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夏青槐!都要走了过来说一声会死啊!
害得她一整个晚上都像是警觉的兔子一样,竖着耳朵等着有人来敲门,十二点多的时候,小诺把满月送回来,忙不及坐一会儿就走了,满月很困了,回来之后进了俞婆婆的房间倒头就睡。
她打开大门,站在巷子口往探头向他的房间张望,黑灯瞎火的,早就睡下了!
别的不说,就算看到房间里那两套新衣服也该问问吧?太过分了!她咬住自己的下唇,怒目瞪着他房间的方向。
“你喜欢的人是夏青槐,对吧?”
猝不及防声音把她吓出了一身冷汗,腿脚发软,险些跌倒,昨天晚上才被吓得三魂不见了七魄,今天晚上还来?算了吧!大着胆子回头看过去,只见陈嘉言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浑身酒气扶着墙边,幽幽地冒出这么一句话来。
巷边几乎都堆放着东西,也没有什么岔路口,刚刚出门的时候都没看到他,不过一眨眼功夫,他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她拍了拍胸口,低声笑道:“嘉言,你找小诺吗?她已经回去了。”
“我知道,我送她回去才来的。”他轻轻地靠在墙壁上,直视着她的脸:“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今天晚上是怎么了,连续有两个男人要和她谈感情的事情。
她尴尬地咳嗽了一声,如果不知道他的心思,这个问题倒也没有什么难度,可是他已经开口表白过,现在又这么问,是或不是都让人难堪,尤其他还是夏青槐从小到大的朋友。
“你是因为喜欢他才到我们小镇来的吧?”他用脚尖轻轻地在地上画着圈,头低了下去,小声问:“拜托请你回答我,我真的想知道答案。”
“是。”她坚定地说出这个答案,与此同时,忍不住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撇开喜不喜欢的事情不说他,她的确是因为夏青槐才来到这个小镇的。
“谢谢你对我坦白。”他终于抬起头来,两只眼睛闪亮亮地看着她:“我能再问一个问题吗?”
“你说。”她心里挺不过意不去的,总觉得现在拒绝陈嘉言,有种过河拆桥的感觉,不过真的很冤枉,她是可着劲儿地麻烦过他很多次,但那都不是因为恃宠而骄,仗着他对自己有好感就肆无忌惮地占他便宜,天地良心,如果不是他挑明,她也不敢相信自己还算有这样惊人的魅力,没有陆湛女儿的光环,也没有昂贵的名牌做依托,顶着胖乎乎的身体,居然还能赢得两个男人的侧目,她是不是该立刻跪下来感谢老天赐予她这个奇迹?逆天宝宝腹黑娘亲
“能告诉我我有什么不好吗?”他裂开嘴,笑得很难看。
她也裂开嘴,忙说:“没有,你很好。是我不好。”
“我知道你心地很好,不过我想听你的心里话,之前我看上的那些姑娘,无一例外喜欢了别人,唯一一个愿意和我打电话的音乐老师,居然在城里搂着一个几十岁的老头子,我和她们都不熟,好奇也不好意思去找人家,跟你挺熟的,只有问你。”他自我解嘲地说:“看在朋友一场的份儿上,你就告诉我实话,也省得我在错误的道路上不停地绕圈圈,我是真的很想结婚!我看别人结婚都很容易,怎么轮到我头上就那么难呢?”
“或许这就是问题所在。”她吐了吐舌头。
现在自己的问题都还没有解决,居然能一本正经替人家分析起来,想到这里,她忙又补充道:“我只是说我自己的感觉,虽然女人都希望和男人交往的时候,对方是以结婚为前提才交往,但没有一个女人会喜欢男人和她交往就是为了柴米油盐酱醋茶,要么能替他照顾家里,要么能帮他带孩子上学。”
“这不是正常男人该有的态度吗?”他想不通,明明是负责人的表现,怎么就成了他总是被人甩掉的原因呢?
“我不是说那个不好,只是现实的想法,应该要遇到现实的人才会激发出火花。”她浅浅一笑:“简单来说就是你还没有遇到对的人。”
“也对,在此之前我就一直失败。”他吐出一口气。
“这不是失败,是自然过滤,过滤掉那些不适合的人,没有遇到的合适的人只是你不够幸运,不是不够优秀。”她不自觉回头瞥了一眼夏青槐的房间,她把陈嘉言从身边过滤掉,而也终将从夏青槐的身边被过滤掉。小小的伤感涌上来,也更能理解陈嘉言此刻的心情。
“不用担心,青槐的酒量我知道,那么一点酒,他没喝醉。”陈嘉言站直了身子,穿上警服的时候尚且还能欺骗一下大家的视觉,但穿了简单的棉体恤,看起来瘦得可怜,两条腿就像两根竹竿,直愣愣地合不拢,在风中萧瑟地立着。恕不从夫,王妃狠角色
她的心一下子就沉下来,没有喝醉更让人生气!
