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乾本就是三分酒意七分装逼，听了这话，醉意立时消了大半。
“钰儿，我知道自己很优秀，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也许，优秀的我，背后藏着另一幅肮脏的面孔。”
赵乾深情款款，眼中的醉意和混乱顷刻间消散。
李钰被他这灼热的目光看的有些局促，忸怩道：“就算赵公子藏着另一幅面孔，钰儿也心甘情愿。
自钰儿被赵公子救下的那一刻起，钰儿的心里，便再也放不下别人了。”
说罢，李钰便捂着羞红的脸，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哎，太优秀也不行啊！”
赵乾仰天长叹，目光再次涣散，扑通一声栽倒在桌上。
酒不醉人，人自醉。
当赵乾再次睁开眼时，已是次日清晨。
陈小乙和昨天一样，捧着牙刷牙粉候在门外，但赵乾却并未领情，只是掬了捧清水，胡乱洗了把脸，便径直朝正堂走去。
阳光明媚，风和日丽，今天应该是个好日子，赚钱的好日子，是时候让大宋的百姓对自己的牙齿好一点了。
来到正堂，没等赵乾行礼，李宝德便一个箭步冲到他面前，抓住他的胳膊，问道：“贤侄，昨天的酒，你这儿还有没有了？”
酒？
我是来推销牙刷牙膏的，你跟我这儿提什么酒啊！
“没有”，赵乾回答的很是坚决。
李宝德扼腕叹道：“真是可惜啊，此等神酒，若是拿到市面上售卖，恐怕价值千金。”
李钰见赵乾三番五次被李宝德打断，不悦道：“爹，大清早的，您就提这些，乾哥儿舍得把酒拿出来给您尝尝鲜，就已是难得了，哪有您这样，吃干抹净还再找人伸手要的。”
赵乾平复了一下内心的激动，尽力用平缓的语气问道：“李叔，那酒真能卖千金？”
李宝德露出神往之色，说道：“千金之价自然是老夫夸大其词，不过每斤卖上五百文，应该不成问题。”
“嘶！”
赵乾倒吸一口凉气，只觉得脑中一片缺氧，这该死的幸福感，来的真特么突然！
倒腾二锅头确实可以赚钱，可一想到自己银行卡内那可怜的几个零，赵乾还是觉得，自己得做个无本的生意。
后世的酿酒技术好像和古代并没有什么区别，唯一的区别就是酒的蒸馏以及提纯，这一点自然难不倒赵乾。
“李叔，这酒我是没有了，可我知道这酒的做法。”
李宝德一把拽过赵乾，兴奋地问道：“此话当真？你可莫要诓骗老夫！”
赵乾用力掰开李宝德魔爪，点点头道：“这种事情，我怎么敢和李叔开玩笑呢，只不过在正式投产之前，我得多做几次实验，因为很久没有做过了，难免会有些手生。”
李宝德仔细的审视了一番赵乾，说道：“这个自然没问题，我李家不仅愿意出钱出力，帮你进行实验，而且，只要你那边能实验出与之接近的酒方，我李家就愿意高价收购。
不过咱们可得事先说好了，十年内，这种酒只能由我李家独家榷卖。”
不得不说，李宝德是一个很称职的奸商，要不是赵乾比他多了几千年的阅历，恐怕真要被他给唬住了。
赵乾笑着摇了摇头，李宝德眼珠子一转，改口道：“八年，这是老夫能接受的底线了。”
赵乾再次摇头，李宝德有些不高兴了，“小子，最少得七年，你要知道，这实验新的酒方，可是一个无底洞呀。”
赵乾依旧摇摇头，抢先说道：“李叔，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并没有觉得十年之期很长，相反，只要您愿意，您想独家卖多久就卖多久，我想和您谈的，是入股。”
“入股？什么入股？”
听过赵乾的一番解释后，李宝德恍然大悟，但他的脸色却是有些难看，“臭小子，老夫就钰儿这么一个宝贝闺女，老夫归天之后，这李家田产钱财还不都是你们的，况且，你全身上下，就只有我给你那一千两白银，你拿什么收购我李家酒坊的股权！”
赵乾哂笑一声，说道：“李叔，咱们俩之间，你就别给我演这出苦肉计了，有道是亲兄弟明算账，况且我也没说要用银钱来收购股权，我说的是技术入股，也就是用那张酒方来换您的股权。
这酒方能带来多少收益，想必就不用我跟您细说了吧？”
李宝德是个明白人，也是个爽快人，赵乾这话刚一说完，他心里便已有了计较，“说吧，你想拿这酒方换多少股权？”
赵乾竖起三根手指，晃了晃道：“不多，只要三成，而且我只能分红，绝不干涉李家酒坊的内部运作和后期销售。”
李宝德一挥袍袖，吹胡子瞪眼道：“好小子，区区一个酒方就想换我酒坊三成股权，你当李家酒坊是包子铺不成？”
赵乾摇了摇头，解释道：“李叔，您误会了，我说的三成股权，是指咱们合作的新酒，并不是李家酒坊的所有股权，况且，等咱们的新酒上市之后，您觉得，还会有人花钱去买醉春风吗？”
话糙理不糙，喝了昨天那酒之后，再让李宝德喝醉春风，确实难以入喉。
“小子，你这话虽有几分道理，但三成干股，老夫还是觉得有些多了，两成半吧，你要是答应，我现在就让人起草契书，你觉得如何？”
赵乾笑了笑，点点头算是答应。
之所以不再纠结这零点五成的股份，一是看在李钰的面上，二是因为三成的干股可能确实太多。
不过这两种因素都只是次要，最主要的原因还是赵乾的脑中，已经起了一连串的化学反应，他的目光已不再局限于将普通的酒提纯变为高度酒。
他的目光已经投射到了，高度酒之后的产业链。
那才是真正的一本万利。
契书两式六份，一式是赵乾以酒方认购李家酒坊新酒股份的股权转让书，另一式则是李家以三成股份收购赵乾酒方以及新酒十年专营权的契约书。
李宝德不愧是熟读生意经的行家，赵乾只是略微一提，他就能自己想出这么周全的契书，简直大开赵乾的眼界。
古人的智慧果然不容小觑。
契书签订的很是顺利，一是因为二人之间的特殊关系，二则是因为有官府出面作第三方担保。
李宝德吹了吹契书上未干的墨泥，放入一个木匣后，这才走出房间，对站在外面等候的赵乾笑了笑道：“让贤侄久等了，敢问贤侄，何时开始实验啊？”
赵乾白了他一眼道：“李叔别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我这儿还有一些工具，得找人替我打造。”
“不错，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既然如此，那老夫就不久留了，你有什么要求或者问题，尽管跟小乙说就是了，别看他年纪小，这雅州城，他可是再熟悉不过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