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初南心中讶异,立时从案前站起,面色惊疑,急切地环顾四周,依旧没找到熟悉的身影,心中顿生万分惊恐。
双手一下子抓紧了衣袖,狠攥着衣角,手指紧张到发抖,额间细汗不断渗出。
段云青呢?段云青呢??段云青呢???段云青去哪了?
她蓦地陷入极度的惶恐中,突如其来的恐惧涌上心头,皓齿竟吓得在唇内磕磕打颤,瘦削的身子发抖不止。
脑海中浮出一个幽静无光的夜,那是她们来到这个世界的前夕,她瘫倒在血泊上,腹上被人连捅九刀,身下血水渗了一地,再无力气挣扎,眼睁睁看着平日清淡如云的段云青,为她愤怒嘶吼,似疯兽一般冲上去撕咬歹徒,最后二人同归于尽。
闭眼的那一刻,她以为自己要永远失去段云青了,不曾想,不曾想上天给了她失而复得的机会,让她们在异世再次重逢
“阿南,你怎么了?”
一个熟悉的声音唤醒了她,她猛地晃了下头,模糊地视野渐渐清晰起来。
段云青走到在她身前,白嫩的手指轻抬,抚着她脸上泪珠,眸子里写满了担忧。她一时酸涩难忍,一股深深的委屈辛酸袭上心头,急忙捂住嘴,泪水从眼角流下来,漱漱而下。
段云青不知她怎么了,心却随着她的泪狠狠抽着,才去看了一会儿,两人走回铺子里叫她,却见她这般惊惶模样,实在吓人。
她急忙抱住眼前的人,手掌慌乱却轻柔的拍着她的背,口中喃喃道“不哭不哭,我在呢。”
顾青看两个孩子突然相拥而泣,顿时茫然失措,伫立在一旁不知该做什么,只觉得心乱如麻。
不知为何,见到这两个孩子掉眼泪,叫他的心烦躁不已。
“阿青,阿青你去哪了,我以为你走了”段初南委屈巴巴地呢喃,忽伸出双手抱身前和她一般高的人,直到确认怀抱的不是空气,一颗心才缓缓落地。
“我哪会一个人走,要走一定会带你一起的。”段云青温声安慰道,手掌搭在人背上,眼角溢出几滴温泪,她急忙腾出一只手抹掉了。
经历了一场血腥的惨死,来到这异世风雨飘摇,离了亲人的呵护孤苦无依。
前世弱冠的年纪还只当自己是个孩子,可来了这里、顶着副七岁的身体,她却再不敢轻易掉泪,她是姐姐,要保护好妹妹
两个人都很有默契,甚少提起从前的事情
怕提起,平白勾落一双泪眼,思尽抽蚕茧;怕不提,从此忘却,迷失在这红尘异界,前世恍如一场暖水好梦。
不知何时,她们爱上喝酒,不敢忘不敢想不敢触碰的前世,醉了便不用再揪心了。
年时酒伴,年时去处,年时春色。清明又去也,却异世为客。
念过眼、光阴难再得。想前欢、尽成陈迹。登临恨无语,把阑干暗拍
四周几个牙郎却看得很是疑惑,纷纷不解地望向适才和他们接触过的三个人,谁知那三个人也是一副不解样。
“好啦,别哭了,耽误人家工作。”发觉抱着的人耸肩耸的不再厉害了,段云青出声提醒。
段初南尤觉得不够,不过此处确实不是宣泄情绪的好地方,心想一会进了马车要哭个够。
她倒是忘了她新买了两个丫鬟。
收了声势,段初南即刻暴雨转晴了,露出一张灿烂的笑颜,只泪痕还粘着脸,看起来有些微不自然。
“叫你看笑话了三哥,回头再和你解释。马车买好了吗?你们刚刚是去看马车了吧?”
段云青揽着她的肩,二人双双望着顾青,正抱歉适才把他给忘了。
两个人明明才刚哭完,却表现的跟没发生过一般。
顾青傻愣片刻,呵呵笑道:“还没选好,过来拉你过去看。”
段初南嗯了一声,习惯性地挽起段云青胳膊,嘿嘿笑道:“那便去看吧,可别耽误了时辰。”
略瞟了一眼两个少年搭在一起的手,顾青微微笑笑,转身向牙郎道:“烦劳再领我们过去吧。”那人应了声,三人跟在后头,留下一屋子人面面相觑。
说选也没什么可选的,马车多是自家定制的,有现成的买就不错了,容县也算半个交通枢纽,这是容县城中最大的牙行,马车倒也有几辆。
三人只看了其中两个最大的,因为之后同行的人多了,姊妹俩又都不喜欢挤。
两辆车款式差不多,古香古色,简雅奢华,区别在于一个乌蓬,四方格子花;一个绿蓬,雕梅花。
这也很好选,梅花多好看啊,有花选格子干嘛。
于是一行用原先的马车换了一辆绿蓬梅花车,还加了十两银子。
一个七岁女孩七两银子,价格随世道而变,如去年新安雪灾,一个丫头才卖五两银;而一辆普通的马车却是四十五两银子,马的价格随品种而变,不算在内。
这古代世道,富人的消遣,是贫民百姓想也不敢想的。
而后一个牙婆子从院子另处领着两个丫头出来,的还紧紧抓着大的的手,大的另一手紧揪着衣角,捏成拳头的手微微颤抖。
两个女孩刚经历一番被至亲丢弃的苦痛,这会儿脸上泪痕未干,目光呆滞似失了魂魄。
“记住我说的,你们今天出了这个门,就是别人家的奴才了,别再想着以前在家里是哪样哪样好。
做奴才就要懂做奴才的规矩,大户人家不像门户的,规矩有多严,自己若是不安分,谁都救不了你们。”
跨廊间婆子又嘱咐两句,身后两人恍若未闻,行尸走肉般跟在后头。
婆子斜睨一眼,叹了一声。她做买卖十几年,这样的爹娘也是不多见,卖女儿竟说卖就卖了,连滴眼泪也不曾掉,拿着钱就走人了。
也是看着可怜,而后她又补一句:“听说是来的主顾亲口要了你们,兴许能撞上个好主子,自个懂点事,好好当差,日子也好过点。”
一听这话,大的女孩脑中一颤,忽的抬起了头,看着婆子的背影沉默无语,抓紧了妹妹的手。
院子不大,不过再走几步便到了客人面前,婆子不复先前的严厉或温和,转而腆脸作笑,讨好道:“公子,丫头们都调教了一番,都在这儿了。就是时辰短了点”
年时酒伴,年时去处,年时春色。清明又近也,却天涯为客。念过眼、光阴难再得。想前欢、尽成陈迹。登临恨无语,把阑干暗拍。-------曹组(宋)《忆少年年时酒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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