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她说了谎,明天晚上既定的爸爸求婚日,姑妈绝对不会缺席,直觉上梦涵现在唯一害怕的人就是姑妈,只要得知姑妈一走,防备就会松懈,防备一松懈,有些人自然就会露面。
她现在血液里充满了澎湃的好奇心,到底是什么样的男人会这样躲躲藏藏?有在平常日子里寻找刺激的妇之夫?还是不能见光的逃犯?鉴于对方从车震门开始一直以来的表现,她对他的猜测也不会好到哪里去,越想越觉得可怕。
从梦涵那里出来,她让陈叔去找爸爸,自己在大街上一个人瞎晃。
夏青槐说得对,是该找点儿正经事做了,整天这样闲赋在家,俨然就是做米虫的迹象,只要和爸爸说一声,应该能得到一个很不错的工作,可是她不想那么做,一来是因为夏青槐很精明,而且对陆湛有点儿敏感,现在他一直在研究错从复杂的陆家关系,很容易就会被他看穿,二来很重要,她还是想做时装设计师,之前因为没有完成学业,兼带着就没有了设计的自信,波尼又出事了,在时尚界没有任何朋友帮助,做过两场时装秀,也不过浪费钱而已,碍于爸爸的面子,厂家给了定制,但却草草收场,一场雄心壮志,换来的只是一场黄粱美梦,一个踌躇满志的梦,换来的却只是一声叹息,美其名曰爱的代价,所以也自得其乐,没有后悔过。
现在想来,即便真的和夏青槐修成正果,她也要坚持回去把学业完成,荒废了一次的梦,不能再轻易放弃。
虽然有点儿贪心,但她真的很希望能弥补所有的遗憾。
“陆辰星!”有人在路边扯着嗓子大声喊她。
眯着眼睛看过去,穿过刺眼的阳光,穿着一身名牌的聂芷风站在路边,不停地朝她招手。
见鬼了,十点钟之前她居然会出门,而且已经装扮得楚楚动人,亲眼见过这位大小姐化妆,御用化妆师三个人围着她转,造型师将设计用模特展示给她看,从粉底到手指甲,从内衣裤到外套上的小装饰,全部坐下来最短的时间是三个小时。
太可笑了,她十点钟能出现在这个地方,说明七点钟就已经起床化妆了,她甚至怀疑七点钟之前头晚上聂小姐的party结束了没有,如果不是她不停地叫,她真的很想假装没有听到趁机溜走,夏青槐的公司离这里很近,如果真被他看到了,那就糟了。情途爱旅
想到这里,她用手轻轻弄了弄自己的齐刘海,快步往前,走到聂芷风面前,她用手指了指前面的酒店,用手撩拨了一下自己的长卷发,难掩笑意地说:“一起吃个早餐吧?”
她笑了笑,跟着聂芷风走进酒店。
聂芷风的脸就是名牌,酒店的工作人员只是看到她就慌忙打开了贵宾室的大门,这样躺在父母保险柜里的千金大小姐,吃穿用度一切皆是最好,不过吃个早餐也大费周章,接过一杯温水,她扬起眉头看着聂芷风。好像很久很久都没有见到她了,说来奇怪,名贵的化妆品反而加剧了她身上庸脂俗粉的味道,身上那些价值不菲的装饰品让她看起来像极了时代广场的圣诞树,金光闪闪却没有什么气质可言,一声名牌穿在她身上,除了高傲的骄奢什么也成劝不了。
她低头暗自感叹,真可怕,或许比她更清高一些,但也不过五十步笑百步而已,一直以时装设计需要借鉴灵感为由,给自己找借口名正言顺地奢侈,一件衣服动辄就超过十万,一个首饰更是足以让人半年温饱,自以为是地打扮,对基金会毫不关心,想来汗颜。
身边的人都是镜子,好坏与否都能照见自己。
“我说你可真不够朋友,陆辰星!”聂芷风说话的时候声音娇嗲得过分,气定神闲地用粘满水晶颗粒的浅粉色长指甲指了指毕恭毕敬站在身边的服务员:“跟平常一样!”
服务员忙不跌点头,又忙看向她。
“给我一碗燕窝粥。”她微笑着颔首。
聂芷风抿着嘴,一路打量着工作人员走出去,瘪着嘴说:“敲她那屁股扭得,跟个妖精似的,太恶心了!回头跟他们老板说一声,开了她!这种人,留在这里也只是勾引客人,败坏酒店的声誉而已!”
