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的那天,出了很大的太阳,屋顶存了许久的积雪像冰淇淋一样融化了。
我透过窗口向外望。
太阳雨,太阳雪,淅淅沥沥,飘飘洒洒经过我的窗前。
新学期就这样开始了。
我们宿舍的生活还是跟以前一样,一成不变,周而复始。
与我们一如既往的悠哉不同,ic却很突然很反常的忙了起来。
千夏接了一部小成本的电视剧,昕宇和沐阳成为了一档歌唱类节目的固定c,陆离和昭然参与了其他歌手的feat,就连平素露面最少的李恒,也日日不停歇,穿梭于各个综艺片场。
这段时间,我听得最多的一句话就是:“这不是ic的谁谁谁吗,最近还挺常在电视里看见他的。”
是的,是挺常见的。
但你们越是能常常见到他,我越是见不到他。
为了填补心里的空缺,我决定给自己找点事情做。
有人说,排解消极情绪最好的方法就是打扫卫生,但我们宿舍这么小,扫帚在地上划拉一下就到头了,能排解掉多少女儿家的小心思?
所以,我决定在原有的基础上来点儿创新,把打扫卫生改成:装饰书桌。
我先从淘宝上淘了一块白色的网格照片墙,一长串的星星灯,还有一排五颜六色的小木头夹子。
等快递一到,我便化身为匠人,整日在宿舍里敲敲打打,穿灯凿钉。
星星灯的开关推到一档,会发出温温的暖黄色的光。推到二档,会亮一下再暗一下,一闪一闪的,像星星在眨眼睛,很开心的在庆祝着什么。
照片墙没有挂满,我只挂上了ic一辑的整体照和李恒的单人照,我想,以后等他们出了二辑、三辑甚至四辑,等我一张一张把照片挂上,像一块一块的把散落一地的拼图拼好。
这是一件光想想就很开心的事情。
“若若!别发呆了!社团活动马上要开始了!”艺文说着,火烧眉毛一般向我扑过来。
我又望了一眼照片墙上的李恒,拿起桌子上的照相机,跟着艺文一起出了门。
这学期,我们一起加入了摄影社。
其实,早在刚入学社团招新的时候,我就想去这个社团了。可当时苦于身边没有能拿得出手的摄影设备,也就作罢了。
可现在不一样了,艺文出去旅游一圈,跟从沙漠里淘金回来似的,还记得她刚回宿舍那一晚,左一个宝贝,右一个宝贝的从背包里掏出来,看的我们眼都直了。
“牟青,你的吹风机,松下的!”
“啊啊啊!”牟青颤抖着接过来:“这就是我在网上看中的那一款!纳米负离子的!还能吹脸!”
“去去去!瞧你那怂样!”
林瑞把牟青挤到一边,凑到艺文跟前::“我的呢?”
“喏,你的philophy护肤套盒。”
林瑞高兴的直拍手:“对对对,就是这个!”
我惨兮兮的扒着他俩的后背往里瞧。
“我的呢,我的呢?”
艺文低着头,手在包里左扒拉一下,右扒拉一下。
我巴巴地望着。
艺文一见我这样,玩心顿起,故弄玄虚的伸出双手,对着空气画了一个圈圈,又画了一个圈圈。
“巴啦啦小魔仙,变!”
然后,一个乌漆墨黑的机器就这样出现在了我面前。
艺文一脸得意的跟我邀功:“照相机!怎么样?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我望了望那台几乎占据了整个旅行包的机器,□□大炮似的,光镜头就比我的手机还要大上不少。
“你确定这是照相机?”
艺文不高兴了:“你这是在质疑我的能力!”
林瑞、牟青皆跟在后面附和:“许若,这就是你的不对了,给你你就拿着,哪儿那么多废话!”
在众人的威逼利诱下,我虔诚的举起双手,龇牙咧嘴的接过了这台所谓的“照相机”。
我之所以龇牙咧嘴不是因为有什么心不甘情不愿,而是,这玩意真不是一般的重啊。
社团活动定在星期六,也就是今天,活动地点定在南湖公园,无论来回都会有大巴车去接。
当初想参加这个社团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这种活动很多,出去采采风,看看风景,四处玩一玩,再随手照几张照片,真是神仙一般的日子。
想想此时瑜伽社的林瑞正满头大汗的躺在毯子上掰腿
再想想篮球社的牟青,大冬天的在操场上喝着冷风
真是怎么想,都觉得幸福。
我们社团的社长叫顾楠楠,此刻,她正在大巴车跟前,对着点名册,一个一个的清点人数。
我走到社长面前,报了自己的名字。
她望了我一眼:“你的照相机呢?”
“在包里。”我说着,把坠下去的背包,又往上颠了颠。
顾楠楠又望向艺文:“你呢?”
