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歌是那种冷心冷情的人,平日里谁要做错了,都是依军法处置,士兵们又都是铁骨铮铮的汉,从未抱屈过。
乍一听焉九九尖锐的嚎叫声,他端着茶水的手抖了抖,眉心突突跳的厉害。
被奸细下了春|药,且还调戏了自家手下,想想,他都觉得没脸见人,严九这一嚷嚷,怕不出一个下午,整个军营都能知道他的丑事,到那时……毁的还是自己的名声,得不偿失啊。
“行了,别闹腾了!”曲歌揉揉泛疼的头。
“将军大人的意思是饶恕小人了。”焉九九破涕为笑,哭声戛然而止。
“嗯。”曲歌点点头,只想快速的赶走焉九九这个丧门神。
“那将军大人……”焉九九垂着头,声音呐呐,欲语还休。
“说吧,你想要什么?”曲歌已彻底失了刚刚看戏的平静心态。
“将军大人啊,你也知道小人身无分,初来乍到,处处不便啊……”焉九九双眸盈盈含泪,惹人怜爱。
她从王府出来,妩柳自不会让她带金银,投军的上,她又把唯一的马匹换了银果腹,现在的她可以说是一没有,反正曲歌已经对她有了成见,不趁机捞点,也对不起自己了。
曲歌也听出了她的话外音:银,银,给我银!
曲歌眸闪过一丝厌恶,这个人还真是贪财啊,“多少?”
焉九九没想到他答应的这么痛快,一时犯了难,她该要多少才算合理呢?
思来想去,伸出五个手指头。
她的意思是,给五两算五两,给五十两算五十两,看将军大人的心情。
谁知,她这手指头刚伸出去,就听曲歌道,“刘副将,去拿五两银给严九!”
副将刘云不明白俩人打的啥哑谜,看看焉九九,再看看曲歌,也没研究出个所以然,转身去拿钱。
曲歌一脸不耐烦,甚至是满脸厌恶,像挥苍蝇一样,挥挥手,“你也随着刘副将下去吧。”
要说人倒霉了喝凉水都塞牙,焉九九这边刚领了五两银,不过一天的时间,就没了踪影。
更倒霉的是,趁天黑洗个澡,也能碰上曲歌。
焉九九是连滚带爬上了岸,偷偷摸摸回了帐篷。
娘的,她这是招谁惹谁了,竟被曲歌这个面瘫脸给盯上了。
再有气也不能朝着人家将军发,只能自己窝火,憋到内伤。
焉九九觉得,她跟曲歌犯冲,还是低调点好。
早起晚睡,十八般武艺样样练,差点把她累吐血。
尽管这样,曲歌似乎并不打算放过她。
副将刘云来传令:将军说,今后你到他跟前当差。
说完,还朝焉九九抛个媚眼,一副你赚了大便宜的样。
焉九九岂能不知,曲歌这是换着法折腾她呢。
说当差是抬高她,难听点就是曲歌身边的一条狗,任由他搓扁捏圆。
她不由仰天长叹:五两银飞了,还拉来曲歌这么大的一个仇恨值,上天真是要亡她啊。
虽然不情愿,但她还要表现出很高兴的样去当差。
“小九,去磨墨!”曲歌吩咐。
小……小九,真像小监的名号,焉九九严重怀疑曲歌是故意给她起了这么个惹人笑的名字,可抬眼望去,曲歌那张正气浩然的脸丝毫没有开玩笑的意思,仿佛他这一声‘小九’完全是下意识的举动。
焉九九从来没有磨过墨,拿捏不准力道,但,她自认墨汁能写字就算是好墨,干嘛非要求浓适宜。
“浓,写字不顺畅。”曲歌淡然地扫了一眼她磨的墨。
焉九九又添了点水,继续磨墨。
“稀,字容易散。”曲歌再次提醒。
翻来覆去两个时辰,曲歌不是挑剔墨浓就是挑剔稀,搞的她精疲力竭想骂人。
奈何人家是将军,她是兵,唯有听命的份。
好不容易等到用午饭,本想趁机歇一歇酸疼的手腕,谁知,曲歌一声令下,她又要跑腿去端饭。
“将军大人,请用!”焉九九话里话外都透着谄媚。
她只希望曲歌心情好点,好放她去歇一歇,吃口饭,喝口水……
曲歌瞥她一眼,大口吃着饭。
焉九九在一旁闻着饭香味,胃里饿的厉害,她咽口唾沫,“将军大人,可否容小人去趟茅厕?”
她知道,若她直接说去饭堂吃饭,曲歌一定会不同意。
曲歌似是没听到一般,继续吃饭,直到将整盘菜整碗米饭吞下肚,才抬起眸,“给你一刻钟!”
焉九九本以为,一刻钟够她吃饭歇息的,谁知,她饭菜吃到一般,肚还没填饱,刘副将跑来传达命令:严九,将军大人说一刻钟到了,让你赶紧回去伺候着。
这饭菜堵在喉咙里,上不来下不去,憋的实在难受。
一刻钟,来回跑了两趟,加上饭菜吃的不爽,硬生生将她折腾到虚脱。
“将军大人……”焉九九累的气喘吁吁。
“今天下午你就将这些佛经抄完吧。”曲歌扔给她一个小册。
焉九九看着这些经,傻了眼,一下午抄完,想必她的手不废掉也要半残了,“将军大人也信佛?”
都说曲歌冷心冷肺,不信鬼神,看这经却像是经常翻阅的。
“长乐国与突厥马上要开战了,能为我国将士抄经祈福是你的荣幸。”曲歌语调无波,不温不火。
焉九九盯着经没有反驳,不是因为她同意曲歌的说法,实在是她被‘要开战’这句话给吓到了。
古代电视剧她也演过几部,但,那都是感情戏为主,打仗的戏份也就几个镜头,大部分还都是特技,乍一听说要打仗,她就慌了神。
不行,为了小命着想,她一定要做些什么才好。
焉九九思着现代制造火药炸弹的材料,繁复的她不会,但,简单的手榴弹她还是懂作法的。
要说她一个弱女懂制造手榴弹还多亏了她的化老师,她上那会特贪玩,喜欢上课,被化老师逮到多次,没收了小说,她下次还租来看,一来二去,把化老师惹怒了。
某次试验课,化老师向她下了战帖:你要是按照化公式造出手榴弹,以后化课你乐意干啥就干啥!
在她多次试验下,手榴弹是制造成功了,但,也引起了她对化的兴趣,自此,化课上她再也没看过小说。
“若不愿抄经祈福,那就去砍柴吧,也算是为军营做贡献。”曲歌掩住眼底的笑意,誓将折磨她当做人生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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