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徐觉将自己的双眼睁开的时候,精神似乎还有几分不清醒,喉咙之中更是干哑难耐。徐觉想要坐起身子,但是一阵阵刺痛感却是从自己的浑身上下传了出来。勉强起来了几寸的身体就这么再度倒了下去,而这些刺痛感也是将徐觉那颇有几分浑浑噩噩的精神给拉回到了现实之中。
我……受了很严重的伤!
徐觉的脑袋终于还是回溯起了最后的记忆片段,那个时候的徐觉已经变得很不正常了,大脑被一种愤怒和狂热纠葛的感情所控制,一次次的离开了自己的家去讨伐异兽。在四五天的时间之中,徐觉大大小小经历了二十多次战斗。
刚开始的时候,徐觉自己的身体还能够撑得住,毕竟自己遇到的异兽几乎都是和自己的实力位于同一个水平线的。虽然斩杀这些异兽也是颇有几分费力,但是却也并不算是多么的艰难。
可是接连不断的战斗却是不断的消耗着徐觉的身体和精神,徐觉身上受的伤越来越严重,而徐觉本人的精神也是变得越来越模糊。在自己准备执行自己昏迷前的最后一个任务的时候,徐觉还没有到达任务指定的地点,就已经直接倒在了一个小巷之中。
渐渐地弄明白了一切的起因,徐觉的心中也是不由自主的泛起了一种后怕的感觉。
人往往都是这样样子,当自己面对危险的时候,大多都没有能够清楚的认识到危险所带给自己的恐惧到底有多么的浓烈,但是当危险过去,内心的那种麻痹感也退散了之后,恐惧就占领了一个人的内心。
无数次,只差一点点,徐觉的这条小命就已经交代到那里去了。
“你醒来了?”
一个颇带着几分惊喜的声音就这么忽然出现在了徐觉的耳畔,但是刚刚从昏迷之中苏醒的徐觉大脑还是有几分不怎么灵活,一时之间竟然没有反应过来这个声音的主人到底是什么人。
“你先等等,我去给你倒杯水!你水米未进很久了,想来应该是渴的不行了。”
还没等徐觉扭过自己的脑袋,看清楚到底是在和自己说话,这说话的人就已经一个转身跑远了。徐觉只看到一个稍显模糊的高大身影就这么直接在自己的房间之中十分熟练的找着热水壶,并且翻箱倒柜的找着不知道被徐觉自己给扔到了那里去的杯子。
“邓文……么?”
即使只是一道模糊的身影,但是徐觉却还是认出来了这个人到底是谁。眼神微微的向着自己的身体转移,徐觉也是看到了自己那几乎已经被裹成了粽子的浑身上下,显然这一切都是邓文的手笔了。
忽然之间徐觉竟然不由自主的希望自己再度昏迷过去,因为徐觉很清楚,现在的自己对于邓文还是心中带着几分怨恨的。但是正是自己怨恨的邓文,将自己从鬼门关给救了出来。现在徐觉一时之间却是发现,自己也不知道到底应该用什么样的面目去面对邓文了。
终究邓文还是很快的就已经找到了徐觉家的被子,从热水壶之中倒了一杯水来到了徐觉的身边。将水杯暂且放在了地板上,邓文默默地将自己的手伸到了徐觉的背后,将倒在床上的徐觉换换的扶起来了几分,另一只手赶紧将徐觉的枕头给拉了起来,放在了徐觉的背后让徐觉能够勉强支撑自己的身体坐起来。
也不管徐觉到底是什么意见,邓文直接将水杯拿在了自己的手中,一点点的朝着徐觉那已经变得干涸如通枯渠的嘴中慢慢的倒了进去。
一杯水能有多少?很快这样的一杯水也就直接被邓文喂完了。
邓文刚准备起身再去看看徐觉的家里有什么能够做饭的食材,给徐觉做一些好消化的东西让徐觉吃下去稍稍恢复精神的时候,蓦的抬起头来却发现徐觉正在用一种极为复杂的眼神看着自己,邓文那已经站起来一半的身体也是不由自主的僵住了。站起来也不是,重新坐下来也不是。
两人就这么彼此僵持在一起,默默无言了良久,终于还是邓文最先开口:
“抱歉,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听到了邓文的道歉,徐觉也是不由自主的双眼微微睁大,眼神看向了邓文的眼睛,徐觉可以很明显的从其中看到邓文有心而发的愧疚。
这段时间不仅仅是徐觉在饱受折磨,邓文同样也在被自己内心的愧疚所折磨。
因为在徐觉答应了这样的一个所谓的‘讨伐训练’的时候,邓文本能的以为着并不是一份过于困难的‘训练’,毕竟从各个方面来说徐觉就是一个菜鸟而且还是一个天赋异禀的菜鸟,但凡是一个脑袋正常的人都不会将徐觉朝着火坑之中推进去,使劲儿的变着法想要折磨徐觉。
而邓文也是逐渐的恢复到了自己的正常生活之中,该去学校上课就上课,该去执行戍所的任务就去执行任务。但是逐渐的邓文还是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因为足足三四天的时间徐觉都没有去学校了。
察觉到其中可能有什么不对的邓文也是立刻来到了戍所之中,凭借着自己的权限调查了徐觉这些天以来执行任务的动态。这一看就让邓文心中充满了愤怒,因为徐觉在短短的三四天之中竟然执行了那么多的任务,光是斩杀的异兽加起来就有将近一百只。
这样的任务强度对于任何一个人来说都是催命的阎罗帖,谁接谁就是一个‘死’字,而徐觉却就这么义无反顾的去一次次的执行了这些任务。而当邓文看着任务动态的时候,却发现徐觉所执行的每一个人物都是自己的师父席锐亲自签发的。
着正是怀揣着这样的愤怒和愧疚,邓文才直接去找了自己的师父,甚至人生第一次的直接和自己的师父撕破了脸。
这一次,的确是邓文、的确是戍所对不起徐觉,用徐觉的生命开了这样的一个绝对不能去开的玩笑、做了这样的一个绝对不能去做的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