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无期上午上完课,下午就悠闲的忙着自己的事,除了偶尔应付一下那几位官二代,剩余的时间他都用来酿酒和做实验了。学堂房间很多,他挑选了一间稍稍偏僻的房间改造成了实验室。
他已经毕业好几年了,知识也落下不少,如今通过实验和书本又慢慢捡了回来。对于系统兑换他也发现了很多规律,书籍知识类的,理论的东西往往都比较便宜,比如一本科学管理才5积分,一本基础物理也才15积分。可是一旦涉及到实操类的就贵得离谱,比如之前的高炉图纸动则上千分,一张曲辕犁的图纸竟然也要好几百。更别说什么造枪造炮了……
所以,他实验的目的是让理论尽可能的与现实接轨。没有理论的支持,即便他将高炉建起来,也不一定就能练出钢来。
炼钢的化学方程式他上学的时候是有学过的,首先是通过高温让木炭将二氧化碳还原成一氧化碳,然后通过一氧化碳还原三氧化二铁,得到纯铁。如今他实验的目的是想找出木炭与铁矿石的最合适的配比,方便以后的的高炉炼钢。
至于他把时间花在酿酒上,主要是因为这酒空间兑换并不算便宜,而且马上要结婚了,到时候招待客人还用市面上的劣酒就太没面子了。其实蒸馏酒快的一两个月就能开封了,到时正好用在婚宴上。方无期来到大唐时间不长,认识的人也不多,只是温秋娘这边的亲戚不少。所以这酒他也没少酿。
时间很快便到了腊月十五。
方无期在学校虽然交过女朋友,但是却从没结过婚,此时想到就要结婚了,心中不禁有些忐忑,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婚前焦虑症吧。
唐玄宗执政的不管是开元还是天宝,社会的繁荣都已经达到了一个鼎盛。除去后几年的安史之乱,可以说唐朝在他的手中达到了一个顶峰。
长安城自建城之初便极具规划,道路齐整宽敞,规划合合理。东市西市便相当于整个长安的两颗心脏,将整个帝国的血液源源不断的从这里输出和流入。
方无期自穿越以来,便从未真正逛过长安,此时因为结婚的事情弄得有些焦虑,便骑着那头劣马慢悠悠的朝着西市的方向走去。
由于李隆基移驾兴庆宫,便导致东贵西富,一些身份高贵的大多沿着兴庆宫的范围朝着四周辐射。
还未到西市便已经有些拥堵。单论人口密集程度,和现代的步行街已经有得一比。他无奈之下只得下来牵马前行。路边两旁摊贩云集,大多是一些卖布的。也有不少手工艺制品,比如一些卖泥人,卖糖人的……这些在外摆摊的大多是一些自耕农平时交完税剩余的物品拿到集市上交易的。至于其他大宗物品,比如一些精美的染织品、铜器、瓷器、酒类等等都是有专门的作坊制作的,也就是现代的工厂,而国家的开放态度也极大限度的促进了私营企业的发展。
市场售卖的各种货物虽然玲琅满目,但是在见惯现代繁华的方无期眼里,简直就是一堆破烂。他牵着马,漫无目的的行走在大街上。
忽然,前方一阵骚乱,只见几名持刀大汉在人群中气势汹汹而来,方无期下意识的牵马避在一边。那几名大汉在与方无期错身的一瞬间,忽然将他围了起来。
方无期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名大汉开口说道,“说,你把我妹妹到底弄到哪里去了……”
方无期皱着眉头想着到底是什么情况。
“你们找错人了吧,我并不认识你妹妹……”
“还想狡辩。”说着大汉从袖子里拿出一张画卷,手一抖,画卷展开,那画上画着一青年男子,眉眼五官依稀可以看出正是方无期,“这画中不是你又是谁,今天若不交出我妹妹,你休想离开……兄弟们,把他带回去再说……”
说话的大汉一挥手,剩余几名大汉就围拢过来。
在弄清楚事情之前,方无期是不可能跟他们走的。他脚下微微后撤一步,背靠着马,但是身前已经被三人围住。其中一名大汉不由分说伸手就要来抓他的衣领。
方无期看似柔弱,但自从他强化身体后,每天又坚持锻炼,加上没事还练练曹子剑留下的剑谱,此时他的身体内蕴含的力量已然十分强大,虽不敢说是高手,但寻常三五个大汉根本近不了他的身。
方无期抬手迎上抓来的手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握住对方的手指,然后用力一掰,那人根本来不及反应,一声惨号响彻大街。
