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公请讲,只要是我赫超威做得到的事情,我一定答应。”
“你可否给我两张军港的临时通行证?”
“事一桩,别说临时通行证了——把这个拿着,永久有效。”赫超威说着,递给霜飞逸一个木雕的牌子。
“这是……赫氏家族的信物?!”霜飞逸微微一惊。虽然他知道赫超威出身显赫,其家族是炎野的第二大族,地位仅次于炎家,但他万万没有想到,赫超威会如此阿方地拿出家族信物——要知道,若是拿着某个家族信物的人利用那东西犯下了重罪,那给予他信物的整个家族都会受到牵连。
“这……太过贵重了吧。”
“没事,我相信恩公您的人品。”
“多谢你的好意,那我就收下了。”
“恩公多保重,我要去和手下的人会合了!”
“嗯,你也多保重。”霜飞逸向赫超威道别后,带着殷知火生转身离开。
刚走出巷子殷知火生便迫不及待地学着赫超威的腔调喊了一声:“恩公……”
“有屁就放。”霜飞逸没好气地回道。
“刚刚那个赫超威就是‘一眼八月’的受害者吗?”殷知火生还真放了个“屁”。
“什么‘一眼八月’,净是瞎扯,我那是为了救他。”霜飞逸愤愤地说道,“总有一天我要让那些无良的报社还我清白!”
“既然你说是为了救他,能说下事情的来龙去脉吗?”殷知火生追问。
“怎么你的人设又变了?”霜飞逸轻叹一口气,“唉,这回变成‘八卦公举’了是吧?”
“我错了我错了,您不乐意说就算了,我可不想在重症监护室里躺八个月……”殷知火生低下脑袋,悄声念叨道。
“好好好,我说。”霜飞逸拿殷知火生没办法,只好把“一眼八月”的真相告诉了他。
三年前的某天,霜飞逸以“老冰棍”的身份接受了炎野星火郡郡卫团的委托,和郡卫团一起追捕一个穷凶极恶的逃犯。
当时,星火郡郡卫团副团长赫超威与霜飞逸首先发现了逃犯,在与逃犯缠斗的过程中,一个浑身被黑气萦绕的神秘人形生物突然出现。他们两人还没来得及反应,那人形生物竟已经用空手直接掏穿了逃犯的后背,将逃犯的灵核捏得粉碎。霜飞逸倒还好,他见过更残忍的画面。但对于赫超威来说,眼前的一切足以撕裂他的精神——虽然他年纪轻轻就已经是郡卫团副团长,但他爬上这个位置靠的却是家族的威望。实际上,他不过是一个刚从灵武院毕业的毛头子罢了。
更让二人始料未及的是,那人形生物趁虚而入,使出本该失传的神代蛊惑之术“墨池心镜”将赫超威的恐惧无限放大,最终控制了赫超威的精神。
霜飞逸为了破解墨池心镜别无他法,只能将赫超威的骨头悉数击碎,用剧烈的疼痛让他从那非比寻常的蛊惑之术中清醒过来……
“那个被黑气萦绕的人形生物是离心吗?”
“不,那东西既不是离心也不是流诳,它散发出的气息比离心和流诳要恐怖得多……所幸直至今日,我没再见过它。”
“比他们还恐怖?!”殷知火生不由地后背发凉。
说实在话,在四灵取得天花板级的成绩,又在年纪就考取了“御前注册灵术士”资格证,殷知火生的心里还是有些得意、骄傲的。他从前觉得顶尖的灵术士再厉害,也应该是在自己能触碰的范围之内。
但和离心、流诳交手之后,殷知火生便深知自己的无力,明白了自己不过是比别人更早迈入“职业灵术士”的门槛而已,要想成为顶尖的灵术士,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从霜飞逸口中听闻了那个“人形生物”后,他更是觉得前路恍若登天。
“那后来呢,你是怎么从那个人形生物手上活下来的?”殷知火生整理了一番思绪,又问。
霜飞逸皱了皱眉,“怎么说呢……我觉得自己不能算是从他手上活下来了。”
“你是鬼?!!”殷知火生大惊失色。
“你才是鬼!”霜飞逸没好气地说道,“它根本没有对我动手,在对赫超威施下‘墨池心镜’后,它便带着那逃犯的尸身扬长而去了。”
“噫——”殷知火生打了个寒战,“所以那东西是个出来捕食的食人魔吗?”
“不,食人魔不可能使出那样的蛊惑之术——但关于它的真实身份,我想到过一种可能……”霜飞逸顿了顿,“只是可能……我猜测,那人形生物就是离心和流诳口中的‘那位大人’。”
“不可能吧……”殷知火生的鬓角流下汗来。
“但愿不是如我所想吧。”霜飞逸深吸了一口气,“对了,我让你观察流诳的行动,你看出什么来了吗?”
“没有。”殷知火生摇头道。
“对于他那近乎‘瞬间移动’的速度你怎么看?”
“要不是史无前例,我都要认定那就是真正的瞬间移动了。”
“没错,从狂灵兽灵四圣族四足鼎立的时代,到兽灵统一为‘余埃联盟’的时代,再到现在兽灵又一分为‘狼牙月’、‘涂山’、‘天之斑’三国的时代——没有任何历史记载过时空之术。甚至连《灯火通明》和《筝岚传》这样带有神话色彩的历史演义说也未曾涉足这一块。我实在是没有理由相信,他会‘瞬间移动’这种作弊似的东西,这其中一定有猫腻。”
“先把这事儿放一边吧,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霜飞逸很自然地接道:“既然流诳都故意把离心的行踪告诉我们了,我们当然是要‘自投罗’,继续追踪离心。”
“可落炎城光是商港就有三座,我们怎么知道他会从哪里乘船呢?要是不能和他上统一艘船,我们又去哪儿知道他在墨商的哪个港口下船呢?”
“这个你大可不必担心。”霜飞逸笑了笑,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你忘了吗,我们住的客栈可是发生了凶案呀。在这种情况下,落炎城的郡卫团必定会封锁所有的港口以及出城的陆上通道——除了,东南部的军用港口。”
“噢,所以你刚刚要找赫超威拿通行证呢。可你怎么知道离心有办法从军港离开呢——万一他拖个几天,等其他港口开放了再离开呢?”
“这种事,离心背后的势力还是可以搞定的。”霜飞逸似乎想起了什么令他不快的事情,手上青筋暴起,“不然,我的家人也不会……”
殷知火生见霜飞逸情绪不太对,不再发问,默默地走在他旁边。
随后,二人找了辆马车,抵达了东南部的军港附近,随意找了个地方住下,等待第二天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