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夜空繁星点点,空气裹挟着一股燥热,树上的知了叫声震天。
“黑狼,想啥呢怎么哭啦?”
“想狼!”
“它们属于大山,而且思想及其简单,它们可不会想你!想想未来吧别想过去啦!”
吴颠有些口渴,轻轻的顺着梯子从房顶上下来,发现堂屋的灯还未熄灭。轻轻走到门口往里望去,妈妈正站在米缸前轻轻哭泣,妈妈手里的大米像一条直线向米缸里滑落,然后又抓下一把………
吴颠的父亲站在妈妈的身后轻轻的拍着妈妈的肩:“好啦,别在哭啦,这是多好的事啊!颠子是个懂事的好孩子有学问有本事你应该高兴才对。”
“我就是太高兴了所以才哭,咱家这么多年第一次在米缸里能见到大米,还是满满一缸你说这是真的吗?
“这不是废话吗?不是真的你手里抓的是啥?好啦,别哭啦擦擦眼泪进屋睡觉,咱家马上就要开杂货铺,以后的日子啊会越过越好,想买大米就买大米想买肉就买肉,走吧!”
“别闹,你白天干一天活不累啊?我还得给颠子做衣服呢!那么一大匹布看着就高兴!”
“嘿嘿一点都不累…”
吴颠默默转身又轻轻爬上房顶,盘膝打坐默运内功心法,很快就进入那种空明的境界,遗憾的是依然没有任何灵气入体。
鸡鸣声声,晨光微明。吴颠在院子里练拳,父亲和大哥从村长家借了一辆自行车已经向县城进发,一切都只是为了明天更好!
“二哥,黑狼哥你们好早啊!哎呀黑狼哥这一剪头好帅啊!比我二哥白净多啦!”清脆的童音响起,听的吴颠直翻白眼。
“这谁家破孩子怎么这么不会说话!这都八点多啦还早?快去洗脸!”
“你本来就没有人家黑狼哥白吗!还不让说,真矫情!你的褂子做好啦,妈妈让你去试试。我出去玩啦!”
看着还没洗脸就跑出大门的吴雪,吴颠摇摇头。这破孩子这么早出门,肯定是和小伙伴显摆她的大白兔奶糖去了,吴颠看到她手里抓着几张糖纸。
吴颠穿着青色的新褂子,手里拎着米面往爷爷奶奶家走去。爷爷奶奶膝下四子一女,四个儿子以文明昌盛排序,女儿也就是吴颠的小姑姑吴青霞嫁到了l县。爷爷奶奶跟四叔吴启盛一起过,其余的三个儿子每年要交三十元养老钱给爷爷。
吴颠对爷爷奶奶不是很上心,起因是上高一时家里没钱交学费妈妈来借钱是哭着回去的,后来是小姨给垫上的。
吴颠到达爷爷家的时候只看到四婶一个人在洗衣服:“四婶,这是我妈让我爷爷送来的一点米面,让爷爷改善一下伙食。”
“哦!那今年的份子钱好交吗?”四婶没有起身。
“交的,我妈说这只是平时该有的孝敬!”吴颠微笑着解释一句,没有在意,道家的心境还是很恬静清淡的。
四婶起身甩甩手笑容满面的接过东西:“我就说吧,平时就二嫂最孝顺,有好东西都是可着你爷爷奶奶先吃,可不像你大伯母和三婶她们……”
“四婶要是没事我就先回去啦,还好多功课要复习。”
“哎,没事上什么学啊!帮着家里种种地多好啊!我听说大学可不好考啦也不知道你有那个命没有。”
“这个试过才会知道结果。”吴颠依然面带微笑,心境古井不波,回答的云淡风轻,就像是在聊着别人的事情一样。
“要是考上了大学以后可得帮四婶一把啊,你小时候我可经常抱你呢!”