街道虽然很是宽敞,但是架不住人多。只是这一瞬间,就有无数路人形成了个包围圈,将他们围在了中间。
方无期抬腿一脚,将那人踢翻在地,冷冷说道:“再敢动手动脚,别怪我不客气……”
那大汉也没料到会有这么一出。若是常人,恐怕早就吓得话都说不利索了。他本想随便找个由头快速的将人带走。却不料有些出人意料。这里可是长安城,他们手上虽然有刀,可是却不敢真的砍人。持刀行凶和街头斗殴完全是两码事。
大汉眼珠子转,厉声骂道:“你个无耻败类,我妹妹已经许了人家,你却勾引于她,将她骗走,今日你若不说出她的下落,即便要背上当街行凶的官司也要将你给剁了……”
围观众人不知情况,人云亦云。听到大汉的话语便信以为真,一时间指指点点。
方无期并未辩解。他非常肯定自己并不认识这些人。
那大汉见围观众人已经站在他这边,也不再吩咐手下,提着刀冲了上来,这架势,大有你不说今天就砍死你的气魄。
被方无期一脚踢翻的大汉也重新站了起来,他拾起地上的朴刀,有些咬牙切齿。
方无期可没自信到以为赤手空拳就搏斗四名持刀大汉。他一矮身,从马腹下钻了过去。就在方无期堪堪从另外一边钻出的时候,之前被方无期一脚踹翻的大汉正好一刀劈了下来。一掊马血撒了出来。惊得方无期脊背发凉,他妈的,对方竟然真砍。他脚下一蹬,朝着人群冲了过去,跑到一半,一柄寒光四射的朴刀便自他身前扫来,他仓促之下,一收小腹,长刀将他腹部划过,虽然没有伤到肌肤,却是将他衣物撩出一道口子来,那斜撩而上的刀不等对方有所反映,直接顺势劈了下来。若在他强化身体之前,这一下估计就能要了他的小命。不过好在这些日子的锻炼还是起到了一定的效果,他的反映速度较之当初不知快了多少。
方无期在避开对方斜撩一刀之后,顺势在地上一个前滚翻,虽然显得狼狈,却正好堪堪躲开了背后那一砍。
他这一滚并没有滚多远,持刀汉子一步上前又要砍下,其余方向的三人也重新围了上来。
若是方无期手上有剑,他哪里会怕这四人。可如今赤手空拳的,完全受制于人,只要对方一通乱砍,你便拿人没办法。他何曾经历过这样的凶险,哪怕最初逃命到山上与那三名金吾卫对砍,也不至于这么狼狈,那时候手上有刀,即便不敌,至少还有选择的余地。如今看这几名大汉的架势,真的是要置自己于死地。他不明白到底得罪了谁,若说最有嫌疑的可能就是那个被他羞辱的王景。不过此时他根本没有时间去思考这些……
方无期一个前身翻之后,顺势有站了起来,但是身后那人离他实在太近,他不用转头都能感受到那森然的长刀正朝着他的后脑勺砍去。他用力朝前跑去,下意识的偏过脑袋,尽管如此,他还是觉得背部一阵火辣辣的疼。
由于背后那一刀,他朝前跑的脚步都有些虚浮了,踉跄之下就要跌倒,正前方的大汉却也是毫不留情的一刀劈了下来,眼见那雪亮的长刀越来越近,自己却无论如何也躲不开了。
方无期苦笑,做人真的不能太嚣张啊。这才多久,就要被人砍杀在街头么?可是还有三天就要结婚了啊。想想还是有些不甘……
就在方无期闭上眼睛的瞬间,耳畔忽的传来‘仓啷’一声响,这是金铁交鸣的声音,他霍的睁开眼睛,却见一白衣男子立在他的身侧,一手搀着他,一手执剑,那迎面砍来的长刀早就不知去向。而剩余三名持长刀的壮汉手为气势所迫,竟然不敢上前。
方无期抬头打量这人,一身白衣,长相俊逸,五官立体,颌下一缕短须,眉宇之间正气流露,可是自己不认识这人啊。他刚想打招呼。那人却抢先说道:“方兄,你没事吧……”
方兄?这人认识自己,为何自己不认识他?方无期有些疑惑。
那人笑道:“方兄可能不认识在下,在下姓李名白,曾在宫中数次见过方兄,对于方兄,白甚为敬仰啊。却不知今日如何得罪了这几个泼皮……”
方无期脑袋短暂的短路,李白,这人是李白,还是敬仰自己,开什么玩笑啊……不过,短暂的失神过后,他便拱手谢道:“感谢太白兄的救命之恩,等此事了了,我请你喝酒……”
正说话间,人群外一阵骚乱,一队官差自分开的人群中走了进来。
“怎么回事,不知道街头不准斗殴吗?”
方无期听这声音有些熟悉,抬头一看,不禁有些想要骂娘,“他妈的,又是这陈云樵……”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