艺文答:“我叫司艺文,摄影器材我用社团的。”
“好,待会发放器材的时候去登记一下。”
我们上了大巴车,我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环顾四周,众人皆是轻装上阵,随身携带的照相机都是小巧玲珑的,或揣在兜里,或挂在脖子上,只有我,背了个老大老大的登山包。
我忍不住第n次的问:“你真的确定”
不用她确定了,到了南湖公园,吃饱喝足后,社长布置下作业,大家纷纷作鸟兽散,只有我,对着一个笨重的机器发呆。
不知怎么的,竟把副社长给招来了。
“哇哇哇!居然有人带着3100来拍照!真是暴殄天物啊!”
我正对着那视频和音频的设置发愁,正巧,来了个懂行的,我赶紧追上去请教。
“副社长,你看我这个设置怎么弄啊,我想拍照片来着”
“傻孩子,你这个是摄影机啊”
“你说什么?”
“你这个是摄影机,拍视频用的!”
我仰天长啸:“旺财!我要杀了你!”
后来,艺文是这样跟我回忆的
她说,她拍照片正拍得忘我的时候,眼见着一个疯女人,血红着眼,有点像我,突然疯狂的朝她扑了过去,她吓得一个哆嗦,撒开脚丫子就朝前跑。幸好,还残存着一点理智,保留下一点智商。最后,就是这一点智商抖出的机灵救了她。
我不记得追着旺财跑了几条街,每当追不上她的时候,我都觉得这外号起得特别贴切。
旺财边跑还边冲我喊:“别追了!你看都到哪了!”
我一面惊叹于她强大的肺活量,一面寸步不离的跟了上去。
“真的别追了!到tzy了!”
tzy?你喊李恒都没用!
“你看!李恒!”
我说,你是不是当我傻
“朝左边看!”
我这人有一个特点,就是不会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赫拉克利特都说过了,人不能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
虽是这样想着,我还是稍稍的朝那边瞟了一眼
这一瞥不要紧,周围建筑熟悉的让人心惊,对面门口坐了几个人,我没戴眼镜,看不太清楚人脸,但我依稀看见了秦叔那件万年不换的警卫制服。
顿时压住了心里满腔的愤怒,抓了抓头发,朝tzy走去。
果然是秦叔
今天太阳好,他跟陆离还有昕宇正坐在门口晒太阳。
陆离跟我打招呼:“你今天怎么来了?”
我一看没有李恒,顿时放下心来,大口的喘着粗气:“还不是因为艺文她”
“艺文是谁?”
“就我旁边这”
说着感觉不太对劲,我左右看看,周围除了他们仨,一个人影也没有。这丫头早像泥鳅一样跑了
我拉过一边的椅子坐下,算了,跑了就跑了吧,我也没劲追了。
坐在门口,晒着太阳,有一搭没一搭的跟他们闲扯。
“你们坐在这里干什么?没有行程么?”
昕宇说:“有啊,还没到时间。刚刚有几个小丫头在底下喊,这天怪冷的,我们就下来给她们签名了。”
“哟哟哟!不错哦!都有粉丝了。”
陆离推了推我:“你先别管这,你看那边”
我顺着陆离说的方向望过去,发现tzy的门口停了一辆跑车,大红色的,在余雪的映衬下,艳丽得很。
他问:“拉风不?”
我说:“拉风,跟我在电视里看到的财阀二世祖开的车一个样。”
“你猜是谁的?”
“谁的?”
我心想,还能是谁的,tzy这么穷,肯定是人家停在这里的让你们帮忙照看一下的不过我这人善良,没好意思拆穿。
“子珩哥的。”
“我就说嘛,怎么可能等等,子珩?李恒的?”
“是啊。”
“骗人的吧他哪来的钱啊”
难不成去卖身了?卖身也不值这么多钱啊。
陆离翻了个白眼:“傻了吧,你以为社长当初为什么把他招进来?”
我傻不拉几的问:“为什么?”
“李恒就是tzy的一个宝藏,隐藏的版权富豪,你以为我和昭然怎么那么容易参与知名歌手的feat?那歌都是他写的”
“真的假的?”
好奇心作祟,我不禁走近了那辆车。
昕宇好意提醒道:“小心点,子珩哥可爱惜了,平常都不让我们碰的。”
“好,我知道。”
这辆车的车标是圆的,明黄色的圆里面夹了一个墨绿色的三角,三角里是许许多多的英文字母。
我想,这英文字母要是换成happybirthday的话,这可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双层蛋糕了。
还是蛋黄抹茶味的。
离远了没看清,走近一看,这蛋黄上居然有一个小黑点,简直不能忍。我伸出手指蹭了蹭,没蹭掉。
“你们在这儿干什么?汤叔喊你们上去呢”
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我没顾得上,又从地上抓起一把雪捂化了,沾点雪水在蛋黄上擦一擦,终于擦掉了
“喂!你在干什么!”
我被吓得的一个哆嗦,转身一看,原来是李恒。
他看起来很生气的样子。
我急忙道歉:“对,对不起,我看到这有一点,有一点脏了,我就”
“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车,碰掉了一块漆都很难配的。”
我低着头:“对不起。”
他一把推开我:“走开啦”
我有点尴尬。
昕宇走过我身边:“我说过的,他很宝贝这辆车的。”
“你是”陆离掰着手指头数了数:“算上汤叔,你是被他这样撵走的第七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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