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楚默刚想开口,袁天却是一招手,阻止了他继续说下去。
“不管这个袭击我的人是谁,但是他既然会炼僵尸,那就一定和最近尸体移动和姜陌姜阡的失踪有关,我正愁没有线索,但既然他今晚不知死活的来袭击我,那就给了我线索,他挖了雷罡师父的坟,然后将雷罡师傅练成僵尸来袭击我,那就说明他知道我和雷罡师傅之间发生的事情,会炼僵尸,又知道雷罡师父的事情,他肯定是和雷家有关,明天我们带上尸体,送回雷家,到时候一问便知!”袁天道。
突然受袭的愤怒并没有冲昏袁天的头脑,反而使他异常冷静的思考了里面蕴藏的一些关系,同时也刚好将最近发生的一些事情串联了起来,若这些都是一人所为,且这个人曾经是雷家人,精通炼尸术,那就一切都说得通了。
“额,好吧!”楚默和魏道有些无语,袁天这脑子到底是怎么转的他们搞不清楚的,所以只好将刚刚发生的水葬一事,告诉了袁天。
“那不是水葬,而是黄泉水葬!”袁天听完了他们所说之后,沉吟了一下回答道。
“有什么不同吗?”魏道问道。
“水葬是一种仪式,黄泉水葬则是一种法术,水葬葬的是人,黄泉水葬葬的可不一定就是人。”袁天略微思索了一下接下来的措辞,然后继续说道。
“你们所看到的那只船里,船外用朱砂所写的经文和船内贴满的黄符,都是用来镇压的,镇压里面那个不是人的东西,因为那个东西它还没有死,它是活的!”
“活的?”
“对,黄泉水葬从来不葬死物,只葬活物,因为这本就是一种镇压的法术,传说海底有无数只海眼,而每只海眼之下都是互相连同的,海眼的下方,乃海中无底之谷,谓众水汇聚之处,其名为归墟。”
“海眼之下,只有众多狰狞的海兽可以生存,传闻哪怕是身长数十丈的水龙,在那里虽然依旧是霸主,但却也并非没有天敌,而在众多海兽内,实力最为弱,却也最为团结的鲛人,在那里建立了属于他们自己的国度,归墟之国。”
“归墟之国位于海眼之下,而海眼易进难出,除了要求精通水性之外,更要拥有强大的实力,所以那里对于某些东西来说,是一个进了之后,到死也出不来的牢笼。”
“黄泉水葬内镇压的,便是一般人无法降服斩杀的妖魔,他们只能暂时将那妖魔镇压,然后施展黄泉水葬,当船带着它镇压的东西被推入水中时,便会有一股冥冥中的力量,指引它前往海眼,到了海眼,船便会和它镇压的东西,一起被卷入海眼,葬身归墟,至于被镇压的东西之后的命运,便无人知晓了。”袁天道。
“果果,你这次还是太鲁莽了,先人留下的告诫,自有他们的道理,你不该随意违背无视!”袁天得知果果差点跟随船里的东西一起去了之后,也是有些后怕道。
“知道了!”听到袁天的训斥之后,果果低头道。
“那师父,这黄泉水葬是不是也和这次的事情有关呢?”楚默问道。
“不清楚,还有半个月就过年了,等解决了这几件事情之后,我们一起安心的过个年,然后把你们的家人都接过来吧,年夜饭的位子定好了吗?”袁天问道。
“定好了!”魏道回道。
“那就好,大家休息吧!”袁天吩咐道,众人也只能回房洗漱休息了,袁天一看自己的房间门窗都已经被毁坏,只能把肉身放在了袁峰的房间里,随后从角落里搜到了之前扔掉的道心种魔大法,继续一边修炼一边参详。
第二天一大早,众人照例吸收完紫气之后,正在吃早饭呢,就看见一个人脸色憔悴的敲了敲药堂的门,然后才走进来。
“山!”众人一看来人,尽管服侍有些变化,但依旧认出了他是雷罡唯一还活着的弟子,山。
“袁大师,我有一事相求!”山看着袁天,勉强挤出了一丝笑容问道。
“山,坐下来一起吃吧,我刚好有事要跟你说,你师父的尸体在我这里,我本来想待会亲自给你送过去,问个清楚呢!”袁天道,魏道连忙起身,为山加了一副碗筷。
“师父的尸体在你这里?”山的脸上焕发出了神采。
“先坐下来一起吃吧,吃完了在好好给我说!”袁天道。
“好!”山摸了摸肚子,他会这么早来,肯定是天还没亮就起床了,别说吃饭了,水都没来得及喝一口,此时真的是又累又渴又饿。
坐下来享用过一顿早饭之后,山和众人说起了这件事的起因。
“其实我师父以前还有一个弟子,他原本是个孤儿,被师父从路边抱养,从便当作亲传弟子培养,他跟师父一个姓,师父为他取名雷傲,雷傲师兄天资过人,比我们这些普通人强出六七倍,他随便学一个月,我即便勤学苦练半年也未必追的上,即便是雷傲师兄时候贪玩不肯好好修炼,但他的炼尸术也在十三岁的时候,赶上了师父。”
