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云朝悄无声息地退到身后，她知道此时此刻，有些事情必须自己面对，包括难堪。
出乎意料的是，姓李的居然把票投给了她。
欧阳语轻松地笑了，鼓掌说道：“李经理为欧阳集团奋斗了将近十年，我相信他的人品，也请各位支持我的董事宽心接纳。”
欧阳小暮愣了一愣，再看董事们的脸色，对欧阳语的表现十分满意，不停地点头，有的近乎感动。
这一幕，是否预示着败局已定，她回头看了一眼禽兽。
他始终面带微笑，温柔从容。
人必须要会演戏，这就是他教她的第二堂课吗？他还真是擅长模拟环境啊。
“小暮。”
欧阳小暮听到欧阳语叫她，嗯了一声。
“小暮，你来过几天，你觉得李经理是个怎么样的人？”
当时浮现在脑海里的就只有两个字----变态。
可是欧阳小暮也不是傻子，这个时候拆穿他的真面目，对自己的处境十分不利。
她扭头向禽兽投去求救的目光，禽兽却袖手旁观地笑着。
“我刚来公司，不是很了解。”欧阳小暮低头，淡淡地笑着。
欧阳语却不肯就此放过：“怎么会，我听说你以清洁工的身份进来时，天天到李经理办公室打扫。”
她隐晦的语气，禁不住令人浮想联翩。
欧阳小暮咽咽口水，紧张地喉咙发紧，感觉自己正一步步走入她的圈套。
“姐姐说笑了，作为一个清洁工自然是服从宋主管的命令，既然姐姐知道我是清洁工，难道不知道公司的规矩吗？清洁工的打扫一般都要在员工们上班之前结束，我怎么可能碰到李经理呢？”欧阳小暮卸了一口气，几日过去，她的确变精明了不少，还得感谢禽兽以身作则教育有方。
再看禽兽，他仍旧一副无关紧要的模样，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欧阳语眼中划过一抹厉色：“小暮，进步不少啊。”听着赞赏，却透出一丝恨意。
“我在向姐姐学习。”说一句违心的话，真的很累。
“只是，我怎么看到你和李经理发生了争执呢？”她突然点到一件事，却没有再问她，而是转而看向李经理，“那天你为什么和小暮吵起来了呢？”
“这是私人的事，不方便在董事会上说。”李经理笑拒绝，表情却是欲拒还迎。
说道私事，在座的董事更加好奇，刚才还在打呼的这下彻底清醒了。
欧阳语笑着说：“你是代表舒律师来的，有什么话尽管说，在座的董事也一定很好奇。”
“那一日，”他欲言又止地看她一眼，匆匆撇开头，有些惊惶地说，“真的没什么事。”
欧阳小暮忽然反应过来，他之所以投票给她，是向她卖好，让她别揭发他的所作所为。
不知不觉，虚与委蛇间，便是一场利益与良心的交易。
欧阳小暮恍然大悟的那一刻，再看秦云朝，他仍旧在笑，好像一切都在鼓掌之中。
禽兽，今天你教了我很多，可是也许我比你想得还要笨。
她叹息了一声：“我有话要说，关于这个男人，其实我知道的更多，以道德人品的标杆去衡量，他不是一个好人，我亲眼看到……”
“就因为我不接受你的感情，你就要污蔑我吗？”姓李的突然你开口打断了她的话。
什么啊？欧阳小暮一下子懵了，这时候欧阳语的脸上出现了奇异的变化，由满满的赞赏变成尖酸的审视。
“小暮，你都干了些什么？”
“不，他在说谎。”这一次书呆居然跳了出来。
“唉……”姓李的苦大仇深地叹气，“我本来心存愧疚才投你一票，没想到你竟然污蔑我，我已经结婚，怎么能接受你的感情，就算你要当我的情人，我也不可能同意。”
看着他煞有介事的表情，欧阳小暮真想一口唾沫喷上去。
这是在睁着眼睛说瞎话，毁她名誉啊！
欧阳小暮张口结巴，一双手覆上她的肩膀。
秦云朝笑着走上前来：“在座各位，除了欧阳小姐之外，不知道谁还了解过这位人事部主管？”说着匆匆扫了一眼，大部分人都在摇头。
秦云朝笑了笑：“我也不了解，但是凭他刚才那一席话，我可以确定，这个人人品有问题。”他语气徒然，变得钝重，严肃地用手指头点着他，眼神犀利冷锐。
“秦先生，未免偏帮地太厉害了，你当时又不在场，凭什么说我说的是假话。”
欧阳语也来帮腔：“李经理是舒律师委托的人，难道舒律师也看走眼了？”
秦云朝笑了笑：“舒律师看没看走眼，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他在说谎，因为……”他的手忽然握住她的腰，往身边一揽，欧阳小暮靠到他怀里，不解地抬起眼睛，用眼神询问：“搞什么？”
他舒眉一笑，字句铿锵：“因为她是我女朋友。”
全场哗然，连老周也站了起来，吓得肚子颠了颠。
“这是真的？”欧阳语睁大眼睛，不知道是在问谁，或者是问自己。
“当然，否则我怎么会那么帮一个毫无关系的人呢？”
欧阳小暮看到欧阳语难以掩饰的不甘和屈辱，但是她却忽略了另一个人也带上了这种表情。
舒怀良平静地站起来，笑着问：“不知道秦先生住在哪里？”
秦云朝搂紧了些，迎上他的目光，缓缓吐出四个字：“辰光小区。”
只说了四个字，便已解答了他的疑惑，舒怀良的脸色瞬间煞白，砰地跌坐回座位，再看向她的眼神变为怪怨。
“小暮，”他的眼里闪烁着一如既往的清澈，所有情绪都融入一泓秋水之中，“他说的是很的吗？”
书呆是不愿意她交男朋友的，所以会伤心。
从小到大，她都不会让书呆伤心，因为他文静脆弱地像颗水晶。
欧阳小暮想解释，禽兽的手上的力道忽然加重了，欧阳小暮有些喘不过气，却能感受到他的气息。
他附耳低语：“坏丫头，别再被他迷惑。”
欧阳小暮的脑子一阵机灵，回头深深地望着他，对视之中，被他眼中的温柔深深诱惑。第一次见他就知道他是能让女人趋之若鹜的男人，但是真正迷惑她的却是那深邃温柔的目光。东丰边扛。
温柔如水，试图包围她的意志。
可是她仍然清醒的，这种时候，她没得选择。
“是的，我以为我早就说清楚了，她是我男朋友。”欧阳小暮说着自然而然地挽住他的胳膊，一只手攀上他的脖颈，踮起脚尖，生疏而匆忙的一吻。
三个人的心就此凌乱。
这样一来，姓李的话就站不住脚跟了，一个已婚的打工族，一个未婚的黄金汉，连男人都知道该怎么选。
既然李主管这一票作废，那么他们仍然是平局。经过董事会的商讨决定，将推选新任总经理的事押后两个星期，并且指定了一个目标项目，在这两个星期以内，谁能最先完成，谁就获胜。
“什么项目？”两人同时追问。
“霄汉王庭。”
听到这四个字，秦云朝也愣住了，唇角不知道露出什么表情，亏他们想得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