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烈的南珠格外迷人,这个皮肉妖精简直让白世恭捱不住欲火,但他毕竟还是心疼南珠,给她留了半口气。与世隔绝的环境里,人也格外专情,南珠轻轻舔砥他胸膛上的伤疤,淡淡的甜腥味传到心底就成了苦涩。
“还痛吗?”
“伤疤是男人的勋章,这伤好的太快了,没感觉有多痛。”
“很痛,别再受伤了。”
白世恭抚弄着她汗湿的头发,发现南珠温柔深情起来分外清纯,心中的爱惜又多了几分:“这一剑是我欠她的,现在还清了,我心里容不得别人了,她做出了选择我尊重她。”
“她就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是我错在前头,她对大哥早就芳心暗许,我坏了她的美梦。”
“美梦?这么说她是不可能的。”
“当然,大哥大嫂一起经历那么多,谁也比不上。”
“你看人家从一而终,你看你,红颜知己都快赶上后宫了。”
“遗传我爹啊,我爹游历名山大川,红颜多不可胜数。”
“这次的事情算是给你教训了。”
“之后看你表现。”
“你如果真的三宫六院,我绝对一剑送你归西。”
“三宫六院都给你一个人。”
“呦,那多冷清啊。”
“给我生一堆儿女啊。”
“不行,争宠,受不了。”
“多生几个和你一样漂亮的女儿,把我前世的情人找来聚一聚。”
“情人长大就要嫁人的,你舍得?”
“不舍得。”
虽然这种日子只是刻意营造出来的假象,但两人确实乐在其中,南珠知道他的家仇国恨是没那么容易放下的,他不说,她不问。
“日出东风寒,月满人凄惨,虚岁苦度年,前尘不可返”两难间蹉跎过的岁月不在少数,不可避免的每个人都在挣扎中度过一生,生死之间从没有所谓的勇者,大气凛然的模样给别人看看就行了,千万别信。
南珠随口吟出这首诗,白世恭看来很幼稚,但实在又想不出什么华丽的反驳。苦苦挣扎却不思改变,不是人的通病吗?新的东西总是让人难以接受,其实就是胆怯,怕那个时候自己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便湮灭在洪流当中。安定的时间里出现一个巨人,他是不被承认的英雄,而乱世中杀人如麻的匹夫,出于畏惧,人们歌颂他的丰功伟绩,人的奴性便是如此的悲哀。白世恭走神了,南珠的诗意没有那个境界,但白世恭的思想已经实现了超越,他意识到自己原来也只是匹夫,有些聪明,在乱世中周旋,说是为了天下安生,其实还是自己怕死。但自己怎么能不怕?有自己爱的人爱自己,自己死了没有顾忌,但其他人呢?离别那么痛苦,她能承受吗?他已经死过一回了,南珠再也受不起了,她很脆弱。自己苟且偷生的同时也能让其他这样的人活下去,这就是自己的价值了,他没有很伟大,没有圣心,力所能及的善意他还是愿意奉献出来的。
南珠不知道他的心理活动,隐隐觉得他的目光忽而柔和忽而锐利,身上的气势减弱了给人的压力反而更大了。
“很久没有教训你了,今天打服你,让你知道家里谁的地位最高。”南珠在他面前从不惜字如金。
“轻点打,免得你心疼。”
南珠直直的一剑刺来,白世恭不慌不忙一刀横隔开,南珠中途变招,身体一矮,剑首逼近白世恭的下腹,突然止住身形,低头一看白世恭的树枝已经架到她脖子上了。南珠又气又急,干脆耍起无赖,树枝一丢,一把拧住他的手腕,人一翻转押犯人一样扣住他,白世恭手臂一振,把南珠抱了个满怀。
“接下来我要用全力了,挨打吧。”
“试试?”
南珠运气,手心一张纳来刚刚丢弃的树枝,做个剑指,身形飘忽不定,在他身侧劈出一剑,白世恭横跨一步,一刀斩下,衣袍猎猎,南珠手中的树枝不堪一击,折了一截,白世恭收起树枝单手缚立,拼指如刀,体内刀气迸发而出,南珠手中的树枝又去了一截。
“你已经打不过我了,以后乖乖的做个女人,我保护你。”
“天呐,你怎么突然这么厉害了?是不是吃什么药了?”
“之前我能力不够,不能保护你,现在我能做到了。”白世恭总算了却一件心事。
夫妻之间最好的关系就是妻子把丈夫当作偶像来崇拜,丈夫把妻子当成女儿来宠爱。南珠懂了这个道理,她堂堂一代宗师,输给自己男人不过分吧?谁也逃不过一个情字。
“你可是成就宗师了?”
“半步。”
“不必恪守一条大道,你曾提到的忘情入道,不适合现在的你,你心系家国,肯定不能绝情绝义。”
“我的道已经有了,但宗师不是那么轻易。”
“我眼光还真是好,一眼就看中了你。”
“我还以为是我丰富的经验,幽默的风格迷住了你呢!”
“呸,二十年前我就把半条命给了你,到现在连本带利好多年了,这辈子你都还不清了。”
“我听到那个老头说的了,其实命格中衰的是我对不对?”
“我是个女人,女人的特权就是受男人保护。”
“欠你太多了。”
“你我之间,夫妻之间。”
“和我下山去,游游市坊?顺便打一些酒回来。”
“你哪来的钱?”
“山人自有妙计。”
“去偷还是去抢?”
“打劫不义之财,现在江湖这么乱,也该有人管管了。”
“好呀好呀,行侠仗义…”
“等等,你不能出手,你一出手我又没有表现的空间了,看我耍帅迷倒情窦初开的少女,然后当一个没有感情的侠客,来去无踪。”
“呸,不要脸。”
“嘿嘿,夫人可是吃醋了?”
“没有,我一套剑法使出来你才知道厉害,把你们这些臭男人迷得颠三倒四…”
“得了吧,咋的他们屁滚尿流才对,哪有女孩子这么粗鲁的。”
“侠女不就是应该英姿飒爽吗?”
“你可不是什么侠女,你是我的妻子。”
“喔,是谁在吃醋啊!”南珠掩嘴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