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白你方才说不要告诉师太？你别怕，算来她们这是犯了戒规，会受罚的。”
她未作答，只道，“先去擦药。”
若慧见她如此说话语态，总感觉那里不对劲，一时却又说不上来。
宁墨白寻着记忆到了庵堂寝房，六人混住的寝房，她原先睡觉的床铺已经被堆满杂物，而自己的被子也挪到了地板上。
现在正是三四月的初春天气，白日里春日暖和，夜里却依然是寒意凉凉，睡地板，迟早会落下病根，难怪这具身体看起来太过清瘦。
若慧见宁墨白站住未说话，以为她是见此心情不好，安慰道，“没事落白，你别哭啊，今后你同我挤挤就好了。”
宁墨白恣意淡笑道，“为何要挤？”
这声反问，语气透着她自己也未察觉的凉意。
在若慧的注视下，她走过去将自己原先床上的杂物扔下来，再将地上铺着的被子挪到床上。
“这般你我就不用挤了。”
“这…落白千万别这样，你还是同我挤挤吧，若是被她几人瞧见，又要找你麻烦不是，”若慧以为宁墨白是受刺激了才会有此反常。
恰逢此时，门外传来一声阴阳怪气的声音。
“哟，落白，你敢动我们的东西？”门口走来四个带着素帽的尼姑，面目却不像若慧一样亲和。
宁墨白停下手里整理被子的动作，一只脚踩在地面被扔掉的被子上，斜目冷冷望去，让人不寒而栗。
“那又如何？”
还未察觉又何问题的一尼姑道，“师姐，你看她还敢顶嘴了！”
那被称为师姐的尼姑见宁墨白如此态度，怒道，“把门关上，看来是早上教训的不够。”
门被其余三人关上，若慧挡在宁墨白前面，“静慈你们如此欺负人，我等会儿便去告诉师太。”
四个尼姑似乎并不是很畏惧，“师太现在正在闭关，那有时间管这种因为做杂事而受伤的小事。”
“你们……”师太年老，向来很少过问这些小事，寺庙中尼姑常有做粗活伤到身子的例子，因而不算什么大事。
何况从前的落白向来是个不喜把自己的事去说的主，最开始被欺负了倒是去告诉过师太，不过师太只当是孩子们误打误闹。
仅仅是处罚了静慈几人，之后便经常闭关。纵然有心也管不到。
宁墨白见若慧挡在自己身前，这么多年来，好像每次受欺负，都是这个柔弱女子的身影在尽自己最大的能力护着她。
因此若慧也受了暗地里也受了不少欺负。
“没想到，这出家之人中还有你们这种六根不净的渣子。”
听见这句话，几个尼姑看向从若慧身后走上前的宁墨白，似乎在确定这句话是不是以往这个唯唯诺诺的女子所说，以至于片刻后才反应过来自己被骂了。
“你说什么？！”
她无视旁人，继而道，“难道不是吗？出家人应该是慈悲为怀，恪守清规戒律，如今你们的种种作为，还不如还俗去，说不定还能谋个好生路，何必日日在此吃斋念佛受肉体之苦。”
“你！我们做尼姑多年，寒山庙便是家，就凭你？也妄想将我们赶出去。”
宁墨白冷笑，坐到床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