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远依旧照常给家里的绿植喷水也依旧去归已家。
而归已，就没那么“照常”。他还在思考那张报纸的事情。
陶怡然躺在床上将左手臂伸直五指张开透过指缝看着天花板，那张报纸的真实性有多少呢？
米一拿个凳子坐在电源旁边充电边打游戏，耶爬在米一的脚边打着瞌睡。
归已去厨房拿了罐冰可乐，决定让自己冷静一下。
方远家。
“你听过河神的故事吗？”米一抬起头，将手机屏幕对着方远。
方远端起水杯正要喝水听到米一的话，停下了手头的动作，“听过，怎么了？”
米一将手机收回看着手机游戏里，身穿水蓝色长袍一头雪白色的长发一副仙风道骨的河神，“他要是捡到樵夫的斧头，真的会说‘你掉的是我左手的银斧头还是右手的金斧头’吗？”
“为什么这样问？不知道呢。”
米一收回热切的目光低下头将游戏里的河神转了转，“河神还是穿古装好看……”
方远闻言皱皱眉什么都没说。
“我见过‘河神’你相信吗？”米一又将头抬起对上方远疑惑的眼睛。
方远点点头又摇摇头。
米一长长的叹了口气，“我就知道。”
看了好一会儿，米一眯着眼睛笑，“方远，能浮出水面的不一定只有真相还有河神。”
什么意思？
方远不解，什么叫“能浮出水面的不一定只有真相还有河神”？
米一看方远的眉头还皱着便开口解释道，“哪怕，真相出现了，也总会有转机。”
方远明白了，“归已他是顺水推舟的，不担心。我主要担心陶怡然，她不是定数。”
“没关系，还有我呢。”米一眯着眼睛，就像个弯弯的月牙。
米一看方远没有回答，反问道，“你不信我？”
“不是，但是归已必须交给你他现在对我说的每句话都会产生怀疑，对你不会。”方远笑着说。
米一想了想最后说，“好。”
归已躺在床上，思考着那两份报纸的真假性。选择，要选对自己有利的。可是，为什么会想选中性的呢？
无论那张报纸，上面都有我。况且……
心中的恶魔踏着心跳的砰砰声翩然起舞，姿势优美，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一股优雅。
陶怡然的心摇摆不定，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于是干脆下床一把把窗帘拉开。
坐到床上看着窗外的明亮的月亮和繁星点点。
好不容易放弃的！为什么要来这种事情！
麻烦！麻烦啊！
可这是机会吧？不想放弃啊。
抓住它吧……
抓住它……
伸出手抓住它，它是你的。
从心底传来的声音越来越大震耳欲聋足以屏蔽掉外界的任何声音，然后它逐渐去，逐渐去到外界的任何声音都能遮盖住它。
第二天清晨，归已难得的早起去买笼包和豆浆。六点半出的门六点四十四分到那儿，买完到家七点过八分。
到家的时候陶怡然刚洗完脸刷完牙头发蓬乱此刻正一脸茫然地站在归已面前。
归已将手里的早餐放到餐桌上，脱下外套，郑重的走到陶怡然面前然后干咳两声装模作样的从茶几上拿了一个玻璃杯充当话筒。
“咳咳，那张报纸的事情我想你已经知道了。听好了陶怡然陶同学，现在，我们都是镜像，所以，我们要公平竞争。”然后伸出空闲的右手。
陶怡然一脸茫然，几秒后才反应过来归已说的是“出去”的事情，伸出右手，“好。公平竞争。”
两人放下手，归已的脸微红，“好了！事情解决了！我都饿死了吃饭吃饭！”
陶怡然没注意到归已的表情，只是坐在餐桌前打开袋子用手拿了一个包子。
归已能说出这番话，想了一晚上实属不易。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半天，怎么着都睡不着。
早饭吃到一半，归已的手机响起，是米一的电话。
“喂——”归已拖着长音，嘴里还嚼着包子。
“最后的相聚。我们春节好好聚一聚。”
“什么叫‘最后的相聚’？听着好不吉利。”归已咽下包子，轻微皱起眉头表达着对那句话的不悦。
“春节过后，该走的都走了。”米一没有绕弯子直截了当。
电话这头的归已沉默了，他没想到米一的直接。
“拜拜，这段时间我和方远有事情要忙就不去你家了。还有，这段时间里多谢照顾了。”
米一挂断电话，对身后假装看报纸的方远比划了一个k。
“怎么了？”陶怡然喝了一口豆浆问道。
“啊，米一说春节前他和方远就不来了。”
窗外大雪纷飞一时间城市里到处都是白雪皑皑的，整座城市就像是用雪堆彻的一样，洁白无瑕、冰冷入骨。
鸟儿飞去了温暖的远方，云朵停留在湛蓝的天空上欣赏雪景，树叶落叶归根回了家，动物吃饱了肚子开始冬眠。时间有那么一瞬间停止了，就只有一瞬间，很快钟摆又开始摆动，毫不留情。
冬去春来，寒来暑往，四季更迭。沿路的风景变了，每天见到的人变了，这世上哪些东西不会改变又有那些东西停留了。我们那颗“砰砰”跳的心都“变”了，又能留下什么呢？
或许，留下了；又或许，没留下；再者，什么都没剩下走的一干二净不留痕迹查无可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