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磨蹭了,你该不会是故意拖延时间好让你的同伙跑远些吧?”冯馆长忽然有些慌张地质问道。
“您稍安勿躁,就快好了。”霜飞逸笑了笑,用力攥紧冯馆长的手腕,“少爷,借把火。”
“哦。”殷知火生配合地在手心燃起一团火焰。
“你你你……你要做什么?我警告你,你不要乱来啊!封队长,快救我!”冯馆长瞳孔一缩,慌忙喊道。
“冰灵术,雪中禁!”霜飞逸大喊一声。冯馆长猛然挣脱他控制,向后连翻了几个后空翻。
但地上什么都没有,霜飞逸不过是虚晃一枪。
“终于露出马脚了呀。”霜飞逸微微一笑,突发狠招,“冰灵术,死地!”
殷知火生不禁打了个寒战。不久前他才领会了这一招的恐怖。
不过,虽然能感觉到灵能的波动,但这一招连一片雪花都没有招来——这真的是冰灵术吗?殷知火生的心里生起疑惑。
但这肯定不是虚招,因为冯馆长明显已经中招了。他站在原地,眼睛翻白,口角歪斜——看到这一幕,殷知火生不难想到自己中招时的样子……
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你做了什么?”封琪略带几分警惕地问。
“封队长放心,这一招只是用来稳定他的精神,不会伤及肉身的。用不了几分钟,他应该就能自行突破犯人的蛊惑之术了——这是为数不多的,可以不伤毫毛解除蛊惑之术的办法。”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行蛊惑之术在你们狼牙月是死罪吧?”封琪接着问。
“是的。”霜飞逸点头道。
“这样危险的犯人不交给官方,而是由你们私下处理,真的好吗?”封琪微微虚起眼睛,似是又起了疑心。
“御前注册灵术士的行动难道不能代表官方吗?”霜飞逸微微一笑,回道。
“冰棍先生真是伶牙俐齿——冒昧问一下,你们家少爷……”
“喝——!”突然,冯馆长猛吸了一口气,打断了封琪。
他回过神来,喘着粗气忙道:“笔……笔……笔……有人盗走了笔尖!”
“什么?!”封琪听了冯馆长的话,眉头一紧,有些淡定不下来了。
“冯馆长,您说的‘笔尖’是指……”霜飞逸隐隐察觉到了什么,但出于侥幸,他还是想听到与自己想法不同的答案。
“你是……狼耳族?”冯馆长刚刚从蛊惑之术中醒来,与霜飞逸算是初次见面,有些惊讶于他的身份,“能和封队长一起出现在案发现场,想来也不是普通的狼耳族——你应该知道‘尖尾羽’吧?”
“果然是尖尾羽的笔尖。”霜飞逸的脸色也变得有些难看,“如此一来,三物有其二都落到他手里了。要是让他集齐三样东西……”
殷知火生见了霜飞逸的反应,心里生起疑惑:“看他的样子,似乎很清楚尖尾雨的重要性。这可是与岚野公关系亲密的珀桐都不知道的……还有,他说的三样东西什么?看来这霜飞逸还有很多秘密呀。”
“保存在狼牙月的羽毛也被盗走了?!”封琪彻底绷不住了,盛怒之下质问道,“为什么你们狼牙月方面没有给我们一点消息?要是早知道羽毛被盗走,我们就会加强看守。”
“封队长,你先冷静冷静。”霜飞逸劝说道。
“你让我怎么冷……”
“其一!”霜飞逸扯着嗓子,压过了封琪的声音,“对外保密是狼王、岚野公和议事阁共同商议的结果,你冲我发火也没用。其二,羽毛不是被盗走的。而是在众目睽睽之下,那犯人从岚野公玉楼燕手上生生抢下的——换句话说,你们加强守备也不过是徒!增!伤!亡!”
“对不起,”封琪调整了一下呼吸,恢复了平静,“是我失态了。”
“先不说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了。你有第三件物品的下落吗?”霜飞逸问。
“没有。”封琪摇摇头,“为了以防万一,第三件物品的下落,飞鸟大人在千年前便没有留下过任何讯息——就连它是什么我们都不知道。”
在一旁听着霜飞逸和封琪聊到此处,殷知火生几乎快压制不住自己心底的好奇心了——但他知道,扮演“仆人”的霜飞逸所知道的事情,如果他这个“少爷”都不知道那就太奇怪了。
殷知火生只好一忍再忍,将疑问封存在喉咙眼儿。
霜飞逸沉默了片刻,又开口道:“封队长,我想再问一句……”
“请讲。”
“经过你们的勘察,对于犯人的行踪有哪怕一丝半点的线索吗?”
