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怜儿悔之晚矣。
很多事都是这样,当你清醒了,当你悔悟了。却晚了。结果已经出来,不是人力可以更改了。那个痛,是想用力却全然用不上的无奈,是想要出手却被人绑住的困厄。比死还难受。
水怜儿直拿手捶自己的脑袋。
“是我蠢,是我笨,是我无知,是我自私。姑姑,我明明看到你在偷服雪蟾毒都没有阻止你。姑姑,你可以打我,骂我,但你不可以死。你死了,雪域派怎么办,我怎么办,我父亲孤独谷主怎么办。姑姑,你要振作。你一定要好起来。我,你,我父亲和天扬从此一起生活,永远都不分开。我就算叫你一声娘,我的亲娘在天上看到也会同意的。”
也许等这么多年,雪姑姑就是等水怜儿的这一声同意。也许这么多年生活的支撑,向前的动力就是这一刻水怜儿的认可。
“娘。”水怜儿对雪姑姑叫出了人世间最神圣最伟大最不可褒渎的称呼。
雪姑姑泪再次盈眶。这次的泪不再是冰凉寒心的,而是暖意沁人的。滋养心脾。
雪蟾的毒在雪姑姑的体内和孤独谷主,凌天扬,月镜教主三力合一的真气做较量。争持不上。雪蟾毒战胜不了当今武林三个最顶尖高手的真气,孤独谷主,凌天扬和月镜教主也压不下雪蟾毒,只能阻止它进一步上攻,无法将它完全逼出雪姑姑体内。
雪姑姑也沉浸在无边的**痛苦当中。
两股巨大力量以雪姑姑的身体为空旷的场地,进行角力,进行殊死搏斗。那种滋味能好受吗。
孤独谷主们的上攻或雪蟾毒的负隅顽抗,拼死抵挡,都扯动雪姑姑的肺脉,痛入心经。
“楚师兄,凌少堡主,范大师兄。别浪费你们宝贵的真气了。”雪姑姑奄奄一息了。用虚弱的气力吐着不很清晰的字句。每两个字中间都要稍做停顿一会,喘着粗气。雪姑姑已经挣扎得很辛苦了。她情愿驾鹤仙去,以得解脱。
“若雪,你不可以放弃的。经过这么多磨难,你才等到今天。等到胜月长大成人,等到胜月找到了天定的美好姻缘。青龙剑和紫龙剑的重逢合璧。这全是你一个人艰辛多年的功劳。胜月会铭记在心,胜月和天扬会孝顺你,报答你的。你怎么可以在这个时候做这样绝断的决定。我不会让你死的。我就算拼了这条苟且偷生的命,也要救活你。”孤独谷主掷地有声地斩钉截铁说道。
孤独谷主还是忽略了一件看似微小,实则重点的事。
雪姑姑不要报恩,不要感谢。她要的是一份照顾一份承诺。一份对爱等待的实现。
孤独谷主仍旧没有提到自己,没有提到自己和雪姑姑的未来。
雪姑姑除了失望还是失望。心一沉,意全灰。只求速死。
“你们不放开我,不停止向我体内输送真气,做这些无谓的牺牲。我马上咬舌自尽。这样,你们就算有再多真气,也不能为我延一刻的命。”雪姑姑凄绝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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