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烽清,土系灵术士,神代英雄秋荆的后人,是炎霆得从教以来亲授的第一名弟子。从年龄上来看,他算得上是炎慷和殷知火生的爷爷辈,但相貌还是一副三十出头的样子。
秋烽清出师之后,回到了故乡——西部边陲的咽喉,铁砂城。经过数年的打拼,成功坐上了统帅西境守军的“头狼”的位置,并坚守至今,未尝败绩……
当殷知火生被玉楼白唤到秋烽清身边的时候,他的脑子里立马浮现出了他所知道的关于秋烽清的所有资料。
“见过秋头狼。”殷知火生毕恭毕敬地行了个礼。
“好了,就不要在我这儿装腔作势的了。”秋烽清盯着殷知火生那碧玉似的眼眸,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眼中闪过一丝杀意,“听说,你让我亲爱的老师大费周章,胆子不啊。”
“嘿嘿,还行吧……”殷知火生不知道说什么,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既然老师如此看重你,想必你一定有什么过人……不,过怪物之处。”秋烽清嘴角勾起,眉眼却纹丝不动,让人看了好不别扭,“你要是不介意的话,就让我考验一下你,见见你的真本事。”
“回秋头狼,我介意。”殷知火生冷不丁冒出一句。
“你再说一遍。”一旁的玉楼白冷冷道。
“我……我不介意。”
殷知火生嘴上改口,心里暗暗叫苦:“怎么到哪儿都能有人换着法儿地折腾我啊!”
“哈哈哈哈,那好,那我现在就出一题……”
殷知火生心中大惊,他没想到“幸福”来得这么突然。当幸福来敲门,他家的门框却还在运送的路上,更别说门板了。
“你认为,你生命的意义是什么?”秋烽清突然问道。
“啊?”殷知火生一下子懵了。他万万没想到秋烽清的题不是让他用灵术,而是问问题,而且还是这么个充满哲学气息的问题。
就好像,幸福来敲门,却发现他家没有门的时候,一气之下敲倒了他家的承重墙。
“我生命的意义是什么……”殷知火生在震惊之后,不禁陷入沉思。
为了自己那一天能变八百次的目标?为了家人和朋友?为了家国的大义?还是单纯地为了活着?
实际上,不论身处什么样的时代,不论出身于什么样的家庭,人们总是被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浪潮推着走。一时为暖流添砖加瓦,一时又为寒流推波助澜。
人们以为的自己的决定,人们以为的自己的个性,不过都是被安排得明明白白的东西。
生命的意义?这个事情恐怕只有鬼能说得清楚。
“我……对不起,我不知道。”殷知火生最后只能递上这么一个答案。
“你无需道歉,这是我认为最好的答案。”秋烽清摸了摸殷知火生的脑袋,“你不过才十六岁,还有大把美好的时光。不知道意义,那便去勇敢地追寻。不要怕无知,不要怕不解,只要你的脚步不停下,即便你找不到答案,也不会觉得可惜。因为你最终会发现,追寻意义,要比找到意义更加有趣——所以,你只要前进就行了。”
“呃……是。”殷知火生听得云里雾里。但他的心里不知为何,却清净了许多。长久以来,如乱码般无章无序的萦绕在他心头的胡思乱想,似乎都随着这一趟旅程被搁置在了路边。
“只要前进就行了。”他将这句话深深地刻在了心底。
……
日子依旧平静,狂灵们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迟迟不见身影。直到四天后的一个夜晚,一位全身被染红的侦察兵带回了关于狂灵的消息。
“他们来了,带着史无前例的庞大军团。”
次日清晨,绵延近千里的铁岩长城纷纷燃起战火狼烟,鼓声不断昭示着危险的逼近。守卫边境的将士们拿着长弓,身披铁甲,在铁岩长城上密密麻麻站成了一座由血肉铸成的“长城”。
“同学们,大敌将至。虽然你们不需要冲锋陷阵,但既然这里即将成为战场,那你们就是货真价实的战士。不管你们平日里是少爷还是姐,我希望你们能收起那副做派——你们要做的,就是尽全力援护守军抵御狂灵的进攻。”寒江学严肃地站在整装待发的学生方阵前,进行着训话,“都听明白了吗?”
“明白!”学生们齐声回道。
“殷知火生、蟹壳然、赫曦,出列。”玉楼白带着一个青年男子,从远处走来,“我身旁这位是西部边境第一侦察队的队长,绾来风。”
“你们三个,跟我来。”绾来风冷冷地丢下一个命令,便转身朝着铁砂城的西南城门走去。
殷知火生、蟹壳然、赫曦三人虽然还没搞清楚状况,但军令如山,他们只好快步跟上绾来风。
“你们三个听好了,接下来我会带你们出城,潜入狂灵的领土。想活命的话就保持安静,一切行动听指挥。”
“遵命!”蟹壳然大声答道。
“我都说了要保持安静!”绾来风转过头,咬牙切齿地低吼道。
蟹壳然浑身一颤,低下脑袋不敢再去看绾来风。
“趁着还没出城,我给你们说明一下吧,免得你们待会儿满肚子疑问憋坏了。”绾来风说着,刻意放慢了步伐,“之所以挑你们三个是因为这次任务正好有能用得上你们长处的地方。首先是殷知火生,你擅长弓术,可以帮我们从远处扫清障碍——这是秋头狼特意为你准备的弓箭。”
绾来风递给殷知火生一副弓和一个箭囊,“这副弓可以提升风灵能的效率,你好好利用——为了安全起见,我还是提醒你一下,我们这是在执行潜入任务,不要用火灵术,那太显眼了。”
“嗯……”殷知火生点了点头,低声应道。
“蟹壳然、赫曦,你们俩都是近身接近战中的佼佼者——但你们今天要做的不是杀敌,而是牵制住敌人。狂灵在灵术上弱于我们,但身体机能极强,你们要注意把握分寸,只需要在潜入敌营后帮我争取三到五分钟的时间就行了。”
“队长,冒昧问一下,我们要去哪儿?”赫曦问。
“敌方大将的营帐。”绾来风面不改色地回道,加快了脚步,“情况已经说明完了,我们抓紧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