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凝妙看了半晌,若有所思地对槿漪说道:“南疆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吃了令人上瘾,而且含有一定毒素会使人慢性中毒的?”
“罂粟倒是可以令人上瘾,不过慢性毒药的话,想必你心中自有想法,”槿漪想了想说道,“我会做水晶玫瑰糕,只要在其中加入了罂粟和慢性毒药,想必司徒懿吃了之后会上瘾,久而久之,就会暴毙身亡。”
“事不宜迟,那我们现在就回去吧。”乐凝妙兴奋地说道。
两人在街上买齐了制作水晶玫瑰糕的原料,回到尼姑庵后,她在槿漪的指导下,整整做了两天才做出了一块精致的水晶玫瑰糕。
第一次做出一块精致的成品,乐凝妙不敢在里面加罂粟和慢性毒药,尝了尝后觉得味道非常不错,便送了一些给梅花庵中的尼姑们,剩下的几块自己带在了身上。
次日一早便是殿试,殿试要进行整整一天,等到太阳落山、香炉中的香断掉的时候,考试的时间才算结束。
由于只见的三堂会审,司徒懿对乐凝妙很有影响,不是将目光落到了她身上。
不出槿漪所料,这次的殿试题目果然是治国之道,乐凝妙胸有成竹,将背诵得滚瓜烂熟的文章龙飞凤舞地写了出来。
还未到晌午,她便落了笔,将试卷呈了上去。
在场的考生的目光全部都落到了她的身上,作为第一个交考卷的人,其他考生的眼中不无羡慕。
司徒懿拿起她递上来的考卷细细地看了起来,才看了一张纸,呼吸便急促了起来,越往下看越是激动,到最后甚至激动地红光满脸,将她写出的那篇治国之道传给了一旁的几位主考官。
几位主考官看完试卷之后,也是赞不绝口,纷纷点头。
司徒懿见他们没有异议,便站起来说道:“朕刚刚看了考生万青松的考卷,甚为满意,认为考生万青松乃是不世出之才,今年的科考状元,非她莫属!考生万青松,赐进士出身。”
在场答题的考生顿时心神混乱了起来,只有郭子孺像是什么都没有听到一般,落下了最后一笔,也将试卷呈了上去。
司徒懿本以为看完了乐凝妙的试卷之后,再也找不到比她更好的作品了,却没想到找到了一篇与乐凝妙的策论不相上下的答卷。
不过乐凝妙的治国之道比较温和,郭子孺的治国之道则比较激进,若是用乐凝妙的法子,那么国家需要经过长期的修生养息,才能慢慢富强起来,若是用郭子孺的法子,那么改革必定会遭到很大的阻力,但是改革的成效却也是立竿见影的。
司徒懿叹息了一声,举着乐凝妙和郭子孺的卷子有些为难。
片刻后,她放下卷子,清了清嗓子说道:“朕宣布,这次科考的榜眼是考生郭子孺!考生郭子孺,赐进士出身。”
不到一盏茶的时辰,状元和榜眼都定了,不少人慌乱了起来,开始奋笔疾书,争取早点交卷,说不定新皇看到后,因为无从比较,会将探花的位置给确定下来。
乐凝妙谢恩之后,便打算离开皇宫。
不料还没走到宫门,便被一个穿着蓝色衣服绣白鹭,戴着白色帽子的五品太监给拦住了。
“状元郎请留步!”那个五品太监恭敬地给她行了一个礼。
“何事?”乐凝妙低头垂询。
“万岁爷让您今晚留在宫中,与他共同商讨国家大事。”
“多谢陛下垂青,劳烦公公了。”她从袖子里掏出一锭银子塞到了那个五品太监的手中。
“这是应该的,”看到银子,太监立刻眉开眼笑了起来,“状元郎跟我来。”
乐凝妙随着他朝内廷走去,一路上遇到了不少宫女,那些宫女看到乐凝妙之后,先是行礼,然后便是面含春色,含情脉脉,有几个大胆的宫女,甚至朝她抛了个媚眼。
还真当自己是俊俏风流的少年郎啊?乐凝妙失笑,今日算是过足了一把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的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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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喝酒。”她的声音空荡荡的,带着点点的飘忽,看的小月心疼。
