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主,接到消息,说洛将军府已抓到凤麟州后人。”
妙欢听闻,“你相信吗?”
“听说除夕之夜的花灯会,此女子将被将军府公众天下。”
“有此等事?”
“要不我们也去看看?”
妙欢犹豫,只是打开白扇,轻轻一扇。
莫无霜看着妙欢愁思不解,便道:“庄主还在为找不到甑姑娘而担心,说不定在此花灯会上能碰到,甑姑娘那么爱热闹的人。”
妙欢眼眸子一笑,“好一个花灯会。”
莫无霜点点头,跟着道:“对,好一个花灯会。”
确实,真是好一个花灯会,举办花灯会的是洛府,这厢确实忙坏了洛大帅府上上下下。
“这距离花灯会还有十来天呢,高姐就让我们张灯结彩了。”
“那还不是,听说高姐要送一个大礼给洛将军。”
“什么大礼?”
“听说是凤麟州后人,那后人还是曾经洛将军青梅竹马的妹妹……
”……“一些厮与丫鬟,手里干着活,嘴上也不停歇,这风言风语到处传遍。
传来传去,就变成了洛将军要迎娶宰相千金高姐,而此青梅竹马的妹妹一并随嫁,这妹妹还被赐予雅名,月。
月果真是此月否?
只见洛府后庭院的幽静一处,那儿林木茂密,夜间还有风,吹得树枝儿乱颤,唏唏唦唦的声音中冒出一个人头,她穿着黑披风,见前面来人已经直直地站在一假山旁,便脱下帽子,露出脸儿--
“这月的身子,用得还不错?”声音低沉而沙哑。
“哼!真是个贱兮兮的女人,”她是一个噬魂者,没有皮囊,一直暗藏在茶馆月的身子里,由于她道行低,有时还无法控制住月,这次异仙教屠城,此女毙命,正好成了她的皮囊。
“现在你可以为所欲为了。”此人转过身来,但却没有脸,只是头顶的帽子随着风在抖动。
她发出一声尖尖地笑,“我若完成这次任务,你能帮我拿回我的真身吗?”
“就看你做得完不完美,如今已经天下大乱,各方势力,无论朝廷、各大仙坊、异仙教、观天山庄、门派,各地散人,都以为暮林河水溢,出了宝藏,得天下至宝,”他笑得咳嗽起来,“殊不知这场煞雨我布了多久的雨阵,可惜了,水漫江河,漫出来的是各自的猜忌,各种战役,从此天下大乱……”他又笑得咳嗽好几声。
噬魂者月,看着这个比她还不是人的人,问道:“你如此之做,为的是凤麟还是你自己?”
此人闷哼,“你没了皮囊,我没了脸,我们是一条道上的人……我要让这些人为之付出代价……而凤麟?”转身,看着天上一轮淡月,轻言:“凤麟已经沉没,早已消失……”
闻言,噬魂月扪心自问,她为得是自己还是她曾经赖以生存的凤麟州?
目前没有答案,至少现在她想拿回自己的真身,又看看这个没有脸的,曾经凤麟州的掌坛人吴叔公,问道:“沁徳苑老先生的脸,我看你用得挺不错。”
“看来你早已识破我的伪装,我的真面目,连我自己都快忘了,”忽闻不远处来了几个脚步声,吴叔公压低声音,语速加快道:“想办法靠近洛天瑶,把他给杀了。”
“放心,他现在迷我的很,还真把我当她了。”她得意一笑,“自上次宜兰亭一见,他天天晚上来亭子里等我把情诉。”
“洛天瑶可是你的心病……”没说完,便撩起一阵风,不见了人影。
噬魂月,从衣兜里掏出那一锦丝帕,与那别致金钗,怎么就成了她的心病了?眼里一阵冷漠,杀洛天遥不是简单的事情,只有让他心甘情愿死。
见来者脚步声越来越近,她将丝帕系于腰间,在发髻上插上金钗,宛然一笑,此笑正被洛天遥所见,“卿,这帕子与金钗总是要到你手上。”
“跟你说过,现在叫我月,改名是为了更好的面对将来。”她微微一笑,“这帕子是高姐递给我的,说这是当年你要给我的生辰之礼,可惜那日我早已经离去,上面的桃花……真是好看。”当初在茶馆真亏了杨弩、周萧、王二丙三人,让她得此信物,让异仙教认为她就是凤麟州后人,才能被高姐确认为洛天遥少时的妹妹,也恰巧,这个洛天遥饮了灀堇花所酿的酒,对这个妹妹的容貌早已依稀不可见,真是奇怪的人,明明所爱,却要忘却。
“这是石榴花,你说石榴花红得娇而不艳,果实又硕大,你啊……就是喜欢瞎掰,我便命全城最好的绣娘给你绣了一朵石榴花。”随后又问:“那日亭子里首次重逢,为何突然离去?害我好找。”
噬魂月脑袋一晕,什么石榴花?这种话也就只有那个甑卿想得出来,她一直潜伏在茶馆月身上,就是暗地里学着她的模样,但这种烂而漫的样子,她这个血腥气特别重的人,还真是学不来。“你看我这个脑子,那时被异仙教所伤,是高姐托人找到的我,歇了好一阵子,她对我有恩,我也知道她对你有情,我便不可太过,怕伤了她。”
“我们俩在一起与她何关?”洛天遥轻喊:“这异仙教真可恶,那日当天我也救了一位如你这般年龄的姑娘。”