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从过去的美好的中拉回,只剩下泡成伤寒的后果。。
‘阿嚏!阿嚏!’一向安静的药庐里,第一次喷嚏声不断。
鬼医实在听不下去,随手从草药堆里找出一味药,放在她鼻间,让她嗅一嗅,月华照做之后,明显觉得气息通畅了许多,她喃喃道:“这板蓝根的效果这么好,师父你干嘛不早拿出来给我?”
鬼医翻看着手里的医术,时而掀起眼皮看她一眼,才解释道:“不打够喷嚏,下次一个个的都在水里泡一夜,我这的药恐怕不够啊。。”
月华红着脸低下了头,师父你别这么真相好吗?
鬼医闷笑两声,对于这个几年前在护国寺抱大腿拜师的徒弟,他尽心教她,她也还算聪慧,想给自己治个病痛,顺便照顾一下四侍的身体,是没有问题的。只是,她今天一大早穿着一身泡出味了的湿衣服,跑到他这儿来找药的行径,他表示十分不解。
月华冷静下来,又不禁想起昨夜之事,给她的感觉更像是一个梦,梦到醒不来的美梦,那样情真意切,甚至还有一丝调皮的公,真的是平时对他们严格要求,高高在上的公吗?
“鬼医,王爷有事吩咐。”门外迎面走来一人,向月华旁边的人说道。
月华见了来人,忙起身见礼,“见过萧大人。”
萧逸见她伶俐的模样,威严的眉宇间露出一丝和善,他抬手道:“不必多礼了,月华丫头。”
月华欣然起身,萧逸是王爷的左近臣,比他的兄长萧寒大人,为人不知要柔和多少,私下里,她们几个总爱说萧逸大人是萧至柔。
鬼医觉得有丝不对劲,王爷有何吩咐,是派萧逸前来,他开口问道,“不知王爷何事?”
萧逸走到他面前,对他说道:“今晨王爷与公轩议事之时,他面色不佳,咳嗽不止,王爷恐他身体抱恙,要你去瞧瞧。”
公?月华心里‘咯噔’一下,难道是因为昨晚。。
鬼医一听来由,便一皱眉一叹气,“王爷这分明是为难小人,无须问诊,便知公的病绝非药石可医。”
月华在其中默默的低下头,以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萧逸哈哈大笑,磅礴之气,让人觉得他潇洒之,他却勾唇一笑,“你能断的公的病,却无药可医?这恐怕不能向王爷交差,还是多多啄磨吧。”他拍了拍鬼医的肩膀,如同多年挚友一般熟捻,便扬长而去。
月华见他沉默许久,忍不住问道:“师父,公的病?”
“你明知他这是心病!”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愠怒。
月华第一次见到他的阴阳脸上有不一样的情绪,从这个角看去,他泛白的半面脸有一种冰雪砌成的深邃冷漠,唇薄而线条分明,不言不语时就会带来一种犀利的威胁感。还未等她反应过来,他已发声,“他这段时日可有异常?”
月华转念一想,师父既要医治公,她须得如实相告,“公在回京上时常觉得头痛不已,他说过,总有一些零星的画面出现在他脑海里,可他就是不能将它们拼凑起来,这种感觉在两位王下葬时更甚,他昨日。。”月华说多了才发现自己就快把昨天公跳下清池的事情给抖出来了。
月华正在想该如何将自己的话不抖露真相的圆满一下,却发现他的手握的越来越用力,甚至能看到他手背上凸起的青筋,师父似乎情绪很激动。。
鬼医理清了头绪,终是将那股从心底窜起的怒气压制下,向她问道:“昨日,你可有见他在跳下水之前,有任何举动?亦或是说过什么?”
“没。。没有,昨日,我才知晓,公并不会泅水。”月华知道瞒不过师父了,只能老老实实说话了。
鬼医并未问她后来的事,只是转身在药架上翻翻找找,拿出了一个锦囊,又将它打开,添了几味药进去,重新放在鼻间嗅了几次,踌躇许久,才将锦囊交到她手里,告诉她,“将这个放置他枕下,过几日,他的症状便会好些了。”
月华狐疑的接过,放在鼻间一闻,便大惊失色,“师父,这。这药?”
这药里有一味白术,可麻痹人的神经,让他暂时忘记一些事情,对人体伤害不大,却会损伤人的记忆,她嗅的出,这里面白术的分量十分轻微,可是她不明白,为何要刻意去压制他的记忆?还是,要以这样一种方法去使他不要想起什么?
鬼医知她会问,翻动着医书,对她解释道:“目前看来,这是对他最好的一种方法。”
月华想了想,却无法反驳,这样确实能令公舒适不少,可是他的记忆。。埋的深刻的记忆,便不是那么容易能想起来的了。
月华怀揣着香囊准备去枕霞阁,却听到身后师父的嘱咐,“月华,王府有很多人很多眼睛,不该担心的事,就不要去追寻,何苦自寻烦恼?”
她‘嗯’了一声,便走了出去,谁知刚走出药庐,便见到了迎面而来的另一位大人,她还真想装作没看到啊!
她与萧寒匆匆见礼,便想着赶快走,这位和刚才那位萧大人,明显是冰火两重天,总之,她觉得,遇到萧寒大人还是先走为妙。
萧寒走至她身边,微风扬起他的玄色长袍,他笑意模糊,双眼幽静如潭,语调是不容置喙的坚决,“月华,明日沐王府将迎来贵客,你们务必好好保护和接待,不得有任何差错!”
月华用一贯严肃的面目向他拱手道:“月华领命!请萧大人放心。”
萧寒见她如此,微微点头,颇有几分赞赏,公手下训练出的人,是王府中最锋利的剑,他复又说道:“公轩近日似有异常,你多多留心,照顾好公,王爷必有赏赐。”
月华不明所以的抬头看他一眼,又迅速离开,他的话明显有外音,她心下紧张,却不在他面前表露,佯装问道:“敢问大人,明日要接待何人?月华回去好与黑明他们部署。”
萧寒立时笑了笑,“明日来的是楚国使臣,欧阳澈。”
月华微微抬眸,“楚国,欧阳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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