬撑着坚强地不肯再流下一滴眼泪,看着她,隐藏自己的所有情感,去追逐自己生的希望,去完成自己必须完成的使命。
上一世的花瞳也是如此,坚强到让人心疼,最是无情最是绝情却又最是痴情。上一世,花瞳为了墨央撕碎灵魂,所有人都看到了那段凄美绝艳的爱情,却没有人看见那段爱情背后,一直默默守护花瞳的他。或许,就连花瞳也不知道吧!
想着,江帆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他握紧了拳头,这一世,墨央的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这是他的机会,他终于可以陪伴在花瞳的左右,照顾她,疼惜她了。
江帆快走两步赶到了易小曦的前面,这片森林之中一片黑暗,却也少了很多的灌木,行走起来还相对轻松一些。只是从落叶层中冒出的黑水发出阵阵恶臭让人难受,还有完全寂静地黑暗让人心底种种恐惧滋生。
“啊!”寂静中一声女的惊叫,江帆丝毫没有迟疑,回身就去抓易小曦。触手一片柔软,让江帆心跳一滞,易小曦也是一愣。若非身在黑暗之中,绝对能够看见脸红得像猴屁股一样的两人。
“小,小曦,你,你没事吧!”江帆说话有些结巴。
“没事。”易小曦的声音却没有任何情绪,刚才刹那的惊慌之后,她已经迅速稳定了下来。
“小曦,刚才你怎么了?”江帆也迅速整理好自己的情绪,现在不是可以分心的时候,黑暗之中危险随时都可能发生。
据老巫师所说,他们之前进来的勇士有得走着走着身体就腐烂了,当只剩下一具白骨之时,人却还活着;还有的,一声不响的就那么凭空消失了;还有的,虽然人还在,也不是白骨,但却没有血肉,成为真正地皮包骨头..
“刚才不是我在叫。”易小曦回答得很沉稳,但是江帆能明显地感觉到易小曦全省的肌肉都已经绷紧了,在这种完全寂静的地方,突然听见声音,而且还是人的声音,尤其是女人的尖叫声,那是真的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江帆没有再说话,但他却靠近了易小曦,没有肌肤的接触,却以一种奇怪的姿势将易小曦整个护在了自己的怀中。
无法辨别声音的方向,两人向着自己的目标继续前进,森林中也再次恢复了寂静,只听得见两人脚下的黑水渍渍往外冒的声音。
“咕嘟嘟!”口水咽下的声音清晰地响在两人的耳畔,江帆的弓箭瞬间握在了右手中,他的左手仍然将易小曦护在怀中。
“滴嗒!”水滴落在易小曦的头顶,江帆却在半空将它截住。一阵恶臭袭来,江帆接住水滴的左手背迅速的开始腐烂。
易小曦心中一动看不见他的表情,却看见眼前一把闪着寒光的匕一闪,江帆的手背上一块血肉已经飞了出去。江帆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可易小曦却明显的感觉到他的身体被痛得颤抖了一下,浓烈的血腥味在森林中飘散开来。
一道微弱的火光下,江帆的左手背可以看见白生生的骨头,血肉已经没有了,血管断裂处,鲜血在不停地流淌。
“小曦,不能..有光。”江帆痛得有些呼吸困难,话音很微弱。老巫师曾告诉过他们这一片森林中是不能有任何光的,否则会引来非常不好的事情。
易小曦却管不了那么多了,直接扯下了自己的一只袖,细细地为江帆包扎伤口。她的眸中有一种复杂的情绪在涌动。
“嘶..”易小曦刚给江帆包扎完,就听到他倒吸冷气的声音,她顺着他的目光往头顶望去,在参天的树木上,几条水缸粗细的巨蛇缠绕,它们的口中正在滴下带着浓重腥臭的粘液,与刚才滴在江帆手上的一模一样。
此时,它们正怨毒地看着两人。两人明白了为什么老巫师说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能有火光了,蛇类对热源其敏感,一旦有光就有热,它们就能感觉到生物的具体位置。
江帆本能的将易小曦完全护在了怀中,带着易小曦慢慢地前进着。他的右手将弓箭握得更紧了,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些巨蛇,一旦它们有任何动作,他也准备随时出手。
但那些巨蛇好像被固定了一般,只用一双怨毒的眼死死地盯着两人,并没有任何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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