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之后,袁雅再没有询问过案子的情况,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两人之间的默契,陈慕天也没有给袁雅打电话告知案件进展。
袁雅盯着电脑屏幕,马上又要到直播的时间了,现在她对于直播,竟然有些害怕。
尽管这两天袁雅没有进直播室,但是当她再次打开,直播室里依旧挤满了人。
她特地看了前几次跟她私聊的两个账号,这两个人都没有上线。
袁雅心中疑惑,她不想把刚刚发生的杀人案和自己的直播联系在一起,但是,心中却很忐忑。所以今天的直播,她没有像往常那样,准备了真实的案例,只是打算说一些关于法医学上面的知识。
然而,因为事实不能透露,观众却不买账。
“为什么变成了知识讲解了,我们是在上学么?”
“这些东西书上也能看得到的,干嘛非要来这里看?”
袁雅很清楚,主播和粉丝的联系,往往就是看她能不能吸引粉丝,很显然,这些人并不是因为袁雅这个人而待在直播室里,只是单纯的喜欢听那些案例而而已。
‘袁法医,是在害怕么?’
袁雅正在思索着,私聊对话框里突然跳出了一句话。
她紧咬着下唇,几乎没有犹豫,立即回复。
‘我有什么可害怕的?’
对方也是不假思索,甚至好像就在等着她反问一般。
‘你的直播,会杀人!’
袁雅的思绪瞬间被掏空,整个大脑一片空白,没错,她正是在担心,自己的直播造成了杀人案,难道对方会读心术不成?
她沉下脸,死死盯着屏幕上的那句话。
‘你的直播,会杀人!’
‘你的直播,会杀人!’
过了好一会儿,袁雅才缓缓敲击键盘。
‘你想说什么?’
对方却没有回应了,袁雅再次打开近期聊天的列表,所有的头像都是灰色的,而且这已经是第三个不同的账号在跟她挑衅了!
这一次,袁雅不再有那么多顾虑,而是拿起手机,拨通了陈慕天的电话。
电话接通后,袁雅明显感觉陈慕天的语气怪异。
“我正要联系你,你电话就来了!”
袁雅心中起疑,但没有询问。
“我有一件事想告诉你!”
电话那头微微叹气,陈慕天站在案发现场看着面前的尸体,心中担忧。
“我在东石路,你先过来吧!”
袁雅心中‘咯噔’一声,东石路位于市区边缘,属于郊区,除非是住在那里,工作在那,一般市区的人不会往那跑,而袁雅也只去过一次,那是她还在做法医的时候,为了出现场。
她猛地站起身,立即关上电脑离开。
整整三个多小时车程,袁雅才达到目的地,虽然陈慕天没有告知她具体位置,但是她还还是按照记忆里的位置找到了陈慕天,尽管她的心里不希望会在那里看到他。
她下车,看着面前警方的封锁线,神情黯淡。
“袁法医,老大在里面等你!”
说话的警员看到袁雅脸上的表情,也是语气沉重。
袁雅没有回答,而是径直走进现场,现场的警察都认识她,没有任何人阻拦,相反的都用一种担忧的神情看她。
一走进现场,扑鼻而来的腥臭味,夹杂着浓郁的煤气味,让袁雅的脚步放慢了许多,她皱起眉,看了看陈慕天所在的位置,心跳加速。
陈慕天蹲在地上,法医正在验尸,她听到身后异样的脚步声,转回头去。
“你来了!过来看看!”
袁雅走到尸体身边,验尸的法医抬起头,看到是袁雅,立即起身跟她打招呼。
“袁法医您好!”
因为法医不知道地上的尸体,是袁雅和陈慕天曾经合作抓捕的犯人,所以没有注意到袁雅脸上凝重的神情,只当她是来指导工作的。
袁雅点头示意,然后蹲下身从工具箱里拿了一双手套戴上,看着尸体。
陈慕天却起身,居高临下的盯着她。
他总觉得,袁雅有事瞒着他。
“死者李阳,两个月前出狱,五年前因为过失杀人被判刑。今天早上被人发现死在了出租屋,也就是这里。据尸体的第一发现人称,现场充斥着浓郁的煤气味,应该是因为煤气泄漏中毒身亡!”
陈慕天淡淡的说到。
“死亡时间和初步断定的死亡原因呢?”
袁雅看向法医问到。
法医稍稍愣了一下,赶紧回答。
“初步断定死亡时间为昨天晚上到今天凌晨之间。死者肌肉紧绷,四肢厥冷,脸颊、口唇及胸前皮肤呈现樱红色,大小便失禁,初步判断是一氧化碳中毒身亡。不过,因为这种死亡方式比较特殊,所以还要做进一步解剖!”
袁雅点了点头。
“让他们把尸体带回去,进行司法解剖!”
法医点了点头,虽然袁雅已经不是警队的人,但她毕竟是前辈,现任法医,对她十分恭敬。
袁雅站起身,在屋子里来回转悠了一圈,然后在一个柜子前站盯住了脚步。
“这个柜子上,原来放过什么东西?”
她用手在柜子上摸了一把,然后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
“是香灰!”
陈慕天在她的身后说到。
她狐疑的回身,双眉紧蹙。
“案台?”
陈慕天点了点头。
“上面应该放了祭拜用的香炉,但是鉴识科没发现香炉,也没有任何祭拜用的东西!”
袁雅奇怪的又看向柜子。
“在出租屋里摆祭台?这个有些不合常理啊!死者的亲戚朋友中,有人去世了?”
陈慕天耸耸肩。
“我已经让他们去查了,在结果出来之前,没有办法确定,上面的香灰是否跟死者有关!”
袁雅的心中有一个不详的预感,随后她走到陈慕天的面前,轻声说到。
“能不能调出五年前案件的卷宗?”
陈慕天挑眉望着袁雅,嘴角不经意的扯了扯。
袁雅见他这个表情,就知道他在打歪主意。
“已经调出来了,不过在专案组,跟我回去么?”
袁雅这才明白,陈慕天是要她回去协助办案,重新找到当年的感觉。
虽然心中不愿意,但袁雅本来就打算回去看解剖的,只得勉强的点了点头。
“我跟你回去!”
陈慕天的笑容放大,露出了孩子般得逞的笑容。
袁雅无奈,跟着法医一起回去,陈慕天他们则坐了另一辆车。
一到警局,袁雅立即跟着法医走进解剖室。
“有前辈在旁边,我做事更有底气了!”
袁雅此刻,根本无心寒暄,只是看着解剖台上的尸体。
“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