“当雷傲师兄已经将雷家的炼尸术全部学成了之后,他开始不满足于用买来的尸体炼制普通的僵尸,转而寻求如何炼制出更加强大的僵尸,而这种炼尸术,共有两种,第一种,是捉野僵尸,若是自身道行足够高,便可以捕捉黑僵,绿僵甚至是最高级的尸王,捉到之后,我们只要重新炼制,便可以为我们所用。”
“而另一种,是以活人炼尸,只要生前将活人百般折磨,然后将他生生练成僵尸,以这种方法炼制出来的僵尸,只要临死前的怨气越大,炼成之后的实力也更强,这种僵尸的威力介于黑僵和绿僵之间,但也更加容易反噬。而且这种僵尸在刚炼成时,需要喂以亲人的血液,使其戾气更甚。”
“而当时,雷傲师兄便打算尝试活人炼尸术,他偷溜出去,找一些穷苦人家,用钱向他们买了三个傻子,然后就打算用那些傻子去施展活人炼尸术。”山叹了口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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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破旧的瓦房内,当时才十三岁的雷傲在房间内建立起了一座法坛,法坛前被他挖出了三个深洞,里面被埋进了三个人,这三个人就是被雷傲买来的傻子,他们此时被埋进了土里,只露出一个头,嘴唇发白满头大汗,神情极为痛苦,若是在不解救,恐怕性命难保。
“哥哥,疼!”
“好难受,我要出去!”这些傻子不会求饶,他们不会分辨什么是善意和恶意,他们只会直观的表达自己的感受,他们不懂为什么刚刚把他们从家里人手上带走,说要给他们买好吃的雷傲,此时却对于他们的求救无动于衷。
“血祭生阴,埋土生灵!”雷傲脸色苍白,神色冷漠,并没有搭理他们,只是嘴里默念咒语,然后端起法坛上的一个盆,将盆里的血泼洒了出去,那些腥臭的血液溅洒了那三个人整个头颅,大多数血液还是洒进了土壤里。
这盆血可不是普通的血,里面参杂了蝙蝠血,乌鸦血,蛇血等各种阴性动物血,共有十四种,浇上这种血之后,再继续施法,便可以将这间房子里的土地变成阴气聚集的养尸地。
“住手!”就当雷傲打算继续施法之时,随着一声怒吼,雷罡踢破了房门闯了进来。
“师父!我只是在完善我的炼尸术,请你出去好吗?”雷傲看见雷罡时并不害怕,只是皱眉道。
“住嘴,活人炼尸术乃是我雷家禁忌之术,雷傲,你犯了大忌,跟我回去受罚!”雷罡怒道。
“我当然知道活人炼尸术是禁忌,当我用的是这些傻子,这些傻子没有思想,每天连衣食住行都需要别人照顾,与活死人无异,我用他们来炼尸,是在帮他们解脱!”雷傲一手指向依旧被埋在土里的傻子道。
“你还敢狡辩?他们虽然是傻子,但是他们饿了知道张口,冷了会发颤,痛了会大叫,他们也是人,和你一样的人,你怎么忍心把他们活活炼成僵尸?”雷罡指着雷傲,痛心疾首道。
“可是他们过得并不快乐,在家里家人嫌弃他们浪费粮食,在外面还要遭人扔石子和咒骂。师父你知道吗?当我给他们家里人钱的时候,他们家里人笑得很开心,他们并没有把这些傻子当作家里人,我和他们的交易,就像是在买卖牲口,既然他们的存在没有任何意义,那不如帮我来完善活人炼尸术,这或许会成为他们活着的最大意义,我也可以帮他们解脱,帮他们报仇。”雷傲道。
“你还不知错?你刚才说的都不是你在他们身上施展活人炼尸术的理由,活人炼尸术本身就是一个错误。”雷罡看着雷傲,眼里满是哀痛。
“既然是错误那为何还要流传下来,它既然存在,那就一定有它的道理,我没有错!”雷傲或许是不敢面对雷罡的眼神,转过去冷面道。
“你……,好,既然和你讲道理没用,那我就把你带回去受罚,希望你能在刑罚中,认识到自己的错误!”雷罡说着,一只手就抓向了雷傲的肩膀。
“嗯?”背过身去的雷傲,听见背后有破空声之后立刻转头,然后肩头一扭,躲过了这一抓,此时的瓦房里因为摆着法坛还埋了三个人,所以两人打斗的地方特别狭,而雷傲毕竟年仅十三岁,武功着实比当时才三十多岁,尚在壮年的雷罡差了不少,再加上没有地方躲闪,雷傲很快就被雷罡控制住了。
“放手!”雷傲此时一只手被缚在身后,雷罡的一只手锢住了他的脖子,所以他的呼吸有些困难,他下意识的双脚往法坛上一踢,借力之下雷罡的背部撞在了墙壁上,不过他依旧没有伸手,但法坛却倒下了,上面燃烧的蜡烛与法坛上放着的硫粉接触,立刻就燃起了大火,还被埋在土里的三人陷入了一片火海之中。
