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收线，清脆的铃声响起，屏幕上显示“季哥哥”三个字。
毓清赶忙接起：“季哥哥。”
“嗯。”季存晰半躺在床上，倚着床头，听到她软糯的声音，唇角漾起一抹笑容。
“你到家了么？”
“到了。”
……
两人抱着手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很久。
直到季存晰瞥了一眼时间，已经十点半多了。
“清清，不早了，你该睡觉了。”
“好，那季哥哥，晚安。”
“嗯，晚安。”
等着她挂断后，季存晰怔怔的看着手机，好一会，抬手压在脑后，整个人舒展在床上，身材颀长，睡衣被拉起一节，露出精瘦的腰，少年的身材清隽，却依然线条分明。
同样的夜晚，今晚好像格外静谧，空气中弥漫了一股甜蜜。
好像一切都还是一样，但又有什么不一样了。
呵，恋爱的夜色，真是格外美丽！
躺了一会，季存晰起身，坐到书桌前，拿起一张卷子，看着上面用红笔打出的20分，他无奈一笑，这丫头还真是偏科的厉害。
来回翻了两下，他起身从书柜里拿出几本初中物理，一边翻书，一边勾画出重点。基础没打好，还是从头开始吧。
……
毓清在床上辗转，挂断电话后就不停地数羊，数着数着，那张好看的脸就偷偷跑进脑海，怎么滚来滚去，都没有办法入睡，满脑子都是那张脸和那句话，直到凌晨两点多，才迷迷糊糊睡过去……
今夜的月色格外美丽，少年少女间恋爱的甜蜜气息，弥漫在两颗心中，月亮婆婆羞红了脸，悄悄躲在云层里，只留下柔和的月光，包围着青春的人儿，宽容，善良。
……
第二天一到学校，季存晰就把那张20分的卷子拿出来。
卷子的空白处密密麻麻的写满了标注，对应的刚好是她做错的题目的知识点。
物理老师出的卷子概括面很广，每个知识点都有一道题目，难度呈梯形，越往后越重要的知识点越难，甚至在卷子的最后出了一道竞赛题，也是为接下来的物理竞赛做初步的准备。
毓清捏着卷子的两边，认真的看着上面的标注。
季存晰一只手支着头，歪着脑袋看她。小姑娘面容沉静，丝毫不受那个红红的20分的影响，认真的看着眼前的卷子，遇到不太懂的地方时，会微微皱眉，轻轻咬着自己的下唇，然后就继续认真的看他的注解，看懂了就会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小嘴微张，十分的精彩。
他看了她一会儿，留给她时间看卷子，便收回目光，拿出几本物理书，思考，要不要做个综合笔记，他自己没有做笔记的习惯，大多时候都是自己提前看书自学，学会的知识点就会深深的印在脑子里，偶尔遇到难点，磕绊一下思路，便去找其他的资料书继续理解，久而久之，上课时他几乎不怎么跟老师的进度学习，都是在做自己的事情。
老师知道了，也从来不阻拦他。但是这丫头物理实在是基础太差，还是要从头开始教起，书本太多不方便也太重，思索到最后，季存晰决定还是整理一本全面的知识点笔记辅助她补习。
收回思绪后，他拿出一个新的牛皮笔记本，一边开始整理重点笔记，一边问道：“注解能看懂么？”他笔下不停，头也没有抬起，却能精准的捕捉她每一个眼神、动作。
毓清看着题目思索了一会，慢慢开口：“嗯，大部分都能看懂。”
他停下笔，看她：“哪些看不懂的题目，圈出来。”
“好。”毓清听后，拿起笔圈了几道没太看明白注解的题目。
季存晰瞥了一眼她圈的题目，要么是绕弯设陷阱的，要么是超纲的，还有最后的那道奥赛题。这样看来，基础的题目只要加加紧，她自己也能掌握个百分之七八十。这丫头从小就聪明，物理成绩补上来也是迟早的事情。
……
数学课上课前，张磊站在讲桌前，看着下面一张张年轻、青涩的脸，微微一笑，放出个消息。
“这个月28号全校月考，大家准备一下，好好复习。”
话音刚落，底下一片哀嚎。
“才开学两天啊，就要月考啊！”
“对啊，老师。”
张磊不说话，微笑看着他们抱怨，微微抬手，示意大家安静。
“同学们，三年时间说短不短，说长也快，你们看，现在已经过完了六分之一，全国近一千万的考生和你们一起竞争那几十个甚至几个名额，学如逆水乘舟，不进则退！尤其是在别人努力的时候，你们若是松懈，只会把自己的机会拱手相让。拼搏的年华，就该努力去争取！”
这是张磊在开学这几天第一次给大家说这样的话，原本1班的孩子就都是整个青阳一中的佼佼者，许是他的话有些沉重，这群年轻的孩子们，静静的听完，却是更加认真、努力的学习，是啊，拼搏的年纪里，他们凭什么不努力，还想成功。
……
下午，最后一节晚自习下课前，季存晰已经把重点知识点整理的七七八八。
他放下笔，一只手支着脑袋，外头看着她，另一只手在她桌上敲了敲：“今晚不回家了，找个地方给你补习。”
他清冽的声音把她从汪洋里拉出，还有一个月就是今年春季的历史研讨会，林教授在她离京前就一直和她在商讨研讨会的准备事宜，现在要准备月考，还要拿出时间补习物理，时间比较紧迫，每天最后一节课都是自习课，她都拿出来专门准备研讨会的事情。