小月只好在小二的耳旁悄悄地说:“在桂花酿里多兑些水。”
小二望了一眼她羸弱的身子,了然的点了点头,退了下去。
夜色渐渐地压了下来,红色的灯笼断断续续的亮了起来,宽阔的大马路上摆起了夜市,依旧是人来人往,依旧是笑语喧哗,天都前些日子的变乱于他们而言仿佛没有任何关系,他们依旧关心着自己的柴米油盐,上位者到底会是谁,于他们而言一点关系都没有。
菜送了上来,小月将她从窗边推到桌子上,她看着眼前那些精美的饭菜,一口一口的吃着,味同嚼蜡,就连桂花酿的味道淡了许多,和没有察觉出来。
吃完饭后,一整个晚上,她都静静地坐在窗边,看着城门的方向,在城门火把的微光上,看着那悬挂着的漆黑的一团,仿佛在进行着无声的交流。夜深风冷,夜露深重,凉意如水一般滑过她的皮肤,小月借下自己的外衣披在她身上,悲哀的看着她,心中的疼痛更甚。
他这一辈子最大的愿望,便是希望他的妙老大能永远快乐,可是他似乎永远没有能力做到,还让她一次又一次的陷入生死之间。
子时一刻,终于到了。乐凝妙明白,选在夜晚动手不太明智,因为闻人香肯定料到他们会在此刻动手,所以会加强夜晚的防备,可是夜色是最好的保护伞,也能加大他们隐藏的几率,不容易被他们追踪。
两道黑色的人影飞快的朝城门口略去,一人拖住大多数的守门人,一人对付着少量的人,试图抢走端木神泽的尸体。
隐藏的侍卫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多,很快城门口便是灯火通明,在明晃晃的灯光下,城门口的两个人几乎无所遁形。人多的那一边使着人海战术,人少的那一边各个又都是高手,一时间两人打的狼狈万分,凶险异常。
乐凝妙的心往下沉去,越来越沉,仿佛要沉入冰湖中一般,直至整个心都成了冰窖。
果然不出所料,一身狼狈的两人挡不住人多势众,决定保留实力,明智撤退!
举着手中的西洋镜,直到看到两人都顺利脱险后,乐凝妙才放下心来。
“姑娘,小店要打烊了。”小二敲开了房门,面有歉色的对乐凝妙说道。
乐凝妙一言不发,小月走过去,从钱袋里掏出五十两银子:“这时候客人肯定也走的差不多了,今夜我们把酒楼包下来。”
看到沉甸甸的五十两银子,小二的眼里立刻闪过一抹欣喜,赶忙说道:“公子请稍等,我去问问我家掌柜的。”
小二很快便上了楼,拱手说道:“掌柜的已经同意了,公子请随意,还要再加点宵夜吗?”
小月摆了摆手,让他下去了。
距离丑时还有两刻,整个天都已经完全沉浸在一片黑暗中了,路上连一盏街灯也没有,唯一的亮光便是这家酒楼的这间雅间。
成功的将跟在后面的尾巴都甩掉的两个人影像是黑暗中轻盈的蝙蝠一般,在风中滑行着,点着黝黑的屋脊,一翻身闪进了窗户,转身把窗户关得严严实实。
“对不起,”柳羽欢扯下面巾,有些歉疚又有些担心的看着乐凝妙,“是我们无能……”
“你别太难过了,他们总不可能一辈子把师兄的尸体给挂在那里,过段时间防备肯定会松懈的,”百里楠见乐凝妙眼里的光芒完全黯淡了下来,不由得有些郁闷的说道,“更何况我觉得这件事情蹊跷的紧呢,你说我师兄本事过人,本领在我之上数倍,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就着了别人的道?要说别人被他算计了我还相信,说他身死人手,怎么都觉得不太可能……”
“咳、咳……”柳羽欢使劲的咳嗽了几声,打断了百里楠的喃喃自语。
“神泽再聪明,也不过是凡夫俗子,”乐凝妙静静地说着,没有在意她过分的言辞,仿佛已经心如死水,“我知道你们尽力了,这件事情,我自己再想办法。”
“可是你一个人……”
