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经深了。外面的冰雪渐渐融化,有了回春之意。殇王府的书房里依旧点着昏暗的烛灯,斑驳隐约。那高大的身影坐在书桌前,愣愣地看着桌子上的衣服,却找不到一丝头头绪。
冷如尘是一个太过聪明的女人,她的一言一行都太让他难以猜透。
嫁作他的殇王妃,是个女人都希望自己赶快怀孕可以提升自己的地位,更何况她是一个侧妃,更需要一位世子来提升自己的地位的。这是一个聪明的女人最该想到的,更何况她是冷如尘!
那么,究竟是为什么她不想怀他的孩子?她又用了什么法子怀不上孩子?
这件宫装,他前后检查了三遍了,还让伍全找来了郎中来检查这衣服中是否熏了什么药物。可是一无所获。
衣服上不过是熏了最普通的香料,是冷如尘最独特的香味。香料是她自己做的,不经过任何商贩的手,所以没有掺杂其余的味道,更加纯洁。
殷澈却更想不通了,冷如尘究竟想些什么呢?
正当殷澈深思的时候,伍全在门外轻轻叩门,轻声说道:“王爷,冷妃娘娘醒了。”
殷澈豁然起身,急忙出门。她昏睡了三天三夜了,总算醒来了。
西院的屋子里依旧如往常一般点着昏黄的烛灯,屋子里有两个忙碌是身影,不用想就知道是锦月与冰婵。
见殷澈大步进来,锦月与冰婵急忙行礼,“王爷金安。”
殷澈哪里管的了她们,就见床榻上如尘微微睁眼,面色甚是苍白,原本粉嫩的唇瓣苍白干裂,心中顿时一阵心痛。那不孕之事就被他放置在了一旁。
“王爷。”如尘见殷澈来了,急忙想要起身行礼。
殷澈一把按住她,急躁地说道:“你身子不适,方才醒来,还行什么礼?!”
如尘虚弱地一笑,说道:“臣妾谢王爷关心。臣妾不过受了些风寒罢了,并无大碍的,惹得王爷担心了,臣妾知罪。”
殷澈定定地看着如尘苍白的面庞,顿时心中一阵绞痛。自从嫁到殇王府,她吃了不少苦。她刚来的时候,就一直给他一种想要征服她的**,不管怎样强占她,似乎他却总是感觉不到他赢了,感觉不到他得到她了。
即便此时,她这般脆弱地躺在病榻上,他似乎依旧看得到她那眸中的倔强。
这样一个女子,究竟隐藏了多少秘密,多少冰冷。
“饿么?本王让厨房给你做了些清淡的粥,你昏睡了三天三夜,粒米未进,醒了就该吃些的。”
如尘的眸子蒙着一层薄薄的雾。
在这漫长的梦里,她一直梦到那白皑皑的大雪,还酹穿着那单薄的布衣望着她,满眼心疼与脆弱。她想去抱抱他,可是他却离她那么遥远,不论她如何奔跑,都无法触及。
还酹,是不是我们再也无法回去,再也无法相遇……
后来,还酹变了。他穿上了那华丽的黄金甲,带领着十万军队站在玄武门下,仰着首,忧伤地望着她。
这么久以来,她第一次再见他。穿上了威风凛凛的盔甲,骑上了那雄壮的高头大马,还酹是那般英俊,那倾国之中更多了一份将军的气质。他带着爹送给他的玉翎,高喊万岁凯旋。留给她了那毅然决然的背影。
她不知道还酹想要做什么,为什么离开是为了去军营。但是她只相信,还酹是为了她。从小到大,还酹似乎是为了她而活着的,这一次,一样不例外!
梦里,她就一直站在玄武门上,望着那穿着黄金盔甲的还酹,远远的,泪流满面。
“如尘?如尘?”
那床前的人轻轻地喊着她,她竟没发觉她早已泪流满面。泪水肆意流淌,竟忘记了现在在她面前的是殷澈。
“王爷……”
殷澈心痛,忽然抱紧如尘,轻声说道:“如尘,等你好了,给我生一个孩子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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