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头一片散去后,甑卿回转身子,挺拔身姿,此时日正斜,照射下的身影,冗长而孤单。
风飞飞,撩起她的裙摆,她低头一瞧,心里臭骂一句:“谁踩了她裙子?整了一个破洞!”
她什么都没有了,连身份都被夺了,怎么连条裙子都欺负她。
默默闭上眼睛,任午后沾有阳光的微风吹佛自己,还算舒畅,可不可以让光芒温暖她心底的潮湿?可不可以让晓风吹走她的悲伤?
一行泪从眼角落下,无声无息,没有人能抚慰。这个世界,没有人会在意你的落寞,只有无尽的向前走,过往都是故事。
张开眼,风吹干泪珠,她深吸一口气,该出发了,去做她应该做的。
旋飞而下,就见风西雅已经整装待发,便问她道:“你是带了什么东西?”身上包裹鼓鼓地。
“一些家常用具。”风西雅斩钉截铁的道:“一看你就不是一个走江湖的人。”
“嗯……你说得都有理,”甑卿将心事深埋心底,灿烂一笑道,“你这江湖味真浓,油盐酱醋,锅碗瓢盆。”
“这叫会生活……”没等风西雅说完,也便去整顿一下,待出来后,一身劲装,身上还配一把不知道哪个武器摊头上低价买来的破剑,看得风西雅再也忍不住自身的杀气,整个人瘫软,笑得差点抽筋。
“别笑,本姑娘要游戏人间了。”说罢,便出了门,步子跨得极大,一副飒爽模样,要说她知道路吗?
直到出了城,甑卿总算问道:“这炼狱之地在何方?”
风西雅一屁股坐下,扇了扇风,才道:“听说在树洞的火山口。”
“树洞?”什么奇葩之地?
风西雅见夜色朦胧,便从包裹里取出一毯子,“要不,我们先睡一晚,说不定明天就能找到方向。”
甑卿白了风西雅一眼,她才没有心思睡觉,她知道这附近有一个十里坡,夜间那里总有许多能人异士,江湖散人在那歇脚,她可以去碰碰运气,说不定能知道树洞的方向。
十里坡里的茅草棚本就不大,这时住满了被黑夜所阻的各路人士,就显得分外拥挤,分外热闹。
院子里烧着几堆火,还有一些被草席盖住的几辆镖车,东面的屋檐下,斜插着一面紫红镶金边的招牌,被风吹得猎猎作响,使人几乎分辨不出是十里坡还是“一里皮”?
甑卿的到来,引来些许目光,她找了一个空位坐下,却不知道那么拥挤的地方,怎么就留了一个位置?
她不知道,只是一屁股坐下,再左右观看,有喝酒、有三俩聚在一起私聊、有擦着刀……各色各样,就她东瞪西瞧,当她回头看向自己身侧。
见白色长发,眉毛却黑如墨的一位大汉,正上上下下打量着她,又瞧了瞧她腰畔的剑,忽然纵声狂笑起来,他这一生中实在从未见过这么好笑的事。
甑卿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完全不懂得这人在笑什么。她自觉她的模样并没有值得别人如此好笑的。
那大汉暗中叹了口气,似乎觉得这孩子实在穷疯了。
甑卿觉得他的脑袋很有毛病,但并未开口,不知道这里的规矩,就必须低调。
可她已经高调了,当这个大汉说道:“这是坡主之位,坐这个位置就必须杀死后山的虎豹。”
甑卿以为听错了,便问道:“虎豹是俩只还是一只?”
刚说完,就迎来一阵大笑。她这是被嘲笑了吗?可她脸皮厚的很,继续问道:“如若我不去杀呢?”她从位置上站起,挪开。
“那就请姑娘自己跳坡死了算了!”那大汉讲着这里的规矩,“如若不跳,自有人来邀你命,瞧见那门牌上的名字没,都是没有履行约定者,无论走到哪儿,都会有人来索你命,提了违约者的人头可以得到赏金。”
怪不得,这里每日每夜都聚那么多人,原来都是在等傻子入套,此举真是卑鄙无耻,欺负她初入江湖小萌新。
甑卿也是硬脾气,大声道:“我会提虎豹头颅给你们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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