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靖缓缓道：“我要你放弃开除我的权利，除非我自己想要走。”
“槽，我还以为你想要什么东西呢！行，谁开除你谁王八，你自己不算。”陆以寒抚了抚胸口，似乎吓了一跳。“最近好好休息吧，我估计最近也没什么事儿。”陆以寒把欧阳靖送到公交车站牌前，看欧阳靖上车之后，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欧阳靖到了半路下车，走到一个配钥匙的摊位前问道：“有没有万能钥匙？”
摊位上的老大爷看了欧阳靖一眼：“开不同的锁，用不同的方法。您是哪种锁？”
欧阳靖从网上找了几个门锁的照片，选中其中一个给老大爷看。老大爷抬眼问：“你家远不远？”
“有点远。哦，你告诉我方法，我自己开就行。”欧阳靖说道。
“这个不容易开，我得过去看看才行。”老大爷为难，欧阳靖点点头，打车回了别墅小院。董双双的车不在家中，屋里开着灯，清明已经回家了，院子里有饭菜的香味。最近，清明很少加班，家中便经常开火。
家里人越来越多，保姆不如从前那般清闲，最近腰酸背痛的厉害。这话，自然是保姆阿姨对她说的，但保姆阿姨不敢对清明说。因为清明看上去温和实际上不太有人情味。这也是保姆阿姨告诉她的。
欧阳靖进入客厅，见到桌子上已经摆了几盘简单的饭食。都是清粥小菜，只有一盘红烧肉是荤腥。欧阳靖坐到清明对面：“养生？”
“阿姨有事回来家，我们要自给自足。我只会这些。”清明放下手中的一本关于投资的专业书籍，给欧阳靖盛了一碗红豆粥。其实，是他故意支开保姆阿姨，以与欧阳靖修复感情。欧阳靖尝了几口小菜，不可置否：“味道不错。什么时候学的？”
“很久之前。”清明像对待小时候的欧阳靖那般，把红烧肉夹到她嘴边。欧阳靖对清明的举动有些生疑，她咬了一口红烧肉，眉头微微一蹙。
“不好吃？”清明问，“那就倒掉好了。”
“还不错。”欧阳靖回答。“就是比当年的厨艺，弱了一点。”清明抬眼，忽明忽灭的眼神，意味不明。欧阳靖擦了擦嘴：“我也是刚确定，妈妈过世后，我吃过的红烧肉，都是你做的。”
清明眼底闪过一丝仓皇，但他很快掩饰：“喜欢就好。”清明放下筷子，但她听到欧阳靖的下一句话，手微微一僵硬。
“油性太大了，容易腻。”欧阳靖擦擦嘴唇，喝了口清水漱口，“以后不必再费心了。我对红烧肉没有太多想吃的欲望。”
清明神色不动，凝视着欧阳靖，随后看出，她心情似乎很不好。于是，他靠在椅背上，微笑：“怎么，公司还没有倒闭，就承受不住了？”
欧阳靖神色一凛：“你怎么知道的？”
“一群人在兴海楼外面丢人现眼，很难不知道。”清明轻轻的咳嗽一声，他感冒了，声音有些沉，“你知道他的公司为什么会倒闭吗？”清明喝了口红豆粥，抿抿唇。
“你从中动了手脚？”欧阳靖表面看上去十分平静温和，实则十分警惕。与清明对话，她必须要保持十足的警惕和冷静，否则，会落入圈套。
“我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情去对付一家创业型公司。”清明搅动着红豆粥，红豆在碗中游动，如同一个旋涡。“成功的原因成千上万，失败的原因就那么几个。陆以寒，不，也许是你们说有人投机心理太重。做事情最忌讳猜测，自认为，想当然。不作准备，不做功课。如此创业和买彩票没什么区别。”
“没有吗？”清明反问。
“我举个例子。在美食城新闻处理这件事上，我们不仅没有想当然，还做了充足的准备。”欧阳靖眼底毫无波澜，看上去没有任何嫌隙，而是在商讨未来发展计划的同级股东。“这件事，你最明白。”
“既然做了充足的准备，又什么会失败呢？我指的不仅仅是这一件事，我可以再给你举一个例子，”清明凝视着欧阳靖。“真如你们一再提到的，你们想通过美食城的新闻震动新闻界，得到投资的筹码。可你们万万不该把所有的筹码，都放在一个篮子里。无论输赢，紧紧的盯着一个猎物，都是不可取的。即便你们赢了，你以为你们就一定拿得到足够的投资？你以为投资商真的会傻到把投资给你们这些缺乏经验的年轻人？”清明的声音十分好听，但每句话都在她心上留下烙印，“失败不可怕，但你们似乎没有反思为何会失败。这让我觉得你们真的需要再跌几个跟头才能成长。”
“清明，并不是所有人都像你这样，有无数种选择，任你挑选和丢弃。”欧阳靖说道，清明摇摇头，“身为一个创业者，如果没有在绝境中创造条件让自己选择的能力，他终究会被时代抛弃。”
“陆以寒跟你不一样，”欧阳靖说道，“他有他的尊严和骄傲，不会为了拥有所谓的选择能力，放弃他的尊严和骄傲。”
“那你只能等着他一败涂地。”清明浅笑。
“不过是遇到了一点困难，现在盖棺定论，为时太早。”欧阳靖起身，要离开。清明从熨烫规整的风衣口袋里，拿出一个盒子放到桌上，敲了敲。欧阳靖不耐烦地回身看时，不禁怔住了。
“小姐，保管好自己的东西。”清明弯了弯眉眼，起身，走到欧阳靖身侧，笑容迷人，“下次再拿出去当了，就不知道能不能找回来了。”清明离开。欧阳靖打开盒子，盒子里的钻石熠熠生辉。欧阳靖看向清明上楼的背影，突然有些看不懂这个人，明明是对立状态，他却给她做晚饭，给她客观的分析情况，给她妈妈的遗物送回。
回到房间，晚上的凉风吹得欧阳靖心绪复杂，白色的窗帘随风飞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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