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夫人,这大戏呀是天上演的戏呢!您看,给的一点茶水钱…”这天上的戏指的就是宫里传来的戏本子。
白世恭给了五文钱,算是打发一下,这部戏武神殿年年都要演,请的那也是名角,像这种字不正腔不圆的哪像是戏?京腔和关西腔区别还是很大的。
杂役看了看五文钱,默不作声,托着铜锣走了,走了不远,那杂役回过身啐了一口:“呸,还当大家公子呢!”
“早点投宿去吧,晚了怕是住满了。”白世恭牵着南珠过了码头。
“你功力又有所长进,哪怕是心意相通我也看不穿你了,你这个孩子突然就长大了…”
“那你就返老还童吧,当回孩子去,…”
“万一有天你要骗我,我看不透你怎么办?”
“我不会,南珠。”
“哈,我逗你玩呢,太当真了吧。”
“你以前不会这样逗我玩,我何尝不知道你是长大了,你本就聪明,但越是聪明就越是多疑,即使你是逗我,我亦会毫不犹豫的告诉你,我、不、会!”
“以前我是傻,轻易相信了咏薇,又被那童子的伪善骗过,被暮云嫂子骗过…是不是太傻了?”
“你怎会知道这人间这么险恶,当然,更大的过错在于我,如果不是我,你在浮空山会永远单纯下去吧?”
“我才不要当傻子。”
“这是人生最大的智慧啊!大智若愚…”白世恭握紧南珠的手:“今天恰好是平宣的忌日,刚刚又撞见了那台好戏,心里有点闷…如果不是你在,我倒是想去喝一天呢!”
“我在你就不能去了吗,我给你钱了。”
“那种地方怎么能带你去啊?”
“好啊,呆子,又找打了是吧。”南珠提手捉住白世恭的耳朵,却见白世恭红了眼…南珠不忍心了:“今晚我陪你喝吧,左右明天也没有要紧事。”
“成!”也不知道南珠从哪里听来的消息,说是要想生胖娃娃就得远离酒坛子,白世恭也有蛮久没醉过了,这个年过的不容易啊。
客来酒家,算是这城边里中等的客栈了,他们不是住不起上等客栈,而是南珠这个酒中仙闻到酒香了。南珠也爱酒,但比起白世恭来,她更确切的说是爱好酒。上回白世恭带回来的两坛桃花蜜她只隔着酒封闻了闻就藏到窖里去了,说是不舍得。去年来酒几乎就稀罕了,谁也没有多余的粮食来酿酒了,白世恭也不敢铺张,没有酒便不喝,正好随了南珠的愿。
一间上房,两瓮黄酒,一对花碗,三碟酒菜,一盏油灯,两人相拥…一时间雪落倾城,话比酒醉人。
“说,你是不是还爱平宣。”
“是!不过那种爱和爱你不同。”
“那你是不是也爱咏薇。”
“是!不过那种爱不如爱你”
“那你是不是很爱沈宁。”
“是,他无私奉献,让我能忙里偷闲。”
“是啊是啊,我也爱他。”南珠扬起脸满是荡漾。
“胡说,你不能爱他,他是我…我的…弟。”
“哼,霸道。只爱你行了吧…”说完娇笑一声扑在白世恭身上,酒都洒了。
白世恭见酒洒了,心痛的不行,伸着舌头去舔,闹得南珠后颈一缩,咯咯的笑个不停。
“为什么笑?”
“我高兴啊!”
“为什么高兴?”
“酒好喝啊!”
白世恭似乎一点也不满意这个答案,又舔了一下:“呸,一点都不好喝,什么玩意。”
“我高兴是因为你高兴啊!”
“胡说,明明是我看你高兴我才高兴起来的。”
“不管了,头都绕晕了,抱我去睡,就要你抱,不会走路了。”
“好嘞,您上马,白龙驹已经备好了。”
南珠缩在白世恭怀里,他衣襟被酒浸透了,香味就像猫爪在她心口挠阿挠,她抿着嘴吸了一下,这酒还带着人的热气,闷在她心口。伸出舌头在他喉结上舔了一下,就这一下,食髓知味,再也停不下动作。白世恭几大碗酒下肚,南珠又这样拨撩他,他烧的更厉害了。
“南珠,着火了吗?”
“可能是吧,抱紧我啊,我想跟你死在一块。”
“嗯。”白世恭含住南珠的舌头,两人在床上静静的等着火势蔓延。
真是醉得利害,不过一刻钟两个缠在一起的人就齐齐睡去了,如果现在真的着火,那他们必定是逃不了的。
翌日,日上三竿,寒气呼呼的吹过窗口…
“世恭啊,我饿了。”南珠迷迷糊糊的揉着眼眶。
“夫人诶,我还困呢。”世恭抱着南珠的头摁在颈肩。
“我要吃糖醋里脊,糖醋刀鱼,再来一锅酸汤,我要吃,饿啦…”
“你吃这么多,你这个肚子装得下吗?”
“说这么多不就是嫌我花钱吗?气的男人。”
“钱可都在你身上。”
“相公啊,我都饿扁了…你摸摸…”
“呦,你看看,又胖了。”
“坏相公…”
“好了好了,我去,你乖乖躺着,这几天都没有大事,就当出来玩了。”
白世恭梳洗尚来不及,披着头发,理了理衣着便来到柜台。白世恭念完一系列菜名,掌柜笑呵呵的恭贺白世恭:“公子果然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
“何出此言?”
“这酸儿辣女嘛,公子一定会和您一般丰神俊朗,气度不凡啊!”
“哈哈,承您吉言了,这若是有眉目自然是好事,可惜啊拙荆口味偏酸。”
“喔,那是的冒犯了,不过公子尚过弱冠,子嗣尚不捉急。”
“嗯。这店中可有暖炉,若是有等会递一个给我,在准备些酒具,昨夜两坛好酒尚未解决呢!”
“是,您稍等,店招待不周,您不嫌弃那就是给在下脸了,公子这等风雅的人,倒是可以去门前凑一下热闹,你瞧,哪里公子哥扎堆呢!”
“喔?哪里是做什么的?”
“哪里啊,是白龙郡过来的商会,卖一些玩意,还有字画。人虽然不懂,但我看不凡。我瞧见了一副鸳鸯凫水图,公子定是欢喜啊!”
“呦,他们这是给了你多少好处啊?”
“额…这,不满您说,的想把生意做到白龙郡去,但得有人做保,我这不是和他们打好关系吗…”
“商会?他能拦住商?官府拦了吗?”
“这不是,你开在白龙郡,得在郡内招人,这是规矩啊,没点门路谁给你干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