“你听过那样一个故事吗?”乐凝妙打断了她的话,平静的脸上无悲亦无喜,仿佛只是在阐述一件事,“在一个村落,一个妇女的孩子被狼给叼走了,狼叼着她的孩子上了山,那座山是附近这一代最危险的一座山,山顶上有一群凶狠的狼。可怜那个孩子还在襁褓中,妇女的丈夫求助于村长,村长派出了村里最厉害的勇士,并给了勇士上山的地图,于是勇士开始爬山了。一天过去了,勇士还没有回来,于是有很多人自告奋勇的去山上寻找她的孩子,到了第二天的傍晚,所有人都没有找到她的孩子。就在众人绝望的时候,满身伤痕的妇女抱着她的孩子从山上走下来,大家都很惊奇,因为她根本就没有上山的地图。众人问妇女是怎么走上山,又是怎么救下她的孩子的,妇女只说了一句,因为它不是你们的孩子。”
一时间,房内的众人都沉默了。
的确,这里最爱端木神泽的就是乐凝妙,大家虽然想着要帮乐凝妙拿回端木神泽的遗体,但他们对端木神泽的感情毕竟及不上乐凝妙,谁也没有她那种想要不顾一切拿回端木神泽遗体的决心。
百里楠惭愧的低下头,真诚的向乐凝妙道歉:“对不起……”
“没关系,反倒是我拖累了你们,从头到尾,这都是我一个人的事情。”乐凝妙淡淡的说。
“小妙妙,你这样讲可不是把我们当外人吗?”柳羽欢试着缓和气氛,“啥也不说了,我们再来制定一个新的方案吧,这次一定可以的。”
将窗边的灯台移到桌子上,桌上顿时溢满了温馨的黄色光芒,将房中的四人笼罩在光圈里。
“首先我们可以这样……”
“吱呀——”
门突然被人打开了,柳羽欢的眼中刚刚闪露一抹杀机,就听闻一个轻佻的声音散漫的说:“不就是抢个尸体吗?至于那么麻烦?”
乐凝妙回头,只见半明半昧的微光中,倚门站着把玩着扇子的居然是水幽痕。
“你怎么在这里?”其实她想问的是,你怎么还没走?因为在下午她被小月抱着到雅间中的时候,便看到他与他们擦肩而过。
“这句话应该我问你才对吧?”他的脸上露出一个清魅的笑容,如引人迷醉的罂粟花一般,“这里可是闹市区,要是被人发现了你的身份,你说会怎样?”
乐凝妙冷冷的盯着他,没有说话。
“哦,你这样的眼神,可真叫我伤心,我还以为我们是朋友呢?”他很自然的走上前,挑起她一缕头发绕在指尖把玩着,“我们有那么多刻骨铭心的经历,难道你转眼间就忘得一干二净了吗?”
对于他露出的一脸哀戚的表情,乐凝妙只是冷冷的抽走自己的头发:“我不介意给你一些更刻骨铭心的经历。”
水幽痕大概也是想起了那两次被下毒的经历,乖乖松了手,脸上魅惑的笑意却是依然不减:“那是我荣幸。不过在此之前,请容许我帮你拿回你的小情人的遗体,免得你总是心神不定。”
“他不是我的小情人,他是我的丈夫!”乐凝妙凝视着他,一字一句的矫正道。
“好,丈夫,你的丈夫,”水幽痕并不与她争辩,“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果然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乐凝妙冷笑一声。
“小乖乖,别想多了,”大秋天的,又是深夜,他居然自以为风流倜傥的扇起了扇子,“我的条件很简单,只要我帮你拿回端木神泽的遗体,你便随我回漓州的蛟珠楼可好?你还记得吗?当初你可是答应过我的,要陪我一起去漓州最有名的酒楼吃四喜丸子和清蒸螃蟹,难道你忘了吗?”
当初好像完全就是你在自说自话吧,乐凝妙真是一点都不记得自己答应过他这个。
“好,成交!”乐凝妙同意了,虽然她的本意是留在天都,找到机会报复太逸天王,现在想来,自己无权无势,实在不宜以卵击石。
漓州地处东倪国的最南边,沿海贸易十分发达,每一年都有许多的国家船队和私人船队下西洋去寻找财路,加之沿海边私盐利润可观,实在是发展财力的好地方,也难怪地处东南沿海的蛟珠楼是东倪国江湖四大门派中最有钱的门派。
沿海地区,只要有足够的本钱,想必发财不是一件难事,有了钱之后,就有能力组建自己的势力了,毕竟有钱能使鬼推磨。
只有发展了自己的势力,才有足够的实力与太逸天王一行人硬碰硬!
“在这儿等着,”水幽痕自信的收起了扇子,“我保证在一炷香的时辰内回来,还有,后日清晨,在这家酒楼的这个房间等我,我们一同去漓州!”