她轻声笑道:“你不过吃个早餐而已,放过人家吧!她也不过讨口饭吃而已。”
“啧啧。”聂芷风注意力立刻转移到了她身上,将拿起来的手机又放下了,然后说:“我说辰星,你知道我找你干什么吗?”重生之迷途知爱
“不知道。”这是实话,不过心里不太愉快,如果聂芷风见她就是为了嘲笑她的话,还是不见为妙。
“我说你这些日子都干什么去了!”聂芷风抱怨道:“不跟我们几个朋友在一起玩,也不了解现在的形势,居然连跟你有关的人生大事也不愿意假装有兴趣,随便打听一下下吗?”
她扬起眉头,听不懂这话里的意思,这意思言外有意。
聂芷风冲着她甜甜一笑,嗲声嗲气地说:“辰星啊,我是你最好的朋友,所以才把这件事告诉你,如果不是看在我们以前交情的份儿上,我真的不愿意做这种传话的人,我不能由得她们在你后面嚼舌根子,更不能眼看着这个圈子里的人都当你是病毒那样。”
想来是车震门的后遗症,聂芷风这个人最让人觉得厌烦的就是这一点,想搬弄是非直接说就是了,非得弄得自己义正词严跟正义之士似的,说到这个她倒还真有心里准备,从准备哑忍的那一天开始,她已经想过会发生这种事情。
其实所谓圈子,所谓社会,不过是一群自以为是的人约定俗成的一种排他行为,入了这个圈子,无比荣耀,出了这个圈子便一无是处,说白了都是自己弄得火圈儿自己个儿钻,自己挖的坑自己跳,旁人看来傻,自己觉得了不起,圈子本身并没有什么特别,只不过聂芷风这个圈子的人非富即贵,所以自信也就相对于别的圈子爆了棚。
“我看你这个傻样,恐怕到现在还不知道大家在议论你什么吧?”聂芷风冷笑了一声,用长指甲敲敲桌子。
她抬头看着聂芷风,这妆画得,连最基本的面容都看不清了,古人所谓的易容术,也不过如此吧。
“小姐,您的燕窝粥。”端托盘进来的是个俊美的少年,健美的身形穿那套金色的制服恰到好处,温文有礼地向她致意。
“嗯哼!”聂芷风不满地看着少年,不悦地说:“我说你们是看人是吧?我来的时候三催四请,就是不见你过来,今天陆小姐过来,还没开口请你,你倒自己跑到这里来了。”王子的恶作剧丫头别想
看来聂芷风小姐是这里的常客,连上菜都要找人家的头牌,真是小孩子脾气。
她轻笑了笑,只见那个俊美少年不卑不亢地走到她身边,温和地说:“聂小姐,您的三文鱼寿司卷很快就送过来。”
“到这里来坐下。”聂芷风可不吃那一套,她看到心仪的美男子是绝对不会和她一样只打算看看的。
少年只是笑,并没有坐下来。
聂芷风拍着桌子冷笑道:“你真的是不想干了!滚过来坐下,陪我三天,我给你五十万,我听说你等着买房,这些钱是不是够首付了?如果没有办法供楼的话,再找我好了!条件好谈。”
这是典型的欺辱调戏戏码,与性别无关,都是有钱有势的霸主调戏貌美如花的小可怜。
少年脸色突变,笑容僵硬,盯着聂芷风,过了几秒钟,又立刻将头低了下去。
“过来!不要让我说第二次!”聂芷风不屑地哼道:“男人当中你也算是奇葩的了!我聂芷风要钱有钱,要貌有貌,声名显赫,和你睡一觉难道还委屈了你不成?弄得像是我要强奸你一样!摆那副臭脸让谁看!”
少年将头抬起来,盯着天花板看了一眼,冷冷地说:“聂小姐,你实在欺人太甚!为了不碰上你,我故意调了不会碰到你的早班,你在这里骚扰我也就算了,居然还搞我爸爸妈妈?”
“我怎么欺你了?”聂芷风冷笑道:“我是看你爸爸妈妈工作辛苦,让他们回家休息而已,我给了他们养老钱,他们自己觉得应该享福了,不愿意再继续辛苦,这些你也要算在我头上吗?”
这个聂芷风,为了满足一己私欲,真的是无耻到了极点,真有乃父风范,不过她自己口中的寥寥数句就勾勒出她本人卑劣的行径。
“你走吧!”她吃完一碗燕窝粥,淡淡地抬头看了少年一眼。
聂芷风怒容满面地看着她:“你要和我抢?”
“芷风,说老实话,人我就没什么兴趣。不过我想知道你让我过来是谈事,还是看你欺负人?如果谈事我听着,如果看你欺负人我就先走了。”她确信能让聂芷风暂时收起那双贪婪恶毒的眼睛,把注意力全转到她身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