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本在锦月和冰婵回来后停了的,可钟声快想起之前,竟又飘了起来。如尘笑着和锦月与冰婵坐在炕上剪着窗花,说些有的没的。
“娘娘的手真巧,这兔儿剪得像是活过来了似的。”冰婵看着如尘手里的窗花惊讶的叹道。
锦月得意地说:“我家娘娘自小就是我家老爷的骄傲,什么不会呢!”
如尘笑着拍了拍锦月的后脑,“莫听这丫头胡诌,我又不是万能的!这除夕夜还未吃酒呢,脑子就先昏了。”
冰婵笑道:“我也不是瞎子,自然看得到娘娘的资质的。娘娘就不要取笑锦月丫头啦!她着急了可是会拼命的。”
如尘“噗呲”笑出了声,“她若是有那个胆子,看我不修理她。”
今年的钟声响的尤其洪亮,整个京城都在回荡那婚后的震鸣声。如尘低着头看着那只红色的兔子,然后把它贴在了窗上。她的忧伤不留痕迹,手却不自觉地放在了自己平坦的小腹上。
钟声响过后,冰婵和锦月已经困得眼睛都睁不开,如尘便笑着让她们回去睡了。岁也守完了,也就不要撑着眼皮了。可是自己却一丝睡意都没有。
忽然很想上街去走走,此刻的街上定热闹极了,一定有许多小孩子守完岁跑到街上去放炮仗。小孩子都喜欢这些,如尘是知道的。七岁以前冷天成不许如尘出府,所以她都会和还酹与如埃在冷府的庭院子里放,如埃买来各种又大又漂亮的炮仗,一飞冲天,极美。后来和冷天成闹了三日禁餐冷天成妥协后,每一年的除夕守完岁,如尘就会拉着还酹和如埃一起去街上放,她总是觉得这样才是真正的过年,在冷府庭院中的炮仗终究是孤独的。
正傻傻地想着过去的事情,如尘竟真的披了一件披风就出门了。下人们都不在府中,如尘出门也少了那些个麻烦。殷澈这一次真的生气了,也顾不上如尘独自在府中的安危。或许毕竟冰婵是他自小就训练来的,身手不错,一般的人不是她的对手,有她护着如尘一夜应该出不了事情的。
又或许他对如尘的耐心真的到了极致,厌倦了罢!
如尘想着,这也无妨,他们早晚会背道而驰,他不要再像之前那般宠她,让她陷入尴尬就好了。虽然没了殷澈的宠爱,在府中的日子并不好过,可是却难得了一份悠闲。
街上果真是热闹非凡,如尘怕遇到认识的人,披着斗篷带上了帽子,却是红红的衣裳。正逢着过年,也是要讨个喜庆。
雪飘得越发大了起来,却似乎不影响人们喜庆的心情,街上闹市红红火火地挂着大红灯笼,逛夜市的人们倒是多得紧。孩童们在路边放着炮仗,欢声笑语渲染了上京的夜空。过年的气氛似乎没有因过了钟声而消沉。
如尘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想要去哪里。走在喧嚣的大街上,似乎比那冰冷的殇王府更有温度些。等自己回过神来,才发现竟站在了冷府大门外。
今年冷府带丧,没有挂红灯笼和红绸子,也没有贴窗花和对联。据说为了讨吉利,皇上都特许冷天成除夕不必入宫。如尘想着,不入宫也好,看不到如今殷澈对她的态度,父亲也不会伤心。那深宫别院的终归是一只吃人不吐骨头的怪物。
在冷府面前站了许久,如尘还是没有鼓起勇气去敲门。也不知如埃回来没有。母亲过世,若是如埃也不回,怕是偌大的冷府中只剩下冷天成一人。这时去敲门,只会让冷天成多加了忧愁。
有家回不得,倒是人生第一遭,如尘心中越发难过起来。天气甚冷,如尘下意识将外披裹住自己的小腹,她自嘲地想着,终归是人的本性,她如此不想要这个孩子,可还是下意识地想要保护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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