水幽痕打开窗子像是一阵风一般消失在空气中,乐凝妙这才想起来,在大陆十大高手中,端木神泽第一、赵平原第二、并列第三的便是他和拜月教失踪已久的教主月银羯。
“这人靠得住吗?”柳羽欢有些不放心的问,“我看他总是跟稚阳王司徒默奎混在一起,别忘了,司徒默奎可是不折不扣的太逸天王的党派的人物,若是他前去告发我们……”
“不会!”乐凝妙斩钉截铁的说,“他没有这么做的必要,如果他真想抓了我们去邀功,我们这里没有一个人会是他的对手!”
话是这么说,乐凝妙仍旧紧张的有些手心冒汗,不是担心水幽痕会不会告发他们,主要是她也不确定水幽痕一个人是不是能对付得了那么多的高手,毕竟车轮战是最让人招架不住的!
半月西沉、微光淡淡,水幽痕一袭海蓝色的袍子,如同夜雾一般轻盈的踏月归来,蜷曲的长发犹如飘荡的海藻一般散开,更添了几分清魅的韵味,他的肩上扛着一个很大的布袋,轻盈的跃入室内,将布袋交到乐凝妙的手中,展开深蓝色的扇子,扇起鬓边一缕幽蓝色的头发,得意的说道:“我办事,你放心,你可要记得自己答应过我什么,后日卯时,不见不散!”
说罢,他又像是飘渺的海上繁花,消失在了夜风中,仿佛那幻灭的泡沫,这样的人,终归是难以追寻。
“小妙儿,我看这水幽痕,也不像是个简单的人物,你真要随他去漓州么?”柳羽欢问道。
“有何不可?俗话说的好,无欲则刚,我不图他什么,他能对我怎样?”乐凝妙倒是不以为意,“更何况,我对他而言也没什么利用价值。”
“反正我也是闲人一个,不如便同你一起去漓州吧。说起来我还是西庸国人呢,来这中原不久,也没有好好地走过看过,今日不妨随你看看沿海的民俗风情。”
“刚好我也没什么事,我们便一同去吧。”百里楠也跟着说道。
“看来我柳羽欢的魅力还是蛮大的嘛,走到哪儿都有美女相随,”柳羽欢又得瑟开了,摇晃着他那把洒金牡丹扇子,“帅气的人都是摆脱不了这种被追着跑的烦恼。”
“你皮痒痒了?”百里楠一鞭子抽了下来,柳羽欢根本不敢躲,深知躲下去会更惨,只能生受着!
百里楠的鞭子抽打的倒是有技巧,不伤皮肉不伤骨,就是疼痛难耐。
柳羽欢疼的直跳脚,嘴里嘟哝道:“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君子动口不动手,我不与你这小女子一般见识。”
乐凝妙没有假他人之手,身体力行地背走了端木神泽的遗体,由于天都混乱,时间紧急,他们没有来得及好好地选址,就将端木神泽葬在了那个小木屋旁,葬在几棵鲜艳的红枫树下,这里有山有水,鸟兽虫鱼一应俱全,想必长眠在地下的他也不会太孤寂。
端木神泽的身上只有一些破碎的衣服残片,乌黑的头发被烧的蜷缩成一团。他的尸体已经严重碳化了,六尺的身高已经烧的短了半尺(一尺等于33。33……厘米,六尺大概一米八的样子吧)。由于体内的水分在大火内被蒸发,尸体干燥变脆,皮肤凝固收缩发生顺皮纹的裂开,形成梭形创口,酷似切创,而踝部和腕部,已经在高温下发生了骨裂了。
他的死状是如此的惨烈,乐凝妙心神巨震,这么多日以来的逞强在这一刻土崩瓦解,泪水不停的滚落,过往一切翻滚着朝脑海内袭来。
……
还记得祁山初遇时,她傻傻的站在那里,膜拜一般的看着身前的端木神泽,看着那样一个惊艳了她时光的男人,仿佛一眼万年,看进了浮生。
那时候,他儒雅的笑容点亮了她的生命,让她在瞬间看到了春花秋月,看到了江山万里,那时候他说:“小姑娘,你迷路了吗?”
