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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帝所说的天尊是六界之外玉清天上的玉清原始天尊,生于混沌之前,太古之先,超脱六界,位尊天地。
原本想得到这样的人物传道授业全凭缘分,机缘到了,即便是最普通的凡人也能得到他的点化,若是机缘不够,便是仙界上仙也不一定能够见得一面。
而玉清元始天尊所在的玉清天也是超脱六界之外的一方世界,想要找到犹如登天。
忆阳拿着天帝给她的拜帖,来来回回仔细翻看了好几遍,也没从拜帖中找到玉清天的入口在何处。
“主上,天帝都没说这玉清天怎么走,要不,我们还是回去吧。”
千渊浅笑,将拜帖从她手中抽走,放入自己怀中收好,玩笑着说:“没告诉你入口不是更好,借着这个理由游历六界,天帝也说不上什么。”
“当真?”
人界热闹繁华,妖界奇幻瑰丽,魔界惊险刺激,鬼界扑朔迷离,仙界空灵飘渺,除了早已衰败的神界,其他五界的风格景致各不相同特色斐然,若是真的能游历一番,也算是不虚此生。
千渊看着忆阳憧憬的样子,狠狠的敲了下她的额头,“收起你的心思,现在仙魔两界对峙,大战一触即发,妖界本就混乱,夹在仙魔中间随时都会受到影响,人界更是遭逢乱世,战乱频繁,唯有鬼界目前还算平静,但其他四界发生战争,大量魂魄涌入鬼界,这点平静也只是暂时的。纵然天帝让你去玉清天有他的心思,但不得不说,玉清天不理六界纷争,才正是避世的好去处。”
这是千渊第一次如此正经的同她介绍六界格局,如此鸿大的六界,如此复杂的关系。
“那……其他五界如此混乱,神界残留的势力会不会趁此机会,一举振兴神界?”
忆阳刚说完,就听千渊在一旁笑出了声。
千渊向来是淡雅从容的,鲜少有这样开朗的笑过。他这一笑,眉眼舒展,弯成优雅的曲线,唇角上扬露出洁白整齐的银齿,整个人就像是初春的河水,清澈欢快。
等他笑够了,忆阳才皱着眉,一脸不解的问,“主上,我说错了吗?”
“我的傻丫头。”千渊摸摸她的头,将目光转向浩淼的天际,“神界可不是说振兴便能振兴的,想入神界,自身必须是神格,神格天定,无法更改,其他五界便是几万年都不一定能有一个天生神格,即便有人很幸运自出生起便是神格,也要经过漫长的修炼才能触及神界的边缘。你看青龙和天帝在现存的五界多么强大,可是和真正的神比起来,他们什么也不是。”
“若是和神界最弱的比呢……”
“最弱的神,也是神。”
即便是最弱的神,也是真正的神,所以……
忆阳从前只知道神很强大,但没想到竟会强大到这种地步。可是若真的如千渊所说,即便是最弱的神,都比天帝和青龙强大,那神界为什么会凋零衰败呢?
“正因为神如此强大,从太古时期到现在,也只有寥寥十几位神,且大多是混沌时就已被孕育出来的,时间漫长,其他五界容易修炼,日趋繁盛,神界自然渐渐就衰败了。”千渊眼中闪过一丝失落,但很快消失不见。
忆阳对于这些旧事很有兴趣,她挽住千渊的胳膊,一脸求知若渴的模样,“那玉清元始天尊呢?他也是生于混沌之前,他是不是神啊?”
“天尊倒是个意外。”千渊再次将目光放到远方,“天尊的确是生于混沌之前,只可惜,不是天生神格,即便为尊至此,也只能无限接近神,终究不能成神。”
忆阳垂下脑袋,有些失落,“原来天尊这么惨啊……”
本来还以为自己能拜个强大的神做师傅,没想到强大是强大,但还不是神。
“怎么,我们花花想见到神?”千渊弯腰,捏捏她的脸。
忆阳嘟着嘴,“当然想见到……就是没机会……”
千渊浅笑,安慰道:“总会见到的,神界只是凋零,不是灭绝。”
忆阳不满的撇嘴,什么凋零,什么灭绝,到头来还是见不到。
两人就这样说说笑笑一直走到了傍晚。
忆阳不认路,也不熟悉仙界各地,所以千渊说在哪休息两人就在哪落脚。
晚霞漫天,红日西坠,宽敞的山洞,温暖的篝火。
千渊选好休息的山洞,把地面打扫干净,又将火堆生好,在附近布置好结界,等忆阳熟睡了,才出去寻找食物。
忆阳修为不高,每天还需按时吃饭,所以千渊特地选了河流旁边的山洞,方便觅食。
流水潺潺,月光融融。
千渊脱下外袍,挽起袖子,从身侧随意折了一根木棍,将木棍一端削尖,朝河边走去。
忆阳睡觉,千渊捕鱼,这样的场景让千渊恍惚间以为回到了百年前。
那是一场大雨过后,他到林间采药,忽然听到头顶有微弱的猫叫声。
他仰头望去,就见一只花猫趴在树干上瑟瑟发抖。
花猫的身体被雨水打湿,毛发打成缕,紧贴在身上。
许是受到了雷电的惊吓,千渊靠近时它格外的警惕,整个身体都弓了起来,瞳孔紧缩成一条线,四爪上的指甲深深陷入树干,口中不时发出呜呜的威胁声。
千渊担心吓到它,特地在它周围设了结界,防止它跑掉,又专门到河里捉了条鱼,诱惑了半天,才终于让它放松了警惕,渐渐接受了千渊的亲近。
后来,千渊在林子里待了一段时间,这段时间便像现在这样,忆阳每天睡觉吃鱼,千渊采药觅食。
“百年了啊……”千渊看着月光,轻声叹息。
百年了,有些事,还是躲不掉……
千渊叹口气,不再想那些烦心事,将目光转到水面,仔细观察着水中鱼儿的动静。
“嗖——”
一击不中。
千渊整理好袖口,再次扬起手。
“嗖——”
又是一个凌厉的下刺,一只肥美的鱼儿便出现在了木棍之上。
千渊浅笑,刚要将鱼儿取下,就听耳中一声尖叫。
忆阳?
她在山洞里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