“好的四婶!”吴颠已经走远。
傍晚,吴颠看着手里崭新的工商登记证,证号0026,也就是说全县的第二十六家私营杂货店注册成功,税务登记证上的年营业额是一千二百元,税率百分之八,也就是说不管你卖多少东西,一年内要交九十六元的税。
昏暗的灯光下,吴家第一次家庭全体扩大会议胜利召开,黑狼属于列席。吴颠正在发言。
“第一,妈你当售货员,不会算的账就数大米粒儿。”
“第二,爸和大哥是采购员,负者去市里进货,最好找生产厂家,因为目前我们本钱有限,先进一批老百姓日常用品,比如酱油,白酒,布料。”
“第三,妈你明天去镇里打听行情,什么东西卖什么价要记清楚。”
“二哥,那我干啥?”吴雪同学举手发言。
“小妹你负者宣传,找你的小伙伴们,每人发一块大白兔奶糖,让他们去各村宣传咱家的吴记杂货铺后天开业。”
“保证完成任务,敬礼!”小大人得了任务非常兴奋。
“我明天要带黑狼去上户口,村长的介绍信已经开好就差到派出所登记所以明天我没办法陪你们去市里,路上一切小心,钱要装好!”
………………………………………
两天后的早上,风和日丽鸟语花香,吴颠家的门前人头攒动热闹非凡。两串长长的鞭炮从吴颠家的门楼上方垂下,随着微风在摆动。门楼上方一块大大的木制牌匾,牌匾上‘吴记杂货’四个龙飞凤舞的大字赫然醒目。
吴启明站在门楼下抱拳向乡亲们行礼拜谢,吴启明脸色红晕,眼睛里闪着兴奋的光芒,一身崭新得体的青色衣衫使其瘦弱的身形显得很儒雅。吴启明脸上挂着开心的笑容,在乡亲们一片的恭喜声中不断的说着谢谢。
屋内,吴颠的母亲正在紧张的整理着货物,大哥看着那一桶一桶的酱油小声的问着吴颠:“咱加这么多水行吗?”
吴颠摇摇头,紫云大陆的商人卖的筑基灵液都是兑过水的,这破酱油加点水咋啦!
“妈,准备好了没,吉时已到,小雪先让咱爸点鞭炮,然后开门营业,记住是先点鞭炮后开门,顺序不能反!”
“哎呀!记住啦,记住啦,都说八百遍啦…”
噼里啪啦声响起,吴家院门前落了一地红色的炮皮。吴颠轻轻推开大门看着门前的落红,心里欢喜真是个好兆头。
“吴记杂货正式开业!老少爷们大家里面请!”吴启明喊的脸红脖子粗。
大人们走进院子选购自己心仪的商品,孩子们蹲在地上在寻找那些没有炸响的鞭炮。场面喜庆热闹,吴启明弯腰躬身一直在伸手做着请进的手势,脸上的笑容就没停过。
民俗彦语:家财万贯不如日进斗金,小小的杂货铺承载着全家的希望,吴家的美好生活即将起航,十里八乡仅此一家生意想不火都难。
全家人都在忙,吴雪小同学在帮妈妈数米粒儿,因为她也不会算账。黑狼在帮着一位大爷打酒,大哥憨笑着在收钱,吴颠和父亲也在给客人拿东西。大家的脸上都是笑颜,吴雪在百忙中居然有时间偷偷的把一块糖吃进嘴里,吴颠不由莞尔一笑。
“颠子,有人要买大米咱卖吗?”妈妈来问吴颠,有人看到吴颠家堂屋里米缸满满的大米就想买一些,毕竟这年代去城里买粮食还得要粮票,农民手里是没有粮票的。
“卖啊!咱啥都卖!”
“那个大米我不知道价啊!”
“那就先定五毛一斤,咱每斤才赚一毛二应该不贵吧?白面要是有人买就要4毛一斤。”
晚上十点,吴家第二次全体扩大会议再次召开。黑狼依然列席。
“颠子,你手里是多少?”
“我这是93块7毛5!”吴颠把钱交给妈妈。
“我这是52块3毛5!”吴凡点了好几遍。
“我这还有61块零3分!”爸爸吴启明把钱交给妻子。
“颠子我这还有71块3毛7!颠子你算一下这是多少钱,我是算不出来!”妈妈开心的笑着让家里最有学问的人算账。其余的人全都用期待的眼神看着吴颠。
“一共是278块5毛,咱们的物品基本上提价百分之四十,也就是说咱家今天一共赚一百一十块钱左右。”吴颠说完没听到反应,此处难道不应该有掌声吗?
