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总算认出我了。”男子开心地笑。
“你怎么会在这里?”苏尔嫣问。
面前的男子正是曾经在从帝都去往云幽岭路上所住的客栈时遇到的隐族少年。
男子不急着回答,而是说,“先回去你的住处整理一下吧,虽然天气不算冷,但是你身上这么潮着,还是容易感冒。”
苏尔嫣点点头,两人准备往忘记小筑走。
“你没戴面具,我都认不出你了。”苏尔嫣如实说。
“面具戴着太显眼了,单独在外行动时我们一般是不戴面具了。”
“哦。”苏尔嫣突然想到玉子骞和自己说过,隐族人很擅长变装和易容。也不知道现在他的这张脸是易容过的还是他本来的面貌。
“走吧,我带你,飞着比较快。”
男子不等苏尔嫣回应,打横抱起苏尔嫣,用一种和飞行术相似却又类似瞬移的术法,顷刻间就回到了忘记小筑。
苏尔嫣吓了一跳,真是的,她已经差不多会飞了,以后能不能不要懂不懂就被人带着在天上飘来飘去。
“你怎么知道我住这里?”
“你不先去洗澡吗?”男子再次避开苏尔嫣的问题说道。
苏尔嫣嘴角抽搐,自己忍受着一身泥巴问他,人家可好,打算只关注自己想关注的事,不想回答的话一律当没听见。
“那你为什么要来这里?”苏尔嫣不甘心继续问。
“当然是来找你负责。”男子理所当然地说道。
“负责?!”苏尔嫣不明所以,“负什么责?”
“当然是那晚闯进你房间的事,我一直愧疚万分。”男子诚恳地说。
苏尔嫣无力吐槽,“那件事我不是说了不需要你负责了嘛,我已经原谅你了。”
“那是你本性善良,但这只会让我觉得更愧疚。从那天和你分开后,我的心里就一只惦念着你,有种压着心脏的罪恶感一直挥之不去。所以我想,一定是我没有对你造成的损失负责。只有真正为我的行为赎罪后,这种歉疚和罪恶感才会消失。”
苏尔嫣越听越迷糊,“所以你要怎么负责才罢休?”
“当然只要是你开口,我能做的,都会替你办到。”男子胸有成竹地说,“所以在我的歉疚感消失之前,请你尽可能地使唤我吧,我会对你负责到底。”
苏尔嫣只觉得太阳穴疼,“首先‘负责’这两个字你不许再说了,听起来太容易让人误会。”
“好,知道了,那你先去梳洗,我去替你整理床铺,待会儿准备睡觉。”
“你要睡这里?!”苏尔嫣大惊。
“当然。我又没有别的地方可去,而且我要寸步不离地跟着你,万一你晚上有什么需要怎么办。”
苏尔嫣能明白他的意思是她有什么吩咐他好及时完成,但是话转到他嘴里就怎么说怎么别扭。
“你叫什么名字。”苏尔嫣突然问出这么一句。
“诺亚。”诺亚回答。
“诺亚,你睡外屋。”苏尔嫣说道。
“唉?但是要是你有什么需要……”
“再啰嗦你就睡屋外。”苏尔嫣头也不回地说道。
诺亚立即噤声,耷拉这脑袋进到里屋收拾床铺去了。
梳洗完的苏尔嫣到屋里一看,诺亚已经和后回来的蓝蓝混熟了,两人在外屋的地铺上扭打成一团。
看她走出来诺亚停止打闹,“洗好了,肚子饿不饿,要不要弄点吃的给你。”
“不用,我累了,今天想早点儿休息,明早还要进林子捕毛熊。”苏尔嫣擦擦头发,准备上床睡觉。
诺亚不声不响地跟她后边走进里屋。
“你捉毛熊是想做什么?”诺亚问。
“当然是为了进阶。我如果不能进阶就无法离开这里,所以那只毛熊是能让我快速进阶的辅助。”
“嗯,那只毛熊的确灵级高你一级”,诺亚说,“不过你要进阶仅是毛熊做辅助的话估计要耗费很长时间。”
苏尔嫣苦恼,“那怎么办,小师傅说不让我离开这片林子,那我岂不是要耗费很久才能去找他。”
“或者说不定他根本不想让你那么早去找他呢。”诺亚漫不经心地说道。
“为什么?”苏尔嫣不解。
诺亚耸耸肩,“我也只是猜测。可能他是怕你遇到危险。”
“说的也是。只有我自己的话还是保守些好。没关系,我再想想办法,说不定有一次性搞定好几只毛熊的办法。那样的话也能很快进阶。”
“但你现在不是自己了,我在这里。”诺亚坐在里屋的桌前,拖着下巴看着苏尔嫣说道。
“你?”苏尔嫣想到方才诺亚一击便解决毛熊的场景,“你很厉害吗?”
“嗯,很厉害哦,说不定与上次那位和你在一起的男人不相上下哦。”诺亚笑着说。
虽然皇子大人在苏尔嫣心中的光辉形象很难侵犯,但诺亚如此轻描淡写说出来的话却让人难以怀疑。
苏尔嫣不自然地扯扯嘴角,总有种引狼入室的感觉。
“这样吧,明天带你去猎真正的大幻兽。”诺亚说。
“可是小师傅不让我离开这儿。”苏尔嫣再次重申。
“他现在并不在这里,再说你不想早些进阶吗?”
苏尔嫣纠结了下。心想也对,风洛桐不让她离开说不定只是因为怕她受到危险。他现在又不在这里,自己早些进阶去找他岂不更好。到时候见了面就说自己勤奋了些,日夜修行才能提早完成任务。能够早些回到帝都,才有可能在老皇帝死之前尽快掌握局势。越晚对自己越不利。
“今天先休息,明天的事明天再说。”苏尔嫣先不急着答应,她需要时间考虑。
诺亚也不再劝说,乖乖走回外屋。
夜星弥漫,夜色正浓。万物悄无声息进入好眠,帝都的帝王殿中却依旧灯火通明,看来又是一夜通宵达旦。
“陛下。”
听到来人,桌案前埋头批写书文的玉子骞抬起头来。
“洛桐,你来了。”
“听说陛下这几夜都留在帝王殿,未能好好休息。洛桐想请陛下以身体为重,虽刚继位事务繁忙,但毕竟国事家事也要徐徐渐进,来日方长。”
“知道了,你还是那么爱唠叨。”玉子骞放下手中的笔。“她,怎么样了。”
虽未点名道姓,风洛桐却深知玉子骞口中的她是谁,“正潜心在忘记小筑修行,臣告诫她无法进阶便不能回帝都,因此没有一月半月她不会回来。”
玉子骞无言,只盯住案前的灯烛发呆。
“洛桐不明,如若陛下真如此惦记,为何不马上让她回到帝都,而是拖住她呢。”
玉子骞眼中颤悠出几分愁思,“父王,病情怕是脱不了多久了。白雀丹不过也是权宜之计,引我皇兄出手的砝码罢了。现在宫中情势太乱,父王仙逝前怕仍有变数。她回来只会绞进这团乱麻中,何不等万事平定再让她来。”
玉子骞眸中淡淡,胸中却觉沉闷得出奇,看来今夜是难有进程了。“洛桐,要是你还不乏,好久没和你对弈了,下盘棋再走吧。”
“洛桐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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