“糟了!”雷罡明知大事不妙,可是这大火很快就燃烧着法坛的桌布和木头,向他们这边蔓延开来,雷罡想救人,却有心无力,只能带着雷傲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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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三个傻子就这样死了?”袁天等人听完后沉默了一下,然后问道。
“死了,和整间屋子一起化为了灰烬,师父当时眼睛都红了,他狠狠的扇了雷傲师兄两个巴掌,然后把他带了回去,交给祖师奶奶量刑,师父后来和我们说,那是他养育雷傲师兄那么多年,第一次打雷傲师兄。”山道。
“你的祖师奶奶又是谁?”袁天道。
“尸观音,雷音音。”山说起尸观音这个称号的时候脸上满是钦慕,仿佛这个称号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一般。
“没听过啊!”袁天却是皱起眉头来。
“祖师奶奶名声鹊起的时候,是九十四年前,当时雷家的炼尸术也是传男不传女,倒也不是看不起女儿,只是这炼尸术男人学了也没什么,若是女人学了,想嫁出去就难了,没有人会愿意娶一个整天与死人为伴的女子,不过祖师奶奶在当时性格要强,她不愿意遵从父亲的安排嫁人,而是强行要求继承雷家的炼尸术,结果祖师奶奶天资过人,很快就成为了雷家第二十三代当家,而我则是第二十六代弟子。”
“雷家的每一代当家,都被称为僵尸道长,而祖师奶奶是唯一一个女性当家,并不能沿用这个称号。当时某地山贼作恶,烧杀抢夺,祖师奶奶到了当地收购尸体时听的此事,她当即用那些被山贼所杀之人的尸体炼成了僵尸,一个人在夜晚带领五十具僵尸杀上山去,杀光了所有山贼,烧了他们的山寨,搬出了他们的财宝,分与百姓,从此尸观音之名开始被人们传播,在加上祖师奶奶当时长得真是沉鱼落雁,一时之间竟有不少人上门求婚,祖师奶奶不堪其扰,终与四年后退隐,一个人独身至今。”
“九十四年前,也就是说活了一百多岁,你祖师奶奶是阴神境的强者?”袁天诧异的问道,只有阴神境的强者极限寿命为一百五十岁,若是隐居再次袁天不知道也实属正常,至于更高的阳炎境不可能,阳炎境能活三百多岁,一百多岁对于阳炎境来说还处于壮年,压根就不用隐居,可以到处溜达。
“对,祖师奶奶今年已经一百一十三岁了,本来她早已不过问雷家的事情,在几十年前抱养了一个弃婴,然后培养成雷家第二十四代僵尸道长,也就是我的太师父后便彻底避世,不过太师父和师父皆是意外身亡,中间断了两代,祖师奶奶迫不得已,只能重新出山,教导我炼尸术,将我培养成新一代当家。”山苦笑道。
“而这一次雷傲师兄挖了师父的坟,怕就是来找祖师奶奶报仇的,因为当年施展活人炼尸术还害死了人可是大罪,必须要请出雷家资历最老的当家出来指定刑罚,而当时祖师奶奶思索再三,决定将雷傲师兄先关押在后山的月心池,再行发落,可是等到第二天时,他们才发现原本锁住雷傲师兄的五条锁链全部断裂,而雷傲师兄不知所踪,之后师父一直在寻找雷傲师兄,可惜一直无果。”山叹息道。
“那雷傲昨晚为什么会来袭击我呢?”袁天皱眉道,整件事粗听下来,还有这个地方有问题,雷傲是怎么知道他和雷罡的关系的?
“当我们看到师父的坟被挖开的时候,还看到雷傲师兄的留言,祖师奶奶知道是雷傲师兄回来之后,猜到了难免会有一场恶战,而整个雷家如今只剩下了我和祖师奶奶两个人,我道行尚浅,祖师奶奶年事已高,而雷傲师兄逃脱后修炼至今,实力深不可测,手底下更是不知道有多少僵尸,所以我们决定请帮手。”
“当时我们便用了飞鸽传书,打算请以前受过雷家恩惠,或是与雷家交好之人前来助拳,可是飞鸽传书全部被截断,名单上的人还遭受过雷傲的恐吓,因此没人愿意帮我们,而在给你的飞鸽传书上,我们提到了你和师父的关系,希望你能来帮忙,可能就是因为这个关系,雷傲师兄以为你是师父的朋友,所以对你起了杀心,毕竟师父脾气古怪,很少会有朋友。”
“我明白了,你先在这里休息一下,随后我们随你去雷家,帮你们摆平此事!”袁天心里很快就有了计较,他先安顿好山,然后一个人跑进了书房,在里面呆了半天之后,才怀里揣了一本册子出来。
(哇,前天以为有了半章存稿更新就稳了,我还是太天真,昨天累到回家就直接洗澡睡觉了,结果直接从晚上八点睡到早上六点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