季存晰叫她的时候，她正在一边翻阅资料，一边思考进度，论文选题已经和林教授确定，现在需要准备大量的资料，准备下笔开论文。
“啊？”意识刚被拉回，她有些懵怔地看着他，“怎么了，季哥哥？”
她湿漉漉的眼睛，干净、清澈，就这样直愣愣的看着他，纤长浓密的睫毛似蝴蝶振翅，一下一下的扑闪，心头一颤，他伸手轻轻抚过她的睫毛，遮住那双灵动的眸子：“今晚在外面补习，嗯？”
她乖巧点头：“好。”
……
放学后，收拾好东西，两人往外走。
“阿晰，去打球么？”顾飞扬扯着书包过来，后面米粒也追上来。
“不去了。”季存晰脚没停，淡淡的开口。
看到两人并肩站着，顾飞扬跑到两人前，面对着他们倒退着往前走，眼神在两人之间来来回回的穿梭大量着：“格格也去，我们就缺个啦啦队员了。”
毓清笑笑，回头看看季存晰，然后摇摇头：“今晚不去了，季哥哥要帮我补习物理。”
“哦~”顾飞扬，顾飞扬眉毛一挑，笑的意味深长：“补习啊，那行，阿晰可要好好给我们格格妹妹补习哦。”语气在“补习”两个字上重重的强调了一下。
“那我们就不打扰你们的二人时光喽。”说着扯住要往毓清身上扑的米粒的书包带子，“那米粒儿就给我们当啦啦队吧”
“哎，顾飞扬你松开！毓清，我……”米粒被猝不及防的扯走，张牙舞爪的喊着。
……
看到前面两个人玩闹的样子，毓清忍不住笑出声。
季存晰勾勾唇，伸手拿过她的书包，歪头看她：“先去吃饭？”
毓清笑着点头：“嗯。”
两人在学校旁边的农家小炒吃过饭，最终选择去上次去的“猫咪时光”奶茶店。
“欢迎光临。”门口的风铃响起，奶茶店的服务员甜甜的笑着开口。
两人去了二楼靠窗的位置坐下。
“一杯红豆奶茶，要热的，一杯美式咖啡。”季存晰看了一眼清单，对服务员说。
“我想喝冰饮。”她这两天天天看资料，看的脑子有点懵，想喝点冷饮清醒一下。
“不行。”季存晰想都没想就开口。
服务员站在桌前，来来回回看着两个人，不知道该听谁的。
季存晰伸手，揉了揉她的头，笑道：“女孩子喝太多冷饮不好，你听话啊，乖。”
毓清刚撇撇嘴，就被一个“乖”扫红了脸。
最终屈服在对面的摸头杀下，红着脸乖乖点头：“好。”
服务员下好单，笑着开口：“小姑娘听你男朋友的吧，他关心你呢。”
原本脸红的毓清，听到“男朋友”三个字，更是连脖子都沁出粉色，害羞的点点头。
服务员笑着离开。
季存晰看她红着脸害羞的样子，乖巧的可爱的不行，忍不住往前探过身子，低头在她唇上印下一个吻。
“真可爱。”
“……”
毓清已经窘迫到说不出话，亮晶晶的眼睛嗔怪的看着他。
他喉结微动，伸手摸了摸她的脸：“乖，别这样看我。”
“？？？”她眼带疑惑的看他。
“你这样会让我忍不住想把你……”他眼神炙热，笑的暧昧，懒洋洋的一字一顿的吐出最后两个字，“扑、倒。”
“……”轰一下，毓清害羞的恨不得找个缝儿把自己藏起来，季哥哥太坏了！
季存晰不再逗她，拿出一个黑色的牛皮本：“把你的物理试卷拿出来。”
毓清把他写满了解释的试卷拿出来，方便讲题，季存晰站起身，坐到她身边。
指着她圈出的题目，开始翻他整理的笔记。
“我给你整理出一套重点笔记，你不懂的几个题目，都能在里面找出对应的知识点。”他手不停歇，在笔记本上折了几个角，“今天先给你把卷子上的知识点讲了，最后一道竞赛题先不管，等讲到难点时，再涉猎。”
毓清认真的听着他讲解题目，他思维灵活，解题思路清晰，总能独辟蹊径，题干中不论设几个陷阱，都能被他抽茧剥丝，直指考点，然后用最简洁的方式做出答案。
原本所有的知识点在脑子里模糊成一团，在他的指引下也渐渐的清晰，毓清觉得，物理其实也并没有那么难，甚至隐隐喜欢上这种跳出陷阱，找到答案的快感，不同于她做历史研究时如同抽鸦、片般的上瘾，每一段历史，每一个故事都深深的吸引着她沉沦其中，带入不同的时期，享受不同的文化，感受不同的人生。而这样的快感，更像从十米高崖跳下，入水的那一刻，皮肤接触到水时，在重力与浮力的平衡下，感受刹那间的酣畅淋漓，脍炙人心。
脑中的知识点渐渐清晰之后，毓清开始对物理题目跃跃欲试，季存晰看到她眼睛里迸射出的喜悦，笑着拿出一本习题集，翻了几下，圈出几个题目，然后一推，把书放到她面前。
“做一下我圈出来的题目。”
毓清点头，拿起笔开始认真做题。
季存晰也不闹她，静静的看着她思考时微微嘟起的嘴，余光扫到她面前的奶茶，鬼使神差的拿过来，叼起吸管喝了一口。
真是跟她一样甜！
第一次，他觉得咖啡，啧，真是苦……
他手支着脑袋看她，思考了一下，嗯，以后也不是不可以吃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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