吴颠看到爸妈和大哥全都表情严肃,眼睛瞪得大大的互相打量,然后同时转头盯着吴颠看,三个人的眼珠子都是一动不动。小雪同学张着小嘴坐在那里表情惊讶纹丝不动。
吴颠抬起手在众人面前晃一晃,众人的眼珠子随着吴颠的手在转。
“这都咋啦?咋这反应?咱们不是该庆祝吗?这都是啥反应?”
“颠子,咱这没犯法吧?去年一年咱家才挣330块钱,今天一天就挣110块?这不算抢劫吧?”妈妈提出一系列的问题。吴启明和吴凡也都盯着吴颠等着他的解释。
“大家放心,大家看看这是什么?工商登记证!税务登记证!我们合法经营照章纳税是要受到政府表扬的,怎么会犯法?都把心放肚子里!”吴颠手上拿着两本证书在众人眼前晃。
“哎呀我的妈呀,这不就是抢钱一样吗?他爸明天你赶快去进货,今天好多货都没够卖,赶紧再去大哥家定牲口!”妈妈听到不犯法,眼睛里冒着星星开始行使权利。
“那咱一天挣110两天220三天330四天四天咱能挣多少啊颠子?”父亲的账算不明白急的直抓头发。
“爸,账不能这么算,咱们因为本钱太少进的货不足所以今天好多人带着钱来却没买到东西,过些天咱们本钱多了以后多进货,那营业额还会上涨不少,我估计咱一天咋也卖五百块的货,咱家一天的收入不会低于两百块。”
吴家村处于两个镇之间地理位置非常好,附近得有十来个村子两千多户人家。现在农民又有承包制的好政策,手里可消费的钱会越来越多,即使一户每天只消费5毛钱那营业额也得上千,吴颠报个五百块那是往少了说。
“天哪!一天挣两百块?”大哥吴凡彻底懵逼。
“咱还得准备弄个牲口,老去借车也不是办法。另外爸你和大哥要起早贪黑的忙着进货家里的地咱也不能荒废,大伯和三叔家比较困难咱可以把地分给他们种,让他们多收个三五斗的日子也好过些。妈你看呢?”吴颠考虑到以后可能每天都要有人去进货,家里的地恐怕就顾不过来,还不如分给大伯和三叔家。
“地不钟啦?那可不成!”吴启明种了半辈子地,忽然听儿子说不种地了,这败家孩子挣点钱就飘啊!这是吃两天饱饭就不知道自己姓啥啦!
“爸,以后进货会很忙,咱离市里又远地里肯定顾不上,地呢还是咱家的就是借给大伯和三叔。你啥时候想种再要回来呗!”吴颠又耐心解释一下。
“那地还是咱家的随时能要回来,这样的话到是可以考虑。”吴启明听明白了,这地还是他家的。
“那就这么定啦!看这两天你爷俩回来的都多晚!”妈妈一锤定音。
“妈还有个事,城里鸡蛋和鸭蛋都比较缺,咱们农村这东西多,咱可以收一些运到市里的食品公司卖,也省得我爸他们这去一趟还跑空车。一斤咋也赚七八分钱,咱先收,卖回来再给他们钱。”吴颠又想到城里鸡蛋啥的都不好买,这也是一来钱的路子啊!
“这个好!这个好!他们来咱家领钱肯定要买东西,钱最后还是到咱手里头,帮他们卖!不挣钱也得帮他们卖!你真是妈的好儿子!”母亲脑子快,立马明白这里的弯弯绕。笑的见牙不见眼,抱着吴颠就亲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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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奋的一家人有没有失眠吴颠不知道,吴颠躺在房顶望着璀璨的夜空,脑子里却想着郭祎萌在做什么啊?她睡了吗?
第二天吃过早饭,吴颠正在帮助母亲整理货物却听到一个不断在脑中徘徊的声音在院子里响起。
“小朋友,请问这里是吴颠家吗?”声音清脆悦耳,如空谷幽兰,又似水如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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