他的笑容历历在目,他的声音言犹在耳,可惜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纵然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可惜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
那一日,他们肩并肩地走出寝殿,她在他身后轻声说:“让我跟着你,我不会让你有危险的。”
她又说:“听说南疆有一样巫术叫‘一线牵’,只要用一根红线绑住两人的一根手指,连在一起,红线消失后,彼此就能心灵感应,知道对方的确切位置。要是我有南疆的一线牵就好了。”
“我能去哪里?不过是在无上神殿而已。”他哂笑。
……
“你骗我,你走了,无上神殿再也找不到你了……”乐凝妙泣不成声,“你到底去了哪里,世间连一丝魂魄也不肯留给我……”
“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你要我去哪里找你?你要我去哪里找你……”她趴在他的尸身上号哭,声声啼血,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时光是琥珀,泪一滴滴被反锁,情书再不朽,也磨成沙漏,她握着手中那一缕头发,握着他曾给她的承诺,哭的连灵魂都颤抖。
“生当做来归,死当长相思……”她颤抖地摸着他烧焦的脸,“难道最后我们只能这样了吗?不!我不!我不要!我要你回来!哪怕是一缕魂魄也回来陪着我!你为什么要食言?你答应过我的……答应的好好的……我还在……你在哪里……那些承诺我不允许你忘了!不许……给我回来……”
她摇晃着他烧的焦脆的尸体,最后将他狠狠地抱在胸口。
……
那天,他突然正色道,“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也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你在胡说些什么!你不要想写乱七八糟的,我说了,我是你的护身符,我才不会让你有事呢!”
“即使我死了,我也一直在你身边,你要等我。”他的话说的无比认真,漆黑的眼里尽是她看不懂的情绪,她猜不透,像是膜拜谶语一样凝望着他眼睛,最后只能沮丧地垂眸。
“你要记住!我说过我会是你的护身符的,怎么会让你出事呢!你不要胡思乱想了!”
“记住我今日说的话。”他握着她在手,放在唇边浅浅一吻道。
……
“是不是那时候你就预料到了今天的结局?”她摸着他烧的蜷曲的头发,“如果我们在一起会让你出事……你就跟我说啊……你为什么不好好跟我说清楚……我知道你想赌我们一个将来……可是……如果赌注输了呢……你为什么要冒险……为什么要冒险……如果当时你跟我说清楚……我走……我走的远远地……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
她嚎啕大哭:“如果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早在敬神大会那天我就不来了……如果我对你的爱……最后只能珍藏在心底……我宁愿从未拥有过……只要你好好的活着……你给我活过来啊……你给我活过来啊……求求你给我活过来啊……如果你活过来了……就是让我死了也无所谓……我要你活着……我们不要在一起了……再也不要了……我后悔了……你给我活过来啊……你不是一直想要我走吗……我走……我走……我要你活着……我要你好好活着……”
一旁的小月拖着快要昏死过去的乐凝妙,却被她一把推开,仍旧紧紧地抱着端木神泽,她的泪水,一滴滴地滴在他干涸的脸上,渗进他的体内,温热的像是血液一般。
……
“对你做伤害的事,我的心里也并不好受,可是我必须要这么做,因为已经到了必须放手的时候,”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可是我没想到你会这么固执,任凭我怎么伤害,依旧如飞蛾扑火一般。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我没想到当初的决定会给你带来这样的后果。”
“只是,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他牵着她的手紧握在手心,“如果你醒过来,我们就光明正大的在一起,好吗?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与其让感情在黑暗中绽放,不如在阳光下生存,所有的事情,我们一起面对,我相信你这么勇敢,一定会无所畏惧。”
……
“当初既然决定要伤害我……为何不伤害的更彻底一点……如果我走了……是不是所有的事情都不会是这个样子……你说所有的事情都要一起面对的……你说过要一起面对的……我不要一个人活着……你给过我活过来啊……我不要……不要你一个人活着……如果你不活过来……我就走的远远地……永远的离开天都……再也不回来……我会把你给忘了……我会忘了你的……我会忘了你的……你给我回来啊……”
……
“传说,只要一对情人能够相携爬到月桂山的山顶,便能受到月桂女神的祝福,永远恩爱。”他凝视着她的眸子,极为认真的说。
她的脸微微一红,低声说:“那你放我下来,我们一起爬。”
“傻瓜,我怎么舍得让你受累?”他刮了刮她的小鼻子,“我抱着你上去不是一样的吗?”
“可是……”她抬头望了一眼山顶的小亭子,“这山好高啊。”
“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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