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姑姑的手停留在孤独谷主的脸上。一寸一寸地细抚那剑伤之痕。一张在外人看来比鬼还恐怖的脸。在雪姑姑眼里是那么熟悉,亲切。即使再丑陋再难看多几分。雪姑姑仍不觉得害怕,仍是那么爱着他。
这就是真爱的力量。不管心上人容颜如何更改,如何变化,心中那份对他的爱意是恒久不变的。只要是那个人,只要是那个灵魂,就会一如既往地恋着他。
“楚师兄。你能把我抱得紧点吗。我好冷。”这是雪姑姑活到现在,唯一一次对别人提出要求。
孤独谷主紧紧将雪姑姑搂在怀里。如果温暖可以转让,如果生命可以交换。孤独谷主情愿让自己身体的温暖全部送给若雪,用自己的的生命交换她的油尽灯枯。
“若雪,你不要死,不能死,不可以死。你是世上最后一个牵挂着我的人,连你也死了。我生还有什么恋。为什么要把所有的希望都断绝了。只要你在,我在,只要明天。可能,不久的将来。我卸下了心里的所有罪,卸下防备,卸下对水若的愧疚。我们可以相伴在一起。现在,你是在杀了你自己,也杀了我,还谋杀了我们之间的全部缘分。今生,你虽然永远无法代替水若在我心目中的位置。但我早为你留了另一位置。你为什么不把希望放在将来。”孤独谷主双眼流出悲痛的男人泪水。如果说当时看到陆水若在自己面前自刎,香消玉殒,楚飞的泪是英雄别爱的五脏俱焚。像胸膛里装了火药,瞬间爆炸。把整个人都几乎爆碎。现在,看到若雪在自己怀里慢慢气息渐微。楚飞的心像被几匹高头大马的马车的车轮辗过。先是扁了,扩张不了,透不过气。再是痛慢慢地漫延开来。一点一点地侵蚀身体。楚飞对陆水若的感情是一见钟情,对若雪则是岁月累积出来的感情。
雪姑姑听得懂孤独谷主话里的意思。因为意识渐薄弱了,雪姑姑也不去推敲,分析孤独谷主的话是完全出于真心还是纯粹为了安慰她。
听到这样受意中人肯定的话。哪一个女人都会不开心呢。何况还是苦苦等了孤独谷主半辈子的雪姑姑。
雪姑姑心中当然欣喜当然甜蜜。
“楚师兄,有你这番话,我就没什么遗憾了。爱一个人,不一定要和他相守,不一定要完全得到他,才叫幸福。我会带着你给我的答案,心满意足地离去。然后到地下好好伺候水若姐。替你尽职,替自己赎罪。”
雪姑姑对孤独谷主的话说完了。转向月镜教主。
“范大师兄。我做到了对你的承诺,永远留在明月教里。你也要做到你答应我的条件,放了孤独谷主,水怜儿和凌少堡主,还要不准打青龙两剑的歪主意。”
月镜教主的心只有一个表情,只能是一个表情。
气急败坏。
这叫留下吧,这叫死在这里。
月镜教主在心里愤愤地骂道。对雪姑姑的自尽极端不满。但目前,他只能忍着。毕竟秦若雪是他一直深爱着的人。若雪快要死了,什么纷争都应该在她弥留之际全部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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