不过转念想了想,夏青槐和她原本就只是老板和员工,也不是那种上哪里都该交代一下的关系,她到底还有什么可期待的呢?
前途和女人之间的选择,根本本就没有任何悬念,更何苦他夏青槐不是爱美人不爱江山的古代豪杰,是在困境中苦苦挣扎的热血青年,他那么精明,应该知道,有钱就可以还清贷款,可以支撑面馆,甚至是可以报仇雪恨。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轻轻地打了个寒战,如果考虑到这个的话,她是不是该不择手段地将他留下来?要不就现在半夜跑到他房间里,爬上床去勾引他?
她将头低下来,想到了丽莎纤细的腰肢和小巧玲珑的胸部,再低头看看自己虽然平坦但是却粗壮了不止一倍的水桶腰,跟丽莎那种女人抢男人,是她太不自量力了吧?对方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她却只有傻傻地仰望。
沉思中都没有察觉,陈嘉言默默地消失在小巷尽头。
沮丧地将门推开,心事重重,俞婆婆房间里传来满月的鼾声,月光皎洁,她心安了,走上楼去,正好电话响了。
是爸爸打过来的。
她接起来,轻声唤道:“爸。”
“今天很累吧?怎么听起来没什么精神?”爸爸的声音很温暖。
“没什么。”她抿着嘴,轻轻地用手指在手机背面画着圈圈,然后小声问:“爸,如果夏青槐有一天变有钱怎么办?”
“辰星,不要说,不要说!”爸爸很是着急,连连出声阻止:“孩子,我知道你为什么会和我争吵,这些日子我想了很多,不管这件事当中有什么误会也好,现在铁的事实是,你夏叔叔去世了,青槐为了这件事一直耿耿于怀,二十年来一直过得也不好,这是我的错,没有认真核实就轻易相信了别人,钱被人骗走了也是我的错。想一想,这些年青槐和我们就在同一座城市里,我却对此一无所知,也从未想过要关心他,才导致了今天这个积重难返的局面,你爱上一个人没有错,辰星。爸爸一定会弥补自己的错。”
缘在天边梦在眼前
“所以,你千万不要为了保护爸爸做出任何对不起青槐的事情来!我欠他已经很多了,你不能再去伤害他。”陆湛语重心长地说:“遇到一个相爱的人不容易,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爸爸都会支持你,都会保护你和青槐的,相信我。”
此刻她觉得,能躲在爸爸的羽翼下真是太好了,爸爸这一番话,立刻让她觉得天地宽广了起来。
凌晨五点闹钟就响了,她并没有像往常一样起床,他反正要走了,也不需要做便当,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六点之后她还是忍不住起床,来到面店,给自己的牵肠挂肚找了一个合理的,算是给他做最后一顿早餐。
要说到最后,总得有些诚意才算得上告别之作,可是所有的东西都吃光了,剩下的东西基本上没有,她只能找了过来煮了清粥,又把昨天晚上剩在和面机里的面拿出来,随手做了些面饼。
他精神奕奕地从楼上下来,毫不客气地捡了一块儿面饼放在嘴里,抿着嘴说:“不好吃。”
她回头瞥了他一眼,笑着说:“看到你房里的西装了吗?”
“你是打算把我打扮成酒店里的男公关吗?”他干咳了一声,又说:“那两套衣服从哪里来的?看起来不便宜。”
“两套?”她轻笑着摇摇头:“小房间里还有。”
“哪里来的?”他低头看着她。
她马上就要被这眼神戳穿一样,忙小声说:“我有个朋友在那家店里打工,这些都是刚刚用来打款试探市场反应,还没决定量产的,我给了他一些钱,全拿回来,因为没有正常收费,所以里面没有牌子标签,别人看起来也就是水货,你不嫌弃吧?”
他好像相信了她的话,没有再追究,吃过清粥吃过面饼,他上楼换衣服,想到他今天要去伦敦,她便跟上去,轻轻推开房门,他正好脱下上衣,光着膀子站在里面。
看她进来也没有过激反应,他也没有大惊小怪,反正连赤身**的时候都差点儿被看了,现在只光了上半身,已经很好了,便淡然地低头顺手拿起床上的衬衫。
她轻叹了一声,打开面前的防尘袋,将里面质感一流的宝蓝色的西装小心翼翼地从里面拿出来,有些担心地递到他面前:“今天就穿这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