“惭愧。”封琪给出的答案不言而喻。
“那就只能全靠猜了呀……”霜飞逸面露难色,“少爷,你怎么看?”
“根据我所学过的知识,单纯地被施下蛊惑之术是不可能做出像刚刚那些退缩,呼救,甚至后空翻的反应的——一定有人在附近操纵被蛊惑者。而被操纵者,必须位于操纵者的视线之中……”
“没错,所以——至少在刚才,操纵者就藏匿在能够看到这片空地的地方。”霜飞逸分析道,“而且,他肯定不至于明目张胆地出现在大街上。所以,他多半是在附近的建筑物里——封队长,这儿是你的地盘,你应该了解这周围的建筑。符合我所说条件的建筑有哪些?”
“镇图书馆、钟楼,还有……”封琪话到嘴边,却突然犹豫起来。
“还有什么?”霜飞逸追问。虽然相处时间不长,但霜飞逸知道,这明显不符合封琪的作风,不禁担心起来——莫不是有什么麻烦的家伙……
“还有就是黎公馆。”封琪有些为难地答道。
“我看封队长很是为难的样子——这黎公馆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这黎公馆的主人是当今的国舅爷黎源,恐怕搜查不便。”
“既然封队长不方便,不如这样吧——我与我们家少爷以个人名义前去拜访,您跟您的手下去调查图书馆和钟楼。”
“万万不可。”封琪果断否决道,“这国舅爷性情古怪,要是你们二人与他产生点儿什么矛盾,可是会上升为外交事件的。这于墨商和狼牙月两国的友好无益。”
霜飞逸察觉到,说这句话时,封琪的眼中闪过了某种东西。
他很清楚这种东西是什么,因为他父亲的眼中曾闪烁过同样的东西——正义感。更准确地说,是“舍身取义”。
“那封队长的意思,是让我们放跑那个危险的犯人吗?”霜飞逸见封琪的反应,立即旁敲侧击。
“不,我和你们俩一起去——以警卫队搜查的名义。”
“封队长深明大义,在下佩服。”
“受之有愧。”封琪苦笑了一下,将图书馆和钟楼的搜查任务安排了下去,随后与殷知火生和霜飞逸一道来到了一扇大铁门前。铁门之后是一座大得十分过分的建筑——黎公馆。
“叮咚——”封琪内心忐忑地按响了黎公馆的门铃。
“谁呀,有预约么?”黎源的家佣扯着嗓子问。
“您好,打扰一下,警卫队。”
“警卫队来干什么?”
封琪整理了一下情绪,回道:“搜查。”
“你等着,我去禀告国舅爷。”家佣说完这句,便没了声响。
大约两分钟后,一个略显尖利的男声从铁门后传来,“哎呀,黎某不知封琪队长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呀。”
“咯吱——”家佣缓缓打开铁门。只见门内站着一个身着红色礼服,面色稍稍有些发白的微胖男子。他正笑眯眯地看着来人,左手拄着根全金属打造的虎头拐杖,右手拿着杯红酒,微微摇晃。
黎源仍保持着笑眯眯的表情,问:“这二位是?”
“这二位是从狼牙月远道而来,协助下官办案的贵客。”封琪深吸一口气,不卑不亢地回道,“这位是年轻有为的御前注册灵术士‘迎面吹来凉爽风’先生,旁边那边是他的随从,冰棍先生。”
“哈哈哈,看来是个不的案子嘛。请进请进,我正好独自一人在家,空虚寂寞,乏味得很——午饭时间快到了,诸位不如和黎某共进午膳,再查案不迟。”
“这……国舅爷,下官公务缠身,恐怕……”封琪想要回绝,于她而言与黎源接触的时间越短,麻烦就会越少。
“对,国舅爷,我们此行是为追拿一个穷凶极恶的罪犯。实在是无暇陪您用膳。”
“封琪,你哥哥近来可好啊?”黎源突然睁开眼睛,双目像是蒙上了一层灰,黯淡无神,但隐约间却透露出一股杀气。
三人瞬间明白了黎源话里的意思。霜飞逸连忙圆场道:“不过嘛,我们这肚子还真有点饿了,吃吃饭也没关系,是吧?”
“就是就是,我肚子都快饿瘪了。”殷知火生接过话茬。
封琪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但脸却白了好几个色号,“既然二位贵客有意用餐,下官也就不推脱了。”
“这就对了嘛。请吧,里边儿坐,我马上安